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能成为他的妻,为他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,就好了,就好了啊……
“天气热,已经煮好消暑的梅子汤了,快进屋来喝一碗吧。”不再想心事,她露出灿烂的笑容招呼他们。
“还是我的好妹子贴心,你那一手好厨艺,把大哥我的嘴都给养刁了呢!”辜徒生咧嘴而笑。
他已看过五十,两鬓因长年风霜而灰白,年纪其实足以当吉祥的爹,难以兄妹相称,但孤身一人的他,没有其余亲人,一直把吉祥当女儿。
“啊……”吉祥绣鞋一转,要踅回屋里时,不小心绊踩到了长长的裙带,差点跌倒。
“小心!”裴青反应迅速的反手一揽,勾住了她的柳腰,待她站稳后,随即松开手。
“谢谢……”她的心犹自狂跳,迷乱悸动。
罢刚,就在他将她扣入怀中的那一瞬间,她竟无法自主的眷恋起他的怀抱,心思千回百转,不想离开,他却早一步放松了手。
看见他率先进入偏厅,她眼神透着悲哀,难受的闭上眼眸,分不清一波波袭上的痛楚是来自爱恋,还是自惭。
她以为,她已经将内心的渴望压至心灵深处,埋藏得很好,怎知却还是让自己瞧见了。
好想,属于他。
好想,他属于自己。
然而,她却什么也不能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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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风轻拂入室,三人走进花厅,裴威和刘诚也在,桌上摆着盛好的梅子汤和四碟时鲜水果,还有红豆香粥和鸡油松糕。
“哈!你们来晚了,最好吃的炖鸭腿已经让我跟刘大哥瓜分掉啦!”裴威笑嘻嘻地说。
裴家庄现在在商淮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富宅,裴家商队更是远近驰名,他身为其中的一员,感到兴有荣焉,而他也在今年娶妻生子,当爹了。
“你们快来坐吧,别听威爷胡说。”刘诚赶忙解释。“根本就没有什么鸭腿子,有盘爆鸭丝倒是真的,是我家那口子做的,大家尝尝味道。”
买下大宅后,裴青要他把家人全接过来一起住,如此一来,在他带领商队出远门时,他的家人也有人照顾,他再也不必担心他们了。
“味道很好。”裴青率先夹了一筷子爆鸭丝入口,赞道,顺道夹些放进吉祥碗中,她就坐在他身旁。
这似乎已经变成他们的默契,也是大家的默契了。
只要他人在庄里,吃饭时,她一定是坐在他旁边,就算她是最后一个到的,他身旁的位子也一定是空的,等着她入座,绝对没有人会不识相的去抢着坐。
也因此,他此刻才得以近距离的欣赏着她婉约的秀容。
她好美,双眉修长如画,双眸闪烁如星,眼睫浓密修长,秀气鼻梁下那小小的樱唇,嘴角往上弯,挂着浅浅的笑。
当他不在城里时,她已可独当一面的处理庄内大小事务,现在,她是裴家庄里不可或缺的灵魂人物。
“谢谢。”吉祥抬眸轻声道谢,不意正好接触到他炯炯的双眼,她心坎一颤,轻轻低下头。
老天啊,他怎么可以在这里,在众目睽睽之下,这样深深的看着她?
而,为什么被他这么一看,她的心会不自禁的狂跳不已?
她不是已经告诉过自己千百遍了吗?纵然深爱着他,也不能表露出来,如果她是纯洁的,那么为妾也好,为婢也罢,只要能待在他身边,她不在乎名份,也不在乎他的正妻不是她。
然,当年那个阴影如影随行的跟着她,非但没有淡却,反而随着时间愈来愈清晰,像颗会长大的石头,横梗在她胸臆之中,每每让她想到就快透不过气来,自卑到无以复加的境地,很想自我了断!
