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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半糖愛人 第4頁

作者︰簡瓔

看他吃得津津有味,天微吞了口口水。

她看看表,晚上八點多,中餐是在飛機上吃的,怪異的旅程讓她沒時間去感受餓。

而現在,飯菜的香味吸引著她的胃,害她不爭氣的分泌起唾液,可是她怎麼拉得下臉來吃。

「咳!我說——」她清了清喉嚨。「干麼不開燈?」

他休想來制造浪漫這一套,她可是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。

「島上沒有電。」他簡單的回答了她,轉眼之間又添了第三碗飯,沒注意到她突然乍紅的臉蛋。

看他吃得那麼快,她不自覺的又吞了口口水,看了那飯鍋一眼。

那麼小的飯鍋,里面沒多少飯吧?如果她再不坐下趕快吃,給他吃完可怨不得別人,她有點後悔干麼不听裘素的意見,帶碗泡面來呢……

「妳不吃嗎?」他忽然抬起頭問她,炯亮的黑眸在小油燈的光亮中分外吸引人,像兩簇黑色火焰。

憑良心說,這家伙是長得不賴,可惜在這種地方生活,一定沒有文化。

「誰說我不吃,我要吃。」她擱下緊緊握在手中的行李走過去掀開鍋蓋,語氣仍然倔強,不肯放段跟他和解。

添完飯坐下後,夾菜前,她挺有個人原則的對他說︰「你放心,這頓我會付錢的。」

她才不要佔他便宜,當然,他也休想佔她便宜,以為供她一餐就要她以身相許,門兒都沒有。

「隨便妳。」他根本不看她,徑自吃自己的,吃完第三碗,又添一碗,食量委實驚人。

如果不是他天生麗質吃不胖,那麼就一定是他以運動控制體重,否則哪會有如此恰當的身段?

「這是什麼?」她夾起一片女敕黃色的菜葉問他,味道爽口中帶著微辣,讓她脾胃一醒。

「魚。」他如此回答。

「騙誰?」她夾著菜葉在半空中晃了晃。「這明明是菜!」

「知道還問?」調侃至極。

她哼地一聲,決定把肚子的溫飽擺第一,不裝什麼文雅了。

她也添了第二碗飯,這時候的他已經與飯菜休兵,他懶懶的靠在椅背上,南風徐徐從屋子的三面大窗吹進屋里,從窗戶望出去,可見看見沙灘和海,雖然外頭的氣溫將近二十七、八度,但舒懶的海風讓人一點也不感覺到熱。

飯鍋見底,餐碟均空,她吃飽了,此行的任務很快回到她明晰的腦中,她沒有任何心情享受片刻的靜謐,只想完成工作,然後回到她熟悉的土地上。

「你知道一位名叫梵立的東方人嗎?如果你帶我去找他,我可以給你——」她想了想,很大方的說︰「我可以給你一百罐啤酒和一百罐汽水,外加任何你想要喝的飲料一百瓶,如何?同意這個交易嗎?」

天微眼巴巴的等著他回答,他卻站了起來,收妥餐椅,跟她來個答非所問。

「里面有兩間房間,我睡前面那間,妳睡後面那間,這里的水很珍貴,如果要沖澡就節約水源,明天早上八點可以吃早餐,逾時不候。」

她倏地站起來,兩手撐著桌面,眸底有著訝異。「你的意思是,我今天要睡這里?」

不會吧?這樣跟在船上有什麼不同?

「沒錯。」他不理她的驚訝徑自走進房間,舒懶的聲調鑽進她貝耳里。「忘了告訴妳,十九世紀的海盜們非常欲求不滿,他們不只在海上奸擄女人,上了岸當然也要找找樂子,所以說,傳說島上也有不甘心受辱而自盡身亡的女子魂魄在找替死鬼,找的當然同樣是女子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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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沒告訴她,島上連熱水也沒有。

當然,聰明的她在愣然過後很快的明白了,沒有電,就沒有電熱水器,所以自然沒有熱水,如果要洗熱水澡,恐怕要自己用柴燒水。

幸好水不熱,但也不至于冷,天微迅速洗了頭也沖了澡,水龍頭的省水裝置讓她洗得並不痛快,不過沐浴後的清爽仍讓她精神一振。她走出浴室,回到他指定的第二間房間,煤油燈已經點著在床頭櫃了。

那家伙進來過。

一向精明的她,為何會讓自己掉進這個叫天天不應、叫地地不靈的境地?

