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调性冷归冷,但他还真是细心!
看到她的欢颜,偷渡蛋糕的辛劳顿时烟消云散,江默痕满足了,浑然忘却刚刚小琤儿跳到他身边时,他还曾经深怕她撞翻纸箱,把黑森林蛋糕砸个稀巴烂。
烙晴拿起叉子和碟子,为他们各盛了一块,坐在地毯上,靠着墙壁吃。
甜在嘴里,也甜进心里,温馨的气氛陡然降临——
“我这辈子也没想到,可以在书房里享受到这种美味!”把秘密告诉他真好!她心满意足地说着。“咦?你怎么都不吃?”
“妳喜欢,都留给妳吃。”江默痕宠溺地微笑。
他这么一笑,帅得要命,她几乎看傻了眼。
书房里,只有案头上的灯还亮着,他们在属于黑暗的一区;楼下隐隐约约传来电视声响及荣伯的雷鸣,感觉好像离得很远、很远。
他们两个人,在这里自成一个小世界。她吃着他偷偷带上来的蛋糕,在渐渐餍足之际,他含笑地陪在她身边。
为什么有种错觉,他像是将她置于掌心疼爱?
“在想什么?”已经模清她的习性,要不是吱吱喳喳一直说话,就是在想事情。
她一想起事情来呀,就像玩线团的猫,不快点为她解套,很快的她就会被线团缠得月兑不了身。
她的外表看来虽是个端庄灵秀的仕女,但内心还是个不折不拘的小女孩。
她低垂着头,长睫像小扇子般地覆住眼眸。
“以前也是这样的吗?”忍不住的,她冲口而问。
“怎么样?”
“当事人的愿望,你都会帮他们实现?”她说完,接触到他调侃的眼色,忍不住想咬舌自尽。
哎呀呀,她怎么问这种蠢问题?弄得好像她多在乎他似的。
……不过,事实是她的确很在乎他没错呀。
“我不是神仙教母,也不是神灯巨人,无法满足所有人的愿望。”很奇异的,她这样问,让他有种被需求的满足感。
“哦……那你满足过谁?”哎,这问题又小器又无聊,她何必咄咄逼人地问?
虽然谴责自己,但她还是很想知道,他对她到底与对其他的人有没有不同。在她最秘密的心底角落,已经不能满足江默痕把她当成一般“当事人”看待。
但她究竟希望什么……反复思量,自己也说不上来,只觉得心酸酸甜甜。
他的眸心渐渐凝成了玄机。“就妳一个。”
烙晴的心飞扬了,掩不住嘴角轻笑。“哦,是吗?”
真无聊,她居然为这种事高兴……但,怎么样?她就是高兴呀!
“对了,三月份就要到了,三月三日是叶氏航空成立纪念日,这天我们都会举行庆祝宴会。”她解释着,小心翼翼地问:“可以吗?”
不只把他当保镳,更把他当商量的对象;现在她一有什么动静,就先征询过他的意见。
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,她学了乖,已经彻底明白,如果有什么危难直冲着她来,他就是无法阻止,他会挺身帮她挡上。
如果是她胡涂随便送掉自己的命,这也就罢了;但再拖一个垫背的跟她到地狱敲门去,她可就罪过了。
再说,一想到他为她胸膛开花的模样,她就……她就无法忍受,非得要事先让他把事情都部署好,确保他性命无虞。
有时,她都会很荒谬地想:如果失去了他,她该怎么办?
但……还能怎么办啊?以前的日子没有他,她也不活得好好的?人呀,还是不要没事想太多,他就是没为她怎么样,等事件结束之后,还是要回去的;到时候一样要分道扬镳,她的依赖心最好适可而止。
心,居然隐隐抽痛起来。
“只要是妳的决定,我都会尽力配合。”有别于对待其它人的严冷,江默痕嘴角含笑地说道。“我的任务不是把妳关在安全的地方,而是让妳安全地去做想做的事;如果把妳囚禁在屋子里就能得到安全,一把锁便能做到,要我来何用?”
说得真有道理,以理服人,真不愧是江默痕!
“嗯。”烙晴甜甜一笑。“我这两天之内,会把数据交给你。”
倚坐在墙边,他们继续享受这温馨的片刻。
打开桌上的笔记型计算机,鼠标飞快地在联机图标上按两下。
窗口一个接一个自动打开,江默痕调整视讯设备,最大的窗口出现了一个西方女子的面孔,显然等待他已良久。
“哈啰,默痕,今天好吗?”
他淡淡一扯唇角。“只要不闲扯,就什么都好。”
“这是否在暗示我,快点把话导入正题?”女子娇笑。
这位西方女子名叫法伊亚,是他的搭档,也是义父的养女,负责搜罗各种情报,汇整给永远站在第一线的他。
“要我说几个冷笑话来听听吗?”法伊亚的中文与她的母语英文一样流利。“我在想,你不会喜欢听到最新消息的。”
“我向来勇于面对任何事。”他轻哼着,任何信息都务求最快时间知道。
“是你说的。”法伊亚耸耸肩,从善如流。“Well,『约赛尼兄弟』已经知道叶家雇用了你。”
“该死的!”这的确不是什么好消息,他的身分之敏感,不下于一颗炸弹。
几年下来,在护卫界里闯出名号,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,共起得了两种作用。
一种是,歹徒当即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,夹着尾巴逃之夭夭;另一种则是激起歹徒的反抗,决定与他缠斗到底。
以他对“约赛尼兄弟”的了解,他们纯粹属于后者。
“听说他们会动手去查,是出自于你的授意。”所有的中文文法中,法伊亚最感兴趣、学习得最精最快的,是“冷嘲热讽”。
懊死!江默痕寒了一张脸。
他说过的话,他当然记得。上次烙晴翘出去玩,他沿途护伴,那一天结束在“约赛尼兄弟”党羽的破坏之下。
只要一思及,那个人破坏了烙晴愉快的一天,他就抑不住愤怒,重重赏了他几拳,也揭了话,要他们搞清楚,他绝不是好惹的。
从来没有过为谁气昏头的经验,那是有史以来第一次;后来再想起,他深觉那天的愤怒实属不智。没想到狙击者清醒之后,还记得把话原封不动带回去……这下子事情变复杂了。
“不过你也别太自责,就算你没泄漏身分,他们也已经查出是你在保护叶烙晴,说跟不说都无所谓。”她瞥扭地撇开眼,可不是在安慰他呀!“你也该知道,你是许多恐怖份子的克星。”法伊亚又变得笑容可掬。“『约赛尼兄弟』认为,如果能藉此机会中饱私囊又铲除了你,未尝不是件两全齐美的好事。”
江默痕蹙紧了眉。这件事,愈来愈棘手了!
“我要是你,就会快点想出自救救人的办法,毕竟你不可能撒手不管叶烙晴,但在她身边,你又会带给她麻烦,不是吗?”
废话,不用她说,他也知道!
“我把资料文件传给你,你好自为之。”
窗口里的人影啪一声,化成一条灰白色线,消失了。
江默痕移动鼠标,接收接连而来的数据,将所有的数据都看过一遍,心中已有定案。
月圆人团圆。
虽然还不到中秋时节,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次月圆,但叶氏一家人倒是很有闲情逸致地齐聚在天台烧烤。
磁磁的烤肉声伴着阵阵的香味,三架烤肉台旁有两只猴子样的人在跳来跳去,其它人则优雅地坐在凉椅上,闻闻肉香,等着茶来伸手、饭来张口。
“快快快,快把串烧拿过来,火够旺了!”玩心奇重的烙威,向来最热中这种户外活动,拿着大铁叉,指挥着小助手琤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