她知道自己终其一生都会被那个恶梦给折磨,如今的她,除了远远的看着他,什么也不能做,她无能为力刷掉自己身上的污点,无能为力返转时光,恢复清白之躯,无能为力不爱他,不望着他……
“你太瘦了,多吃点。”裴青不动声色地又夹了一筷子菜往她碗中堆放,眼神闪动。
她以为他看不出来吗?她那轻颦的眉心和神思幽忽的神情,显然又掉入他无法理解的漩涡之中了。
她到底在烦什么?
在恼什么?
她究竟何时才肯蜷伏在他怀中,让他用他的双手和他的唇,熟悉她每一处的曲线与轮廓,与他交换枕边细语呢?
他多希望能在晨光中与她共同起身,迎接一天的开始啊!
她已经二十了,照世俗的说法,是个老姑娘了,也早已过了出嫁的年纪,然而她却绝口不提自己的婚事,他也乐得就这么过下去。
她是他的,经过长时间的观察,他很确定她爱他,虽然现在他还理不清是什么原因令她紧闭心扉,刻意与他保持距离,但他会找到答案的!
第七章
吃完宵夜,夜也深了,众人各自回房休息,吉祥早已离开了偏厅,却在裴青回房必经的廊下等他。
轻风拂起,庭里竹林翠影摇曳,竹叶沙沙作响,她凝眸看着廊外山前的荷花池塘,深吸了口气,闭上双眸,脑中悠悠的想起开阳城裴府的荷花池,她十四岁那一年。
那年,在那盛开荷花的池边,裴青恶作剧害她跌落池里,也是在那一天,他强吻了她的唇,第一次说要她嫁他为妻。
想到这里,她的心一阵悸动。
好快啊,一晃眼,那么多年过去了。
十岁那年,初次在裴家府邸见到裴青,春风舒爽的傍晚,他吊儿郎当的叼了根芦苇回来。
那时,她们一群女婢在扫院子,他恶劣的把芦苇伸到小春鼻间,害小春打了个喷嚏,他哈哈大笑之后再把芦苇伸到小梅鼻间,害小梅也打了个大大的喷嚏,接着他把芦苇伸到她鼻间,偏偏她没有打喷嚏,他不死心,一直用芦苇在他鼻间骚扰,她还是不打喷嚏。
就这样,他盯上了她,动不动就找机会欺负她,她也不反抗,任由他欺负,就算后来获得大少爷的疼爱也一样,他还是继续逗弄她,而她也从没有向大少爷告状过。她知道,只要她开口,大少爷便会找大夫人出面,那么他就再也不敢动她一根寒毛了,但她没有那么做,始终,逆来顺受的被他恶整。
是那时侯就喜欢上他了吗?
是那时侯就对他动了心吗?
唉……
问世间,情是何物,直教人生死相许,爱上了,便是一生一世,再不会变。
虽然爱着他是一种痛苦的期待,但是,就让她在心里这样的爱着他吧,这是一份永不能实现却又永无怨无悔的爱恋……
脑中就这么胡思乱想着,好一会儿,终于听到裴青的脚步声。
看到他走近,她的心仿佛一下子跳到了胸口。
他带给她的影响,一次强过一次,多少次发誓不再想他,然而只要一缕柔风就足以搅动她想他的满月复思绪,聚集到心间,成了一万个相思。
她真不知,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啊!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裴青的黑眸里闪过一丝讶色,他在一步之遥停住了步履,凝目注视着她。
要命!单单只是这样看着她,他心里翻涌的想法竟是拥她入怀,吻她的唇,占有她的身子。
他大概是疯了吧,在门槛扶住她之后,他的到现在都还没有消退。
他大可以找个女人来一夜温存,但他要的只有她。
这些年,对她的爱意愈深,他就愈在乎她的想法、她对他的看法,他小心翼翼的不和任何一个女人扯上边,为的就是不让她有理由对他死心。
她已经为了不明原因在闪避他了,如果知道他和什么女人有所牵连,她大概会闪到天边去吧,他是绝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