她信任秘書安排的旅行社,沒有多加調查米納島的背景,她認為只要合約簽好就行了,其他的都不重要。

可是現在看看,她讓自己多狼狽,跟一個不知道身分背景的男人一起住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,連要找的人都沒見到半面,這跟她的原則完全背道而馳,一點效率都沒有!

就著油燈的光亮,她打量著不大的方正房間。

牆壁是竹編制成的,地板鋪著竹子,可能是因為這樣吧,空氣里充滿著大自然的芬芳,地上的車席上有個墊子,角落里有個三格櫃,除了一支手電筒,櫃里沒放其他東西,她的行李靜靜的擱在櫃旁。

她走到窗前,敞開的窗外是大海。

柔柔月光在海波上碎碎亮亮地閃耀著,耳畔听到海浪拍打沙灘的旋律,海風溫柔的拂過她的臉,抬眼一看是無雲的星空,這景致美得叫人嘆息,但她卻該死的想起那家伙的恐嚇!

她知道拉下窗子他的恐嚇就成功了,然而在她一點安全感都沒有的此時,也只能老大不情願的接受他的恐嚇了。

她探出身去,動手將撐住窗戶的棍子往里拉。

「啊——」

她發出一聲慘叫。

砰地一聲,門被推開了,馬上有人沖了進來,她嘴唇泛青、眸帶淚花,控訴的看著他。

都是他!如果不是他一直嚇她,她也不會想關窗戶去夾到手,這筆帳算在他頭上,一定要算在他頭上……噢!痛!痛死了啦!

「把手指打開!」他握住她雪白皓腕,強迫她張開扭縮成一團的五指。

「張不開……」她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掉到他粗黝的手背上,她真的不想因為這麼可笑的事而哭,可是好痛,真他媽的痛極了!

「非張開不可!」他動作粗魯,硬是把她的五指扳開。

「哦!」她申吟一聲,表情痛徹心扉,因為身體發膚上的痛,她忽然變成了一朵脆弱的小花。

他檢查著她的五指。「還能動,沒什麼大礙。」

他替她揉著指節,居然出乎她意外的溫柔與仔細,拇指與食指搓揉著她指節的力道恰到好處,溫熱的傳進了她的肌膚里。

「可……可以了。」她抽回自己的手。

「妳看起來不像個連窗子都不會關的人。」他把窗子關上。

天微沒好氣的吸吸鼻子,死都不會告訴他,如果不是因為他嚇唬她,她根本不必關窗子,然後害自己夾到手。

他走了,她連忙取出常備的曼秀蕾敦藥膏來擦。

擦完,她整個人放松地仰躺在墊子上,深深的朝天吐出一口氣來。

這個房間沒有電視、沒有影碟,也沒有書報雜志,除了乖乖睡覺還真不知道能做什麼。

「對啊,我可以上網!」

靈光一閃,她連忙跳起來拿出行李袋里小巧的筆記電腦,可是整個房間找了一圈,就是找不到網路線的插座。

她蹙起了秀眉,煩躁到了極點。

「太好了!沒有電,所以沒有電視,手機沒有訊號,連網路都沒有,吼!這里到底是不是人住的地方啊?!」

她是個閑不下來的人,就算周末假日也一定會給自己找事做,像這樣無所事事的浪費時間對她而就是浪費生命,她可是個連談戀愛都主張半糖主義的女人。

大學時代,她的死黨芷伶有個交往一年的土木系男友,每天和男友如膠似漆的黏在一起,最後他們同居了,「蜜糖主義」的可怕之處也漸漸顯露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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