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三、对她父亲的关心与容忍?说实在的,他对她父亲的关心她从未见到,至於容忍说的可是随便她父亲喝多少酒也不与他收费的事?那她还真该为此向他下跪磕头,感谢他这么大方施舍毒药毒害她父亲哩!
算了,所谓旁观者清,或许她该相信旁观者的观察力,相信他真的对她很好,相信她在他眼中真是独一无二的┅┅呀!这会有可能吗?她想都不敢想,也不愿意想,毕竟如果她对他来说真是独一无二的话,那么她的一辈子岂不都要跟他在一起┅┅想至此,邵荃的脑袋不知不觉变成了一片空白,让她无法感受到任何关於如果她真和他过一辈子的感受与情绪,而她的表情┅┅“邵荃,你┅┅你该不会爱上他了吧?”
“甚么?”邵荃反应迟钝的望向母亲,没听清楚她说了甚么。
邵母带着一脸惊煌失措的表情凝望着她,不愿相信这个可能性,但是如果她不是爱上他,或者是对他产生了好感,对於一个强迫自己屈服在他的婬威之下的男人,她实在不应该说他对她好才对,而且她脸上梦幻般的表情,那是恋爱!
天啊,邵荃不会在无意间爱上他了吧?不行像古绍全这样一个社会败类怎么会有资格得到她女儿的爱?不行!她一定要设法阻止这一次错误的发生。
“邵荃你来。”突然攫住她胳臂,邵母要她跟自己走。
“妈?”邵荃完全反应不过来。
邵母将她拉至客厅放置电视机的斗柜前,然后从斗柜的抽屉中翻出一袋用白色塑胶袋装着的东西递给她。
“这是甚么?”邵荃疑惑的望着她问道。
“打开来看看。”
看了母亲一眼,邵荃站在原地解开塑胶袋上的结,伸手进塑胶袋中将头的东西掏出,“这┅┅”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一叠信,握住它们的手微微颤抖着。
“全是高哲写给你的信,从他出国到上个月才收到的那一封,总共五十一封,我每一封都替你收着。告诉你烧掉或是他没有再寄信给你全是骗你的,这三年来他每个月都会寄一封信给你,即使你没回信给他,他也从来都没断过。”邵母缓缓的说。
“为甚么你现在要告诉我这些?”瞪着手中那一叠纸,邵荃的泪水在眼眶内盘旋,她不敢眨眼。
“妈要你幸福。”
即使邵荃使尽全力没让自己眨一次眼,然而泪水依然滚滚的滴落在脸颊上。
幸福?妈妈说要她幸福,可是幸福离她真的好远,大概有三年这么远,她,还捉得住它吗?
※※※
“回来了,你爸还好吧?”
一踏进房门,古绍全的声音便从相连的房门那头传了过来,邵荃不知不觉的将手中那叠用塑胶袋装的信件往身后藏。“你┅┅你怎么┅┅怎么会在家?”她有些作贼心虚的吞吐着问。
“你爸还好吧?”古绍全不是没注意到她心虚的举动与表情,但比逼迫她更重要的是她红肿的双眼,他关心的凝视着她,问着与刚刚相同的问题。
“嗯,静养几天就没甚么大碍了。”她避开他的凝视,半低着头说。
“唔,是吗?我听小林说你哭红了眼睛,还以为┅┅”古绍全为她的回答呆愕了一下,喃喃自语道,却在惊见她霍然抬头,以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他时倏然住嘴咳声道:“咳,既然这样的话,我还有事要办。”他迅速转身要离去。
“等一下!”邵荃完全不知道自己会出声叫住他,直到听到自己的声音之后才吓了一跳。
迸绍全僵直着身体停住,却没有回头看她,“甚么事?”他问,声音与往常不太一样。
“你┅┅我┅┅”邵荃不知道自己想对他说甚么,脑中却不断浮现出他刚刚说“我听小林说你哭红了眼睛,还以为┅┅”这句话时的样子,与推测他这句未完的话语所代表的意思,他不会在百忙中就因为听到她哭而特地赶回来看她吧?
