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会吧,韩约曦……”
在明明没有缺人的情况下,要鼓起三吋不烂之舌要林伯再多录取一个业务是多困难的事情啊。
而且由于约曦不希望四季的人去以前的地方打听她的事情,所以没办法说出她在希望住屋的赫赫功绩,只能潦草以“在那里工作了五年”带过。
虽然说业务是靠业绩生存,但前三个月也是要给底薪的啊,林伯的顾虑是:万一这个人三个月都卖不掉一栋房子,那公司不是白花了五万四?为了帮约曦,她可是跟林伯卢了很久很久很久……
她现在敢跟她说不做?
这样她以后在林伯面前就一点地位都没有了,别说能给个什么建议,不要被当成负面教材就不错了。
“看着我。”双手扶着韩约曦的肩膀,朱止玲流氓的说:“如果妳在半年内走人,我会跟妳绝交,而且不管妳怎么道歉,我都不会原谅妳。”
“止玲……”
“知道就知道,那又没什么,全台湾有多少人在婚前落跑啊,那又不是妳的错,追根究底,那是安德烈的问题好不好,妳不需要为了那个只有一张脸好看的人觉得自己罪恶。”朱止玲顿了顿,“何况,全雅成只是会说话,但他不是大嘴巴。”
韩约曦看了正在跟同事们讲话的全雅成一眼,美致的五官出现了些许的怀疑,“妳又知道了?”
“我跟他认识好几年了,不熟是真的,可是没听过他说长道短也是真的。”
“说不定就是因为不熟,所以他没在妳面前讲东讲西。”
“韩约曦,妳很扭曲耶。”
“我哪有。”
“我知道妳现在烦,不跟妳吵,可是妳如果明天不来上班,或者做两、三个月就辞职……”朱止玲微笑的望着她,“我会真的跟妳绝交。”
韩约曦知道朱止玲不是开玩笑的。
她沉痛的点了点头。
靶觉背上被轻拍了一记,耳边,又响起朱止玲的声音,“对了,差点忘了跟妳讲,他前面那张没人用的办公桌就是妳的位子。”
“啊?”
转着笔,两人隔着伸手可及的距离,大眼瞪小眼。
全雅成想:这女人是哪根筋不对劲,眼睛大也不是这种展示法。
韩约曦想:这男人应该心机很重,听了她一桶子的秘密居然还装作不认识,演技好一点也就算了,但他的表情明明就是那种“我记得,但假装不记得”的意思,更让人忐忑难安。
饼了一会儿,他转而专注在屏幕上,看都不看她一眼。
小女子稍稍有了不满--她知道他是四季的台柱,但也不需要心无旁骛成这个样子吧。
办公桌的玻璃垫下有一张写有全四季员工手机号码、常用信箱、实时通以及msn的纸张,韩约曦记下全雅成的手机号码后,离开座位,朝茶水间走去。
小小的空间刚好没人,白皙的手指迅速按着简讯,“到茶水间来一下。韩约曦。”
她看着窗外,等待、等待……
不一会儿,有人推门而入--就是那家伙。
“什么事?”
韩约曦靠近,凶恶的脸上透出些许的不安,“你记得我吧。”虽然有预感会是肯定的答案,但心中还是带着希望他摇头否定。
“记得。”
“记得?”还、还真的记得?
看到她的凶恶瞬间败退,全雅成略觉好笑的追加了一句,“印象深刻。”
像她那样的女生,大概会是他一辈子的话题跟记忆吧。
连续两个星期的偶遇,感觉是既凶悍又可怜,他们在西亚饭店停车场的时候,她的头上像是长出两只角似的,看到谁都要刺,但在深海那个晚上,她又可怜兮兮的一直哭。
哭完还呕吐,吐了又跟他相骂。
那个似乎跟她很熟的美少年酒保把她抱进员工休息室之前,她还碎碎念的说着“不懂爱的人没资格教训我”之类的话。
此刻,韩约曦似乎很受打击,“印象……深刻?”
“短时间内不会忘掉。”全雅成看着她脸上的不知所措,“我很少看到这么笨的女人。”
笨,笨女人?
谁是笨女人?
“喂,你说谁笨?”
“这里只有妳一个女人。”全雅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忽忧忽怒、表情丰富的五官,“妳说呢?”
“你搞清楚,那叫信任。”韩约曦揪住他的领带,将脸孔凑近,“虽然说安德烈的确是个烂人,但是,如果跟一个人在一起却不信任他,那样的爱情未免也太可笑、太可悲了。”
“喔,他叫安德烈啊?”全雅成浓眉一挑,“外国人?”
在深海的那个晚上,她可没讲到这么多。
扳开她紧揪着他领带的手指,他说出心中的想法,“过度的信任就是一种愚笨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“过度的信任就是一种愚笨。”他一边整理被她扯歪的领带,一边回答她的问题,“如果妳好好审视这段感情,就会发现从一开始就不平均,妳拚了命的在付出,可是他却只顾着接受,他会跑一点也不奇怪,因为你们的爱不够平等。”
“少说得好象很懂的样子。”
“我不需要懂,我只要保持清醒就好了。”
“你没谈过恋爱吧?”这家伙居然这样讲她,“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,是不管一切的。”
“怎么样的不管一切?”
“会关心他吃饭没,下雨了要他开车小心,寒流来了,要他多加衣服,会记得所有他的喜好,配合变成一种很自然的改变,一点也不勉强,他难受的时候比他还难受,他高兴的时候比他还高兴,沮丧的时候只要他拍拍自己的肩膀,马上又会充满力气。”韩约曦哗啦啦的倒着,“这些,你懂吗?”
全雅成还来不及回答,她又说了。
“你一定不懂,因为你觉得信任是种愚蠢,所以只要你一谈恋爱,就会不由自主的去计较别人给自己的爱有多少,你不会主动付出,因为你怕得不到回报。你的爱情并不是真的爱情,你只是在计算投资报酬率而已。”
这女人……
就跟他对她的印象一样--莫名其妙。
车子停得差,脾气又大,一下哭、一下笑,看起来很精明,但实际上却笨得可以。
他干么去管什么真情假爱,赚钱比较实际吧,女人不也是吗?小业务时代大家只把他当同事,可是现在跟他示好的女孩子多得是,她们看上的是什么?绝对不会是他那张最多只能说有个性的脸。
“被准新郎背叛的人没资格教人怎么爱吧?”
“喂。”韩约曦指着他广“你……”
“不要喂了。”他拨开她指着他的手,“有什么事情快点说吧,我可不想跟妳在这里讨论爱情。”
可恶,这家伙比她印象中的要讨人厌多了。
她原本还想好好跟他说的,现在看来也不用了,对付这种条件说的人,开门见山最有用。
“我不想变成别人的娱乐话题,所以,不准把我的事情讲出去。”顿了顿,她又开口,“如果你告诉别人,我就把你晚上带年轻妹妹去饭店援交的事情抖出来。”
等、等一下,前面的话他还能理解,但后面那句是什么意思?
这女人是被拋弃后脑袋不清楚了吗?还是……喔,他想起来了,那天晚上他去接揉掉隐形眼镜的小婉,由于她有视线不良的恐惧,因此他一直扶着她的肩膀,也许是因为这样,看起来稍有暧昧吧。
小婉看起来这么小?
还有,他看起来像是会找援交妹的人?
然,韩约曦完全误解了全雅成的沉默,“我们现在各自知道对方的秘密,在这种情形下,我认为闭嘴是上上之策,你也同意吧?”虽然准新郎落跑很尴尬,但是找未成年援交妹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