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人落水了!喂,你不要跑,是你害她的,我们都看到了!”那些人喊著。
杨金智见状,连忙转身就跑,眨眼间已失了踪影。
因为遇上擦撞车头的小车祸,宋君澈见跟丢了彤亚坐的计程车;幸好他后来遇到正开上回程的司机,才从他口中问出彤亚的去处。
待他火速抵达的时候,并没有看到彤亚的身影,只看到几个居民围著一口大苗塘议论纷纷。
他趋上前去,心中突然有个不祥预感。“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长头发、穿粉紫色套装的年轻女人来过这里?”
“你认识她?”一位大婶级的老女人扯住他衣袖,把他拉到鱼塘边的某个定点,口沫横飞地说道:“那个女人刚才从这里摔进水里去啦!”
彤亚……落水了!
宋君澈瞪著余波荡漾的鱼塘,整颗心瞬间冻结了起来。他的视线缓缓地滑了下来,垂落到地上,不意间竟看到脚边有一球废弃的铁丝圈,上头勾著一个深紫色的穗子。
他认得那个东西,那是彤亚靴上的饰品──她真的落水了?
懊死的,天气这么冷,水温低得连养殖鱼类都成群暴毙,彤亚泡在冰水中,纤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了?
他突然凶猛地排开旁人,踹掉脚上的昂贵皮鞋,月兑去外衣。
“先生,你别冲动,我们打过电话、教消防队过来打捞了啦。”众人劝阻他。
“妈的,她是个活人,又还没死,捞你个屁啊?”宋君澈急惶惶地开骂,只要一想到彤亚命在旦夕,他便不顾一切地跳进鱼塘里。
跃入鱼塘的那瞬间,宋君澈差点冻得施展不开手脚,心脏几乎要停止摆动。想起彤亚可人的一颦一笑全牵系在他手中,宋君澈便强迫自己划起手臂,开始寻索彤亚的身影。
大概过了一个世纪左右吧,在岸边人们的默祷之下,宋君澈终于拖著昏迷中的彤亚颠踬上岸。
好心的人们立即以温水冲去他们身上的烂泥,?他们裹上干爽的浴巾、御寒衣物,热腾腾的掺酒姜汤也适时递上了。
宋君澈根本无心照顾自己,他将衣物覆在彤亚身上,拍著她的脸,不住唤她。
懊死的,她又湿、又冷,皮肤冻得苍白,嘴唇已呈微青。
宋君澈二话不说便撬开她的唇,挖出她口中的污泥与脏水,对她施以急救CPR。
在宋君澈锲而不舍的努力之下,半晌后,彤亚才咳出了水,意识渐渐清醒。
“宋君澈……”她眯著双眼,痛苦而虚弱地唤著。
“你怎么样?”宋君澈不停地搓著她的娇躯,提高她的体温。历劫归来,几乎以为自己失去彤亚的他惊魂未甫地破口
大?:“你这蠢女人在搞什么鬼?冬天泡水很好玩,是不是?你差点把我的心脏吓爆了!”
听到那熟悉的吼叫声,彤亚安慰而疲惫地闭上双眼,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。
他不会知道,不谙水性的她摔下水后有多冷、多怕,五脏六腑都缩成一团,难过得几乎要死去。那时,她只有一个念头,并非?再次与翡翠令牌失之交臂而抱憾,而是深深恼恨自己未曾告诉宋君澈,她爱他……她低微地喃喃道:“幸好我还活著,还听得到你的声音……”
“等你痊愈之后,我会狠狠打你一顿,到时候你将会非常后悔你为什么不干脆溺死算了?”宋君澈恶狠狠地威胁著,见她的肌肤多被他搓红、揉热之后,他一把抱起彤亚,大口啜了掺酒姜汤,热辣辣地往彤亚嘴里拚命灌。
彤亚的身子瞬间热暖了起来。
喂她喝掉最后一口热姜汤之后,宋君澈向好心的人们道声谢,决定送彤亚到附近的医院去求诊。
“我不去。”彤亚用她虚弱无力的嗓音坚决地投反对票。
“我没事了,真的。”
“去检查一下比较好啦,小姐。”围观的人们都这么劝著。
宋君澈狰狞著面孔,瞪住这个不怕死的柔柔小人儿。“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,一个可以说服我不送你到医院的理由!”