不,这怎么可能?而她心中隐隐跳跃的感动与欢喜又┅┅不!停止!你到底在想甚么?
“谢谢你对我爸爸的关心。”用力甩开心中的胡思乱想,她冲口说道。
“不客气。”他沉默了一下,然后粗重的说了一句,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。
第五章
凌晨时刻,广阔无边际的夜空整个都被星星占满。
邵荃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烟坐在房内的如果她真的认识他、了解他的话,她想这五十一封信除了表示他对她海枯石烂的爱意之外,有的绝对是关心以及对她未回信的谅解、体谅,以及和帮她的无情自圆其说等内容。既然明知如此,她又有甚么勇气去看那些信呢?只有徒增痛苦的伤感罢了。
想来还真讽刺,人家不都说多情总被无情伤吗?为甚么她这个无情人反怕被多情伤呢?
捻熄手上的香烟,邵荃怀中抱着抱枕,有意无意的伸手拨弄着那堆信件,直到寂静的夜传来声响,她这才蓦然惊醒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将所有信件扫入床铺底下,并起身将一整缸的烟蒂藏进抽屉,紧张的嗅着室内的烟味是否已散尽?
也许别让他过来嗅到一室的烟味,她自己直接过去会是件可行的办法,她忖度着。要不然当他问起这一室蒙蒙的烟尘时,她还真不知道该作何解释,想罢,她拉了拉身上的丝质睡衣,朝相连的那扇门走去。
他房内灯火通明,却不见他的人影,而浴室中传来的水声则显示了他正在洗澡。邵荃坐进他床铺,无聊的拿起床头的遥控器打开电视,在七、八十台有线电视中寻找一台稍微能吸引住她目光停留的电视节目,不知不觉间连浴室的水声停了都不知道。
“你怎么还没睡?”走出浴室的古绍全腰间系了条毛巾,双手忙不迭的擦拭着湿淋淋的头发,在蓦然看到邵荃趴躺在自己床上看电视时,忍不住扬了下眉头问道。
“睡不着。”邵荃耸了耸肩,坐起身道。
“还在担心你爸爸的伤?你不是告诉我没大碍吗?”古绍全多揉擦了头发两下,随即将毛巾丢置一旁,关心的来到她身边问道。
“这么晚了,把头发吹乾比较好,免得感冒。”摇摇头,邵荃不自觉的对他说。
听见她的关心,古绍全不由自主的咧嘴一笑。
拥有了她三年,他始终怀疑除了身体之外,他到底还拥有了她甚么?心,不可能;感情,除了恩情之外,喜怒哀乐爱恶欲他都欢迎,偏偏她面对他时却永远都是逆来顺受、冷静自若,活像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泥女圭女圭似的,让他无时无刻都充满了无能为力之感叹。
真爱她不知从何时开始?为了救她,也为了不破坏自己所设立的帮规──绝不沾弄良家妇女,他在出手救她,并决定要好人做到底、送佛送到西时便已决定娶她,即使当时他们俩之间没有一丝男女情爱在,而她又早已心有所属的时候。这是个挑战,他从一开始便已知道要让她忘了心目中那个刻骨铭心的男人,改而爱上他这个流氓是个满难的挑战,尤其他们两人关系的开始又是这么的不平凡,但是他却自负的以为兵来将挡、水来土掩,没甚么事难得倒他这个有心人的。可是三年下来,他却不得不开始质疑“天下无难事,只怕有心人”这句话的可信度到底有多高呢?
她未爱上他,他却已对她一往情深,多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实呀!想不到继公子程昊昀之后放下屠刀的人竟会是他,只可惜同样放下屠刀的两人,际遇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,为甚么他会没有程昊昀的好运,喜欢上的女人是个早对自己倾心的女人呢?要不然是个没有心有所属的女人也行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