雹玉被他的表白怔住了,她愣愣的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“这次刚好公司派我回台湾视察,于是我回来了,年松民是半旅行半替他们公司开发市场,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开同学会的消息,然后我内心那份曾经失落的渴望又被燃起,于是我们又见面了,当我在公司看到你的时侯,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们居然这么接近,于是我下定诀心要好好把握这段缘。”
雹玉安静的听着他说,老实说,她很感动,感动到想掉眼泪。
“心爱的人就在眼前,却不能告诉她我爱她,你知道这有多压抑、多痛苦吗?我一直在你身上下功夫,但是你却完全不把我当一回事,回美国的日子越来越近,如果我不说,依你的迟顿是不可能察觉到我的爱。”耿誉说话的口吻隐隐有一股埋怨。
“喂!”这……她越听越不服气。“你不能全怪我,你什么事都不说清楚,就只会气我、损我,你要我怎么去感觉嘛!”
“女人的心不是都很纤细脆弱的吗?为什么有一个男人爱你,你却感觉不出来?”耿誉就是认为全天下她的神经最粗。
“感觉得出来才有鬼!”他干么一个劲的埋怨她?他也有错!“一个笑你考不上四技二专的人、-个笑你当小妹的人、一个笑你二十九岁还嫁不出去的人,诸如此类还笑作很多很多,耿誉,将心比心,如果你是我,你会认为这个人爱你吗?”
“如果我是你,我不会只听他说什么,我会专心看他的眼睛、看他的表现。”
“那个时候,我都被你气得半死了,哪还能专心看你的眼睛跟表现啊?”耿玉真想大呼冤枉。
“高中时,我牵着你的手跳舞的时候呢?你就不能从被此手心传递的温度,与眼神交换的契合度,感觉到我的感情吗?”
“我……我那时候急着学跳舞嘛!”耿玉被他越指责越抬不起头来,她好像真的罪该万死似的。“我要记基本舞步,又要记音乐的节拍,很累耶!哪还有心思注意你?”
“毕业旅行,我背你上山,我汗如雨下,你就不能从汗妈的背后感觉到这个男孩子多喜欢你吗?”他随便举就有一大堆例证。
“请你体谅我,我当时的脚扭到,痛得要死,我没有办法去感觉一个害我脚扭到的男孩子的感情。”
“就拿最近来说好了,同学会那天晚上,你喝醉酒,我送你回家,你吐了我整身,我却还是忍着恶臭帮你换衣服洗操,一口一口的喂你喝解酒液,但是你一早醒来什么都忘了。”
“因为我喝得烂醉如泥啊!”耿玉生气的跺脚。
“你要我跟梅玲瑶出去,我听了你的话照办,我承认我是想利用她来气你,但是你却跑来相亲!”
“梅玲瑶那件事是你答应我的!”她想升职想疯了行不行?
“总而言之,你是个很让人生气的粗线条女人。”偏偏就算他再生气,他还是喜欢她。
“不是,至少我曾经怀疑过,我质问过你,是你不承认的,还有,我是心里不平衡才会打手机去问你话,可你还是在故弄玄虚不说实话!”耿玉大叫。“前天在公司的时候,我还骗梅玲瑶,说你是不良少年、有暴力倾向,还吸毒、混过帮派、末成年少女,目的就是想打消梅玲瑶对你的兴趣!”
“这么说你还有一点点救喽?”耿誉挑了挑眉。
“你看你,你就是这样子,你叫我怎么会知道你爱我啊?”她是人,不是未卜先知的神耶!
“你一定要别人什么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?”耿誉抓着她的肩膀,用力的盯着她。“那好,我爱你,嫁给我,跟我一块到美国。”
“这……这是表白吗?这能算求婚吗?这一点都不浪馒。”耿玉博浪鼓般的摇着头。
“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?”
“我不晓得,但是至少不是现在这样。”
雹誉被她打败似的放开她,无奈的伸手拍着额头,“我求求你停止折磨我了好不好?”
