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他吃得津津有味,天微吞了口口水。
她看看表,晚上八点多,中餐是在飞机上吃的,怪异的旅程让她没时间去感受饿。
而现在,饭菜的香味吸引着她的胃,害她不争气的分泌起唾液,可是她怎么拉得下脸来吃。
“咳!我说——”她清了清喉咙。“干么不开灯?”
他休想来制造浪漫这一套,她可是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。
“岛上没有电。”他简单的回答了她,转眼之间又添了第三碗饭,没注意到她突然乍红的脸蛋。
看他吃得那么快,她不自觉的又吞了口口水,看了那饭锅一眼。
那么小的饭锅,里面没多少饭吧?如果她再不坐下赶快吃,给他吃完可怨不得别人,她有点后悔干么不听裘素的意见,带碗泡面来呢……
“妳不吃吗?”他忽然抬起头问她,炯亮的黑眸在小油灯的光亮中分外吸引人,像两簇黑色火焰。
凭良心说,这家伙是长得不赖,可惜在这种地方生活,一定没有文化。
“谁说我不吃,我要吃。”她搁下紧紧握在手中的行李走过去掀开锅盖,语气仍然倔强,不肯放段跟他和解。
添完饭坐下后,夹菜前,她挺有个人原则的对他说:“你放心,这顿我会付钱的。”
她才不要占他便宜,当然,他也休想占她便宜,以为供她一餐就要她以身相许,门儿都没有。
“随便妳。”他根本不看她,径自吃自己的,吃完第三碗,又添一碗,食量委实惊人。
如果不是他天生丽质吃不胖,那么就一定是他以运动控制体重,否则哪会有如此恰当的身段?
“这是什么?”她夹起一片女敕黄色的菜叶问他,味道爽口中带着微辣,让她脾胃一醒。
“鱼。”他如此回答。
“骗谁?”她夹着菜叶在半空中晃了晃。“这明明是菜!”
“知道还问?”调侃至极。
她哼地一声,决定把肚子的温饱摆第一,不装什么文雅了。
她也添了第二碗饭,这时候的他已经与饭菜休兵,他懒懒的靠在椅背上,南风徐徐从屋子的三面大窗吹进屋里,从窗户望出去,可见看见沙滩和海,虽然外头的气温将近二十七、八度,但舒懒的海风让人一点也不感觉到热。
饭锅见底,餐碟均空,她吃饱了,此行的任务很快回到她明晰的脑中,她没有任何心情享受片刻的静谧,只想完成工作,然后回到她熟悉的土地上。
“你知道一位名叫梵立的东方人吗?如果你带我去找他,我可以给你——”她想了想,很大方的说:“我可以给你一百罐啤酒和一百罐汽水,外加任何你想要喝的饮料一百瓶,如何?同意这个交易吗?”
天微眼巴巴的等着他回答,他却站了起来,收妥餐椅,跟她来个答非所问。
“里面有两间房间,我睡前面那间,妳睡后面那间,这里的水很珍贵,如果要冲澡就节约水源,明天早上八点可以吃早餐,逾时不候。”
她倏地站起来,两手撑着桌面,眸底有着讶异。“你的意思是,我今天要睡这里?”
不会吧?这样跟在船上有什么不同?
“没错。”他不理她的惊讶径自走进房间,舒懒的声调钻进她贝耳里。“忘了告诉妳,十九世纪的海盗们非常欲求不满,他们不只在海上奸掳女人,上了岸当然也要找找乐子,所以说,传说岛上也有不甘心受辱而自尽身亡的女子魂魄在找替死鬼,找的当然同样是女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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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告诉她,岛上连热水也没有。
当然,聪明的她在愣然过后很快的明白了,没有电,就没有电热水器,所以自然没有热水,如果要洗热水澡,恐怕要自己用柴烧水。
幸好水不热,但也不至于冷,天微迅速洗了头也冲了澡,水龙头的省水装置让她洗得并不痛快,不过沐浴后的清爽仍让她精神一振。她走出浴室,回到他指定的第二间房间,煤油灯已经点着在床头柜了。
那家伙进来过。
一向精明的她,为何会让自己掉进这个叫天天不应、叫地地不灵的境地?
她信任秘书安排的旅行社,没有多加调查米纳岛的背景,她认为只要合约签好就行了,其他的都不重要。
可是现在看看,她让自己多狼狈,跟一个不知道身分背景的男人一起住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,连要找的人都没见到半面,这跟她的原则完全背道而驰,一点效率都没有!
就着油灯的光亮,她打量着不大的方正房间。
墙壁是竹编制成的,地板铺着竹子,可能是因为这样吧,空气里充满着大自然的芬芳,地上的车席上有个垫子,角落里有个三格柜,除了一支手电筒,柜里没放其他东西,她的行李静静的搁在柜旁。
她走到窗前,敞开的窗外是大海。
柔柔月光在海波上碎碎亮亮地闪耀着,耳畔听到海浪拍打沙滩的旋律,海风温柔的拂过她的脸,抬眼一看是无云的星空,这景致美得叫人叹息,但她却该死的想起那家伙的恐吓!
她知道拉下窗子他的恐吓就成功了,然而在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的此时,也只能老大不情愿的接受他的恐吓了。
她探出身去,动手将撑住窗户的棍子往里拉。
“啊——”
她发出一声惨叫。
砰地一声,门被推开了,马上有人冲了进来,她嘴唇泛青、眸带泪花,控诉的看着他。
都是他!如果不是他一直吓她,她也不会想关窗户去夹到手,这笔帐算在他头上,一定要算在他头上……噢!痛!痛死了啦!
“把手指打开!”他握住她雪白皓腕,强迫她张开扭缩成一团的五指。
“张不开……”她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掉到他粗黝的手背上,她真的不想因为这么可笑的事而哭,可是好痛,真他妈的痛极了!
“非张开不可!”他动作粗鲁,硬是把她的五指扳开。
“哦!”她申吟一声,表情痛彻心扉,因为身体发肤上的痛,她忽然变成了一朵脆弱的小花。
他检查着她的五指。“还能动,没什么大碍。”
他替她揉着指节,居然出乎她意外的温柔与仔细,拇指与食指搓揉着她指节的力道恰到好处,温热的传进了她的肌肤里。
“可……可以了。”她抽回自己的手。
“妳看起来不像个连窗子都不会关的人。”他把窗子关上。
天微没好气的吸吸鼻子,死都不会告诉他,如果不是因为他吓唬她,她根本不必关窗子,然后害自己夹到手。
他走了,她连忙取出常备的曼秀蕾敦药膏来擦。
擦完,她整个人放松地仰躺在垫子上,深深的朝天吐出一口气来。
这个房间没有电视、没有影碟,也没有书报杂志,除了乖乖睡觉还真不知道能做什么。
“对啊,我可以上网!”
灵光一闪,她连忙跳起来拿出行李袋里小巧的笔记电脑,可是整个房间找了一圈,就是找不到网路线的插座。
她蹙起了秀眉,烦躁到了极点。
“太好了!没有电,所以没有电视,手机没有讯号,连网路都没有,吼!这里到底是不是人住的地方啊?!”
她是个闲不下来的人,就算周末假日也一定会给自己找事做,像这样无所事事的浪费时间对她而就是浪费生命,她可是个连谈恋爱都主张半糖主义的女人。
大学时代,她的死党芷伶有个交往一年的土木系男友,每天和男友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,最后他们同居了,“蜜糖主义”的可怕之处也渐渐显露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