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!他放心地放松她,移开更多心思压住心头蠢动的欲念,去!都什么时候了,他的生理需求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挑动?
季鸣暗暗觉得自己可耻。他抚着采瞳的秀发,温柔地说:“我是包季鸣,包、季、鸣,你记得吗?”
“你是季鸣?”采瞳的声音很迷茫,仿佛魂魄还未归来。“季鸣……是谁?”“季鸣就是……来救你、陪伴你的人。”
“救我?陪伴我?”这些话像强大的吸灵力,把魂魄摄回她的体内,她哇一声哭出来。“包季鸣,你怎么现在才来?”
冤枉啊!大人,他不知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待多久了。
“不要离开我,季鸣,永远都不要离开我!”采瞳主动将整个人贴上他,只想拥住她惟一的热源。她刚刚仿佛做了一场噩梦,梦见她一个人在冷冰冰又黑暗的地方发抖,没有人来救她,没有!
“采瞳,你先放手……”季鸣浓浊地哼一声。
真要命!他被她压在地板上,黑暗中,细细的抽气声、淡淡的女人香,令夜晚特别敏感的热力集散在他的下月复部,再来更多的肢体接触,他很可能会……
“不放不放!”她偎近他的颈窝,本能地在他光洁热烫的肌肤上印下吻痕。黑暗中,她什么都没有,她依稀记得有个人是她可以信赖,那个人就是季鸣。现在他就在她身边,是她能安心拥有的,她怎么可以放手、再让自己陷入黑暗中?
不放不放不放!她才不要放手,要怎么样留住他都可以,只要他不走!
这一刻,只有包季鸣才能救赎她离开噩梦的深渊!
颈侧传来湿湿的吸吮,采瞳的玲珑曲线直接偎在他身上,磨蹭他每个冲动易感的激情点,满腔滚烫的熔岩在他的体内流窜……
不、他不能……现在的采瞳跟平时的她大相径庭,如果他做了,等于是乘人之危!“采瞳!”一只小手伸进他的毛衣里,他崩溃地喊:“马上离我远远的!”“不!我要跟你在一起。”
采瞳会这么说,代表她不够清醒。“你再靠我这么近,一定会出事……”“我离开你,才会出事。”她软语央求他。“我要怎么做才能留在你身边?告诉我,要我怎么做都可以!”
季鸣最后一丝理智轰然起火。他喜欢采瞳、他爱采瞳,她在身边轻诉着要他别离开时,他根本无法保持圣人的节操坐怀不乱,他只想点起一把火,彻底地焚烧彼此!……
六年后岁月的飞逝看在人的眼中,可能是很快,也可能是很慢;有时一天如一年,有时一年恍若一秒,眨眼就消失。
虽熬岁月如梭,但该改变的事情还是一件不少。
凌采瞳从床上坐起身,披上外衣,无言地看着在她身旁假寐的包季鸣。
这些年来,只有他一直陪在她身边。她轻轻用手指画过他的浓眉,光是看着这张俊逸的面容,就已让她觉得心痛了。
她曾经那么想逃避他,曾经那么严厉地警告自己不许再与他牵扯不休,但事实却证明:她虽然怕被他挖掘出不想为人所知的过往,但是他的体温还是炽热得让她忍不住要靠过去,季鸣身上有她缺乏的热度与生命力,救赎她免于在痛苦中继续沉沦。
但……过去的伤疤还是存在呵……
采瞳下了床,往浴室走去。
自从大学时代那次“擦枪走火”的事件之后,他们之间就起了十分微妙的变化,她渐渐不再逃避他,不再觉得他有什么可怕,包季鸣也如他所言,从未再逼问她不想说的事,他们有志一同地避开地雷话题,又能像刚认识的时候一样自在了。
后来她才知道,原来他那一身的贵气,来自他不凡的富商家庭。但是季鸣当完兵之后,没有回家族企业去效力,反而与他的好友言镇依照计划,合伙办了世界经济综观杂志,还把她拉去成为旗下的一员;他们的同居生活,就从那时候开始。
有时候她会非常自责,觉得是自己硬把季鸣从天生的优渥环境中拉出来,进入平民式的生活。他从六十坪大的高级公寓搬进三十坪小的中古公寓、他的宾士轿车变成喜美房车,他从家里提供的高档物质享受走入自食其力的次等生活……采瞳不敢想象季鸣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,但是一定和自己巴着他不放有很大的关系。
不!
她会黏着他当然不是因为她“喜欢”季鸣,更不可能是“爱”这种不祥的感情,她只是需要他强烈不息的生命力,只要季鸣愿意分她一点,她就能活得很温暖、很踏实。事实上,采瞳很怕家大业大的包氏财团会来将季鸣要回去,可是那边的人对她的存在、季鸣的不归似乎一点意见也没有,久而久之她才安下了心。
她调好水温,拿起莲蓬头往身上冲,每一寸肌肤都有季鸣的味道,深刻得不是水流能轻易洗去的,她冲掉黏腻的汗水后回到房间,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被季鸣关掉的灯。他倏地睁开眼,饱览她胸口微露的春光,伸手将她拉回身畔,嘴角带着男性的餍足与渴望。“有我在你身边,你还‘黑怕’?”
“你说错了。”采瞳纠正他有心的错误。“不是‘怕’,是‘恨’。”
“黑暗有什么值得你恨?”他漫不经心地问,似乎解答为何不重要。
季鸣不住地吻着采瞳的唇,就爱看她这副不加雕饰的模样,惟有在夜里、惟有他一个观众,她才会卸上叮叮咚咚的装饰品,洗掉脸上的色彩,从一个俗女变回他的女人。逛街购物、把荷包里的钱花在流行衣物上依然是她的最爱,他已经试着不去跟那些女人的玩意儿争宠夺爱,而这也代表他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的小游戏,只要采瞳不想说明的,他一律无条件接受。
“采瞳,你要知道,黑暗过去了就是光明……”他伏在她胸前,喃喃地说。“你说得不对。”她困难地在他的挑逗下申吟出声。“黑暗过去了是毁灭才对……”“是吗?”他邪气地看着她娇慵的模样,闪电似的熄掉大灯,拉掉了她身上的浴袍。“如果你坚持,那我也不反对,不过……既然这样,就让我来‘毁灭’你吧!”说罢,季鸣在她全身肌肤烙下专属于他的爱的记号,对,他是要“毁灭”采瞳,但是“毁灭”她生命中的阴暗;采瞳晕乱地承受他的热情,有他在的地方,黑暗其实不是那么恐怖阴冷;只要他留在她身边,分她一点热度……
不过,这非关爱情!在完全失去理智前,她再一次对自己说。
也许是基于自己是包家逃子、逃孙的愧疚吧,每次包季鸣一收到来自祖屋的电话留言,不管工作多忙,他都会立即驱车回祖屋去见老人家。
小喜美缓缓开入镂花钢铸门,驶上三十公尺长的车道,难得回家一趟的包季鸣受到家里所有下人的热烈欢迎,一一寒暄之后,他才得以月兑身,来到庭院。
“爷爷。”他恭恭敬敬地站在老人家面前。
“你可回来啦?”包立万坐在水池边,含笑招呼他。“过来坐,让爷爷看看你。”他看着季鸣器宇轩昂的模样,不禁欣慰不已。这小子离开了家里的庇荫,显然过得比原来的生活还惬意。
“你跟朋友合伙的那个杂志办得怎么样了?”
“不错呀。”其实办得如何,爷爷会不知道吗?丁伯偷偷告诉他,爷爷每一期出刊时都会待在书房里仔细阅读;跟商场上几位老友聊起来时,也对他赞不绝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