呜咽声突然中断,他垂下头默然不语。
“喂!”
“我没有爸妈,我是孤儿。”他低声说。
同情心霎时像爆发的洪水,泛滥成灾。
“天!对不起,我不知道……我……”冉香漓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说错话道歉或是安慰他,只有伸出双手将他紧紧的拥抱住。
哇!
突然她搂在胸前,感觉她波澜壮阔、柔软诱人的胸脯,宇文绝差一点当场喷出两管鼻血。
哇塞,真是看不出来耶!瞧她骨瘦如柴,活像随便一阵大风都能吹跑的样子,没想到她衣服底下竟然是如此的有料。
看来他后半生的“性”福是绝对没问题了。
想着想着,他又向她偎近了些,乘机吃足豆腐,以慰接下来追妻的苦行僧生活。
明显地感觉他的偎近,冉香漓却当他是在寻找慰借,丝毫未将他的动作与吃豆腐这事连在一起。
她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。“你现在有不少好朋友不是吗?像宛妍的老公,以及那天跟你站在一起的那几个,其实好朋友就跟家人一样,你……”
“你也是我的好朋友吗?”他忽然抬头,眼巴巴的凝视着她问道。
“呃……”
“不是吗?”他失望的垂下头,低声:“小时候大家都不跟我玩,说我没有父母,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。”
看着他,冉香漓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孤零零,被同伴排拒在外的小身影,同情心再度泛滥成灾。
“是,我们当然是朋友。”她对他说。
“好朋友吗?”他抬头望着她,眼眸中隐约闪着亮光。
是泪光吧?
“好朋友。”冉香漓用力的点头。
“家人吗?”
“家人。”
再也抑制不住脸上抽动的神经,宇文绝霍然扑向她,将她紧紧的抱住,同时藏起早已溢满笑容的脸。
“我好高兴,真的好高兴。”他紧拥着她,欢心的说。
原来心软就是她的弱点呀,呵呵呵,看来他步上红毯那一端的大喜之日是指日可待,他可以事先准备订做西装和挑选婚纱店了。
“呃,现在我们可以上车了吗?”她浑身僵直的将双手举在半空中道,她实在不习惯被一个大男人拥抱。
当然,刚刚是她抱他根本不算,况且刚刚的她全凭自然反应,没有掺杂任何邪念在里头……
等一等,这么说来她现在有邪念喽?
去!她会有什么邪念?
像他这么一个喝得醉醺,身上偶尔还会传来一阵酸味的醉鬼,虽说长得不是普通的帅,体格超棒,身世背景刚好又会让她的爱心泛滥成灾,恨不得带回家照顾一辈子的男……
天啊,她在想什么?
虽然她常捡一些小猫、小狈回家,但是捡一个大男人回家?这也未免太夸张了吧?
不行,现在不是她胡思乱想的时候,还是赶紧将他送回家才是重点,否则再拖下去,天知道爸妈会不会又借题发挥,要她搬回家住了。
“好了,你刚刚不是说想睡吗?快上车,我送你回家之后就能睡了。”深吸一口气,她伸手轻轻地推开他。
宇文绝点头,但仗着醉意,他的身体依然偎着她不肯轻易离开。
冉香漓终于轻叹的妥协,她扶持着他走向车子,拉开车门将他安置在驾驶座旁的位子,并替他系上安全带后,自己才转身坐上驶座,发动引擎,驶向回家的路。
第二章
回家?
到底是回谁的家?
他们不是要回他的家,在她安全的将他送进家门之后,就拍拍走人吗?怎么结果竟变成回她家了?
瞪着身边歪歪斜斜的坐在座椅上睡死的宇文绝,冉香漓头痛的一揉再揉太阳穴。
她到底发了什么神经,替自己惹来这么一个大麻烦呀?
都怪宛妍,若不是因为她的婚礼,她又怎会认识这么一个大麻烦,不,其实应该怪自己,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大嘴巴,胡乱嚷嚷什么大帅哥、有没有希望之类的话,宛妍也不会特地抽空替他们做介绍,她便不会因而“认识”他。
天啊,事实上除了那一面之缘外,他们根本就“不认识”,如今却惹来这么一个麻烦!
算了,现在再想这些似乎已无济于事,她该想的是要怎么将他弄进屋里才对。
因为她既狠不下心让他就这样在车里睡一晚,又没时间狠狠地将他摇醒问出他家住址,再送他回家,所以只有将他弄进屋,让他在她家沙发上借睡了。
真是委屈她的沙发,要沾染上他一身的酒气。
唉!
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,发现离门禁十一点只剩下不到十分钟了,而她还得将他唤醒,走个十几二十公尺,爬上约十几个台阶后,再走十几公尺进人公寓大厦,坐进电梯到十一楼,他们才能回到她家。
唉!这还真是个高难度的挑战。
算了,与其在这里哀叹,不如把握时间,看能不能在屋里电话响起来的那一刻及时赶上接起。
“喂,宇文绝,你醒一醒。”她伸手推推他,“醒一醒。”
宇文绝轻吟了一声,转个头继续睡。
“喂,你醒一醒,要睡等进屋后再睡。”她加把劲摇他。
“到家了?”他睡意正浓的咕哝出声。
“对,到家了,到我家。”她有些没好气的说,手中摇他的动作并未停歇,因为她看得出来他根本就还没醒。“快点起来,要下车了。”
“我想睡……”
“我也很想睡,但绝对不会选择睡在车子里,因为明早醒来,你会发现自己全身骨头没有一块不向你抗议的。”她连珠炮的说。“快点,醒一醒,我们要下车了。”
“好,下车……”
“你闭着眼睛怎么下车?”真是会给他气昏。
冉香漓无奈的开门下车,绕到他那一方打开车门后,伸手扶他下车。现在她不求什么,只求他那两只脚能撑住他自己,否则的话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“来,站好。”她拉起他一只胳臂放在自己肩上,扶正他道。
“好,站好。”宇文绝无意义的重复她的话。
冉香漓将车门推上,再按了一下钥匙圈上的电子锁,确定车子已锁上后,支撑着他开始一步步的朝家的向前进。
“宇文绝,你还记得你家住哪里吗?”她边走边问,目的是不让他再睡着。
“我家住在……住在……”
“住在哪?你把地址背出来给我听好不好?”
“背出来?”
“对”
“我家住址是台北市、台北……”
“台北市什么路?”
“台北市什么路。”
“建国北路或忠孝东路、西路?”
“建国北路。”
“好,台北建国北路……”
“忠孝东路、西路。”
冉香漓顿时用力的吸了一口气,然后又缓缓地吐出来。她告诉自己没什么好生气的,毕竟她想让他保持清醒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?
看!大厦大门口就快到了,而进去后就有电梯到十一楼,直达她家门口。
“你看,我们就快到家了。”像安慰自己般的说,一步一脚印的撑着他往前走。
宇文绝低头凝视她专注而坚定的侧脸,嘴角不自觉的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。
她真是个好心的可人儿不是吗?他真高兴让自己心动的人是她。
不过呢,接下来他该做什么?
按着临时起议的计划顺利得知了她香窝的所在地,她还好心过头的引狼人室,接下来他该怎么做呢?
他得好好的想一想。
“呼,终于到了。”按下电梯上楼的按钮,冉香漓终于松了一口气,她侧头看向压靠在自己肩上的字文绝,只见他竟闭上了双眼,难怪她会觉得肩上的压力愈来愈大。
不过算了,反正就快到了,只要进了电梯到十一楼离她家门便只不过五步路而已,她就不相信自己连这么一小段路都承受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