否则他要她好看!
彤亚委屈地说道:“我身上的衣服都湿了、脏了,贴在身上好不舒服又很难看,我想要快点去洗个热水澡,换一身干爽的衣服,这样就好。”
她的话对于宋君澈而言,有如一语惊醒梦中人。
他差点忘了,现在裹著厚厚浴巾与衣物的彤亚,身上其实只穿著那套湿透的套装;要是现在把她送到医院,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班医生?
不成不成!要拿彤亚的匀称身段去给别人养眼,除非他死!
宋君澈回车里,拿起手机拨号;他看著不远处的一栋豪华建筑物,心里已有了个应急的主意。
他迅速将彤亚抱起,放入开了暖气的汽车中,带著她飞驰而去。
第八章
五分钟的车程之后,宋君澈将满身狼狈的彤亚与自己送进了附近的一家高级旅馆。
办了住房手续之后,他带彤亚住进顶楼的高级套房,并催促她先到浴室去梳洗。待她仔仔细细地洗净自己之后,先前被宋君澈以手机联络到旅馆看诊的医生已经在房间里候著了。
“她没事。”在简单的诊断之后,医生如是对一旁皱著浓眉的宋君澈说道。“我给她开了点药,要是夜里发烧的话,再给她服一剂就好了。”
穿著旅馆提供的雪白浴袍,模样楚楚堪怜的彤亚愉快地抬起眼,仿佛在对宋君澈说:看吧,我说没事,你偏不信。
宋君澈没与她计较,送走了医生之后,立即将彤亚押上床,?她盖好被子,然后拉上窗帘,立即敛住了屋外的微光,房里变得漆黑。“快点睡觉!”
“我们不回家去吗?”彤亚缩在被子里,轻柔如风地问道。
“要回去也得等旅馆把衣服洗好、烘干才能走。”宋君澈往浴室走去。他需要痛快淋漓的洗一个热水澡,洗去身上的污泥与细菌。“这段时间里睡一觉刚刚好。要是我洗完澡出来,看到你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,你就完了!”宋君澈语带威胁。
他们两个都累了,尤其是彤亚;他们需要的是休息,不是?
败。
彤亚没敢驳他。宋君澈向旅馆要的是两张床的高级套房,她躺在柔软暖和的被窝中,望著另一张单人床,微微发怔。
不多久,宋君澈神清气爽地踏出浴室,将脏衣服交代旅馆服务人员收去熨洗之后,便往空的单人床走去。
他躺下不到三分钟,一阵□□□□的声音传来,在静谧的空间中格外清晰。
闭著眼眸的宋君澈正想破口大骂,却感觉到他身上的棉被被拉开,软玉温香的娇躯偎了进来。他理都没理会这个不听他的话、不好好休养精神的女人,她倒是比谁都霸道地把他的左臂拉直,螓首大大方方地枕在上头。
滑溜溜的乌缎秀发轻搔著他敏感的颈侧,她温热的气息不知收敛地呼在他颈窝,如花果、如蜂蜜的甜香在黑幽幽的房里放肆而准确地冲入宋君澈的肺腔,教他几乎承受不住。
这个女人到底还想怎么样?宋君澈咬紧牙关。
“你还没睡,对不对?”低喃的枕畔絮语,飘然如风地滑进宋君澈的耳朵里。
彤亚扭来扭去,像在寻找一个最适当的入睡位置,又像在摩擦取暖,宋君澈的未梢神经全?她紧绷到了极点、扩张到了极限。
最后,他真的受不了了,翻身点了床头小灯。
“你到底想要干什么?”他火大地问她。
“没干什么呀。”彤亚也翻了起身,委屈地跪坐在他面前,襟错的雪白浴袍、垂落直达腰际的发丝、莹然如星的水眸,让她看起来荏弱无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