“你说什么?!”她气得跳脚。“我折磨你?你以为我必须因为你这段话,就要远离我的家人、朋友,离乡背井跟你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去?”
“那并不是完全陌生,还有我!”耿誉的耐性渐渐被磨光,他拉高了说话的分贝。
“那就是陌生!”她气冲冲的走。
雹誉追在她身后,“结婚以后,我就是你老公,我们是最亲密的人,怎么会陌生?”
“是最亲密的陌生人!”耿玉毫不放慢脚步。“我是到今天才知道耿先生你对我的感情,我们没有谈过一天的恋爱,却马上要我放弃在台湾的一切跟你到美国?我会这么做才是白痴!”
“跟我一起到美国是白痴?”她的话让他动气。
“没错!白痴加三级!”她不想幼稚的跟他吵架,但是这是实话。“耿誉,我们两个做对惯了,也许吵吵闹闹真的能发生感情,但是吵吵闹闹能维系感倩吗?我们现在面临的是婚姻,而不是学生时期的斗气冤家、两小无猜!”
“耿玉,我能忍受你七年的迟顿,你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忍受的?”耿誉以为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,现在问题是出在她身上。
“可恶!”她回头猛地踩了他一脚,“你不需要忍受!我不嫁你!不嫁你,不嫁你!”说完,她又怒气冲天的走了开去。
雹誉也在气头上,他在她身后大喊,“那你会一辈子都嫁不出去!”
“总出嫁给你强!”她头也不回的大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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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啊!他们两个怎么连表白时候,也能吵翻天?
雹玉躺在马贤珠的床上,一双眼睛无解的盯着天花板。“哎!”
昨天上来台北,今天一早向公司请了一天假休息,一整天就跟同样陷入烦恼的马贤珠泡在一起。
“哎!”马贤珠与她并肩躺着,跟她一样咳声叹气。
“怎样,你的事情还没解决啊?”耿玉转过头来问她。“肚子里的小孩打算怎么办?”
“原来那晚年松民说要招待的重要客人,就是他从美国飞来的爸妈。”马贤珠也转过头来看她。“年松民说要跟我结婚。”
“那很好啊!”
“不要,我不希望他是为了肚子里的小孩才跟我结婚。”她皱着眉说。
“哎唷!你很麻烦耶!难道你要他叫你去堕胎啊?”耿玉瞪着她。“年松民都把他远在美国的父母叫来了,这就证明他不是玩玩就算了,他是真的在乎你,不然他大可随便找个朋友当证人去法院公证就好啦!”
“那你呢?耿誉还不是说要跟你结婚,而且他父母下个礼拜也要来台湾,这证明他也很在乎你,他不是玩玩就算了,你怎么拒绝他的求婚?你怎么不嫁给他?”自己还不是一样,还敢吼她呢!
“我的倩况跟你的不一样!”这怎么可以相提并论?“我跟他是在一起没有不吵架的,但是你跟年松民就可以甜甜蜜蜜的谈情说爱,你们才会幸福。珠珠,你还是嫁给他吧!这样对你对孩子都好。”
“不要!”马贤珠坐起身子,很认真的对她说:“耿玉,我决定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。”
“你不要发神经病了你!”耿玉马上就不客气的指了她的脑袋瓜一下。“你以为一个女人抚养小孩很容易哦?就算你养得起好了,你有没有考虑过小孩的心情?小孩会不会想要爸爸?会不会渴望一个温暖的家?”
“可是……很贩耶!”
“你是自己在烦自己!明明就有一条那么好的路让你选,你也不知道在龟毛什么?你想想,嫁给年松民就有绿卡,很多人想要那张卡不是那么简单就拿得到耶!而且年松民还是一间大公司的经理,一个月赚的是你三万八的好几十倍,你可以在家跷脚带小孩,不用再风吹日风雨淋的赶打卡,也不用在老板面前逢迎拍马,这种少女乃女乃的日子你不过,你是不是头壳坏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