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累了,躺在床上,这是金优娜躺过的床,他幻想着她躺的位置,他不会在这张床上跟女朋友,事实上,孟凡衷也很少带女朋友进来这里,不过,他常常在这张床上脑海里想着金优娜自慰。
孟凡衷自己也不明白,为么他对金优娜的坚持会这么久?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甚至没有好好的说过一句情话,常常是拳头跟鲜血齐飞,哪来浪漫的耳鬓厮磨,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忘记她。
他曾试着要忘记她,可是效果不彰。也许是他不够努力,也许是她根扎得太深,反正她就是一直占着他的心,孟凡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忘记她?也许要十年,也许是一瞬间,也许是生下儿女后,也许是白发苍苍时……也许是至死不渝。
他放任自己陷入金优娜的漩涡,但是他却还是个柔情万千的男朋友,他不让女朋友伤心,不让她起疑,甚至还顺了她的愿望娶她。
他记得金优娜说过的一句话:不能跟心爱的人结合是最悲惨的!
他不想让女友活得这么悲惨,孟凡衷看不惯人世间发生太多悲剧,反正真正的快乐早已离他远去,他再也体验不出快乐,但是犯不着拖别人下水,他可以成全别人的幸福。
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,金优娜呢?她过得怎么样?结婚了吗?也许有孩子了吧!饼得快乐吗?
※※※
“少年仔,要不要吃饭团,这是我亲手做的哦!”
“谢谢!”接过阿嫫手中的饭团,他不客气的咬了一大口。
数年如一日,他每天都会晨跑到山上做运动,这是个好习惯,能舒活筋骨、促进身体健康、呼吸新鲜空气。
“少年仔,我今天好像有看到你的女朋友咧!”一个坐在石椅上的老公公说道。
“不会吧!最近她都没跟我来啊!你看错了吧!”他曾带过女友来散步,可是她一来既没有早起的习惯,二来也没办法这样运动,她嫌累,他也不勉强。
“我也有看到,不是现在这个,是以前那个。”其中一个老婆婆插话。
“那更不可能。”孟凡衷咬着饭团笑道。
他坐在山顶,望着沐浴在金色朝阳里的台北城,嘴里嚼着饭团沉思。
※※※
今天他在山顶对我唱彭羚的小玩意耶!
呀呼!我好高兴哦!
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,那是爱的光芒吗?我是不是得到了他的心?
我好想跟他说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他的原因:你还记得吗?在你读高中的时候,有一次在公车上遇到一个没带零钱的女孩,你按了两次公车卡帮我付钱,那是我第一次来台湾,人生地不熟,可是你知道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多撼动我的心吗?
那时车很挤,很多人,有一只对我毛手毛脚,我正想对付他,没想到你就转过身警告那个男人,大喊要报警,那时你的身影已经深深刻在我的心上了。
孟凡衷,我爱你!从很早以前开始,我爱你很久很久了,你一定不知道,从你对我毫无印象来看,我就知道你忘记了,不过我不会生气,因为这是我可以甜甜回忆的一个小秘密,等我高兴再考虑要不你。
※※※
亏他常自负天资聪颖、脑筋一流,没想到连认个人也不会,一直到看了她的后,才隐约记得好像有这么一回事。
那是发生在高二的时候,那天公车很挤,有个女孩因找不到零钱而挡在公车前面,他就排在她身后,而在他身后已经有很多赶着上课的学子纷纷抱怨,于是他先把公车卡插进机器里,连打了两次票,司机才放她通行。
这只是个小小的举手之劳,微不足道,没想到她却深深的记在心上。
后来他是想要从书包里拿英文字典出来背单字,可是低头一看却刚好瞥到一只毛手正模着身旁女生的臀部,从小就立志当个律师的他立刻大叫,他怎么能忍受这种不法之事在他眼前发生,当然要请治安的保母——警察出马擒魔了。
他早已被沉重的功课压力压得没有心思再想其他,早已忘得一干二净的他,绝对料想不到从此会有一个异国女孩常来台寻找他。
她找了他五年多才找到他,他也等了她五年多了,莫非是上帝要他还金优娜还得彻底干净,从此谁也不欠谁,各自老死?
“虽然只是小小玩意,爱已完全传递,感动久久不平息。浪漫又深情,让我越来越着迷!虽然只是小小玩意,喜悦满心洋溢,你值得一生为依,相爱是彼此能感应,小心意大感情……”孟凡衷坐在山上,一个人迎着晨风,轻轻的哼着。
但愿晨风能把这首歌送进她耳中,让她知道,他还在为她唱歌。
※※※
孟凡衷和未婚妻到晶华酒店订结婚场地。
“我觉得这里还不错,你觉得怎么样?”董诗倩轻声细语的问道。
今晚一连赶场的看过凯悦、纽约纽约,晶华是第三个场地,其实每个场地都不错,在哪里举办他都无所谓。“你觉得哪里好,我们就在哪里办。”顺水推舟。董诗倩甜蜜的偎着他,“你对我真好。”
孟凡衷无声的笑了笑,让未婚妻和酒店人员办理事宜。自己则走到场地外四处闲逛。
透过明亮的玻璃帷幕向下望去,酒店前漂亮的喷水池水柱高高飞舞,在池边所安置的灯光照耀下,泼洒着点点碎金似的云彩。
围绕着喷水池的车道,有不少车辆经过,然后人上人下。他双手环胸低眉看着,一台车子来,一台车子去,忽然,他目光瞥到一名身穿黑色套装从黄色计程车走下的女子。
孟凡衷突然拨腿狂奔,嫌电梯走得慢,而快速的冲下楼梯。
那个女人的头发、身影多像记忆中的金优娜!他居高而下望着她,隐约看着她脸部五官,晃动间,他就好像看到了金优娜。
于是,他的大脑还没下达快追下去的命令,而他的双脚却已经下意识的狂奔。
孟凡衷在酒店里横冲直撞,引起不少人侧目,但是那个穿着黑色套装、有着相同特征的女人不见了。
她哪儿去了?上楼了吗?还是蒸发了?或者他看到的只是一缕鬼魂?孟凡衷揪着心在电梯前等待。
好不容易等到一部电梯打开,但是从里面走出来的不是他屏着呼吸等待的金优娜,而是他的未婚妻董诗倩。
“凡衷,怎么了?经理告诉我你忽然惊慌张张的,遇到什么人了吗?”董诗倩担心的蹙眉问道。
是梦吧!是幻觉吧!是自己一时闪神看走眼了吧!金优娜怎么可能再出现在他眼前。“没什么,刚刚进到一个难缠的被告,想多套些他的话,可是他走得太快了。”孟凡衷眼里夹带着浓浓的失望。
“拼命三郎。”董诗倩爱怜的拍他的脸,笑道。
***
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?
最近他都会趁不用出庭的空闲到酒店前守候,他常常在酒店外一站就是一、两个小时。
孟凡衷告诉自己这么做很傻,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,他在等什么?他在守什么?他期待着谁会出现?金优娜吗?自从她回到韩国后,他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,不管是电视新闻、报章杂志,甚至他每年秘密的亲赴韩国,也问不到有关于大金集团千金的一丝丝蛛丝马迹。她不只在台湾消失,她在韩国也消失了!
小孟,我爱你,所以我把自己完完整整的献给你。你感动吗?我为自己这样毫无保留的奉献而深深感动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