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是为什么?
女人心、海底针,他实在不明白啊。
***独家制作***bbs.***
棒天,裴青的商队还在用早膳时,身材魁梧的辜徒生来了,他带了八名手下,抬着一捆捆的货物,指名要找吉祥。
“小恩人请受辜某三拜!”一入帐篷,看到用餐的裴青、吉祥和裴威,他不由分说的朝吉祥跪下叩头,还一连叩了好几个。
吉祥慌忙扶他起来,“辜老板!您千万不要这样!”
奔徒生看着她,激动地说:“如果不是小恩人,辜某此刻已经躺在棺材里了,这些东西不成敬意,只是辜某的小小心意,希望小恩人千万不要推辞,不然,辜某只好留在小恩人身边为奴一生一世,以报小恩人的救命之恩了!”
吉祥忙道:“小妹……小弟收下就是,您是前辈,请您千万不要那么客气,不要再叫小弟恩人了,小弟担当不起。”
奔徒生爽快地说:“好,辜某就不再称呼姑娘为恩人了,不知姑娘贵姓大名?”
她微微一愣。“您知道我是女……女儿身?”
他微微一笑,“小恩人明眸皓齿,月兑俗秀丽,一点也不像我们这些粗鲁的男人。”
吉祥看着裴青,看到裴青点了点头,才说道:“小女子姓金,名叫吉祥,您叫我吉祥就可以了。”
“金吉祥——”他复诵一遍,赞道:“姑娘这名字倒是福气得很哪。”
说完,他炯亮的眸子与裴青对上了,眼里露出赞赏之意。“这位是裴老板吧?真是英雄出少年,两位真是郎才女貌,天生一对。”
吉祥脸一红,连忙否认,“您误会了,裴老板是小女子的主子。”
奔徒生微一挑眉,看看吉祥,再看看裴青,依他的经验,他们不只主仆关系那么简单,就算现在不是一对,想必未来也会是一对,他不以为意,笑着问道:“那么,不知道辜某有没有那个荣幸,可以跟吉祥姑娘结为金兰兄妹?”
吉祥一愣。
结为金兰兄妹?她犹豫地看着裴青。
裴青说过,不可以随便相信任何人,她不能冒险,以免让整支商队陷入危险之中。
“义结金兰之后,辜某想跟着裴老板的商队走,如不嫌弃,愿将此生所学倾囊相授。”辜徒生朗声说道。
吉祥倒抽了口气,裴青和刘诚也万分讶异。
商队买卖的技巧可算是秘密绝学哪,他居然愿意教他们?
看见他们讶异的模样,辜徒生笑着找开捆绳,掀开包布,看到里面的货物,众人都吓了一跳。
“冬虫夏草!”吉祥知道这是极难寻获的名贵药材,事实上,他们也想找冬虫夏草,但在商淮城遍寻不着。
奔徒生微微一笑,“正是冬虫夏草,辜某自有门道,往后妹子想进多少都不成问题!”
***独家制作***bbs.***
五年后——
月光如洗,夜风习习,吉祥顺着长廊,走向悄寂的庭院,盈步悄声地走到廊下,停住了步履。
她今天穿着一袭女敕黄色软锻衣裳,乌黑的秀发绾了个公主髻,发髻上插着一支名贵的银白色长簪,那是裴青去年从西南夷带回来给她的,几乎已成了她的护身符,她没有一日是没插在发上。
中庭里,两道如风身影正在飞舞拳脚,两人动作俐落敏捷、虎虎生风,看得出两人武功都很了得。
比完拳脚,两人很有默契地同时抽出腰间的长剑,一时间,两把雪亮的宝剑如银蛇曼舞,一个柔中带刚,一个缓中生风。
倏然,两人的剑法激烈了起来,只见招招见力、如风作声,舞得院内的花草摇摆,枝叶婆娑。
吉祥静静倚在栏杆边,倾慕地看着他们。
一个是她深恋多年的二少爷裴青,一个是她的义兄辜徒生。
一眨眼,五年过去了,她义兄不但教导裴青熟悉商道买卖,将所学毫不藏私地倾囊相授,连一身的好武艺也尽数传授给了裴青。
他常说,是她救了他一命,他的命是她的,所以他做这些事根本不算什么。
然而她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对他的恩惠有那么大,她只知道,失去爹娘和妹妹们的她,得到了一位亦父亦兄,真心疼爱她、关心她的好兄长。
两支商队早合而为一,且辜徒生坚持要让裴青当商队当家,说什么也不肯居功,如果他们不从他,他就扬言要离开,从此不再回来,他们拗不过他,只得答应了。
经过五年的时间,裴家商队已经很有名气了,只是世道不好,被马贼抢杀掠的事件仍时常发生,令人深感头痛。
加上,裴青又很固执,虽然已经培养了几句可以独当一面的副首,他还是坚持亲自领队,这也成了她心中最大的隐忧。
唉,这毕竟不是一条安全无虞的路,如果他在中途中出了什么意外,她一定活不下去。
他,早已是她的天,她的地,她生命的一切了,如果没有他,她苟活又有什么意思?
所以,这阵子,她心中反复思量着一件事,只是不知道可不可以提出来,不知道这是否只是她的妇人之见,不知道他们听了会不会笑她太天真……
“吉祥来了。”辜徒生发现她,迅速收起了招式。
裴青也一样。
他的眸光笔直地停驻在她身上,晕黄的月光洒下朦胧光亮,映得她面庞细致清丽、清新月兑俗,简直不沾一丝一毫人间烟火,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,纤尘不染。
何时,她才会属于他?
她或许以为他都没留意,但这些年来,他不知已多少次捕捉到她转身之后,眼底悄悄流泄的轻愁,总在她以为他看不见的角落,不再掩饰满身的落寞和怅然。
他们一起离开裴家已经数载春秋了,褪去童稚,她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,商队打开名声,在商淮城安定下来之后,更有许多慕名而来向她提亲的人,只是都被他打发走了,而且交代总管,不得泄露此事让她知道。
他知道他自私,然,天可明鉴,就容他自私这么一回吧!只对她一人自私!粉饰太平的过下去,直到她愿意接纳他的爱为止,他都不能让她出嫁,不能让她离开他身边。
吉祥,是他的,护身符。
他到底在想什么、看什么啊?
他的黑瞳里有道光芒一闪而过,快得近乎像是不存在,吉祥还没分辨出那是什么,他就已经敛下了眸,恢复了寻常模样,和辜徒生一起朝她走近。
被他这么一看,她的心头不期然“咚”地猛然跳动。
唉……她在心中幽然长叹。
愈是深情就愈是无语,盘缠绕结的千般情丝,不知从何说起。
这一年来,他总是这样,像在看她,又不像在看她,让她分不清他的心思,有时在庄里遇到了,他只是深深地瞅了她一眼,然后什么话也没说便踱步离开了。
她,现在变得不太了解他了,因为他不知道在探究她什么,这令她很不安。
经过五年的商旅淬炼,他仍然面目俊朗,但身材变得削瘦而精壮,也晒黑了。
他的眼里时常闪烁着冷静的微芒,刚毅又深沉,处事自若有见地,年少时的浪荡性格早已不见影子,现在的他,是个成熟有担当的裴家庄大当家,也更加牢牢的吸引住她的心。
日子一天天的过去,商队也一天比一天更具规模,望着他,她经常在心里模糊的想着,她大概是终其一生都无法放开对他的爱了。
直到,她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,都会将他放在心上的,一定是这样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