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汉点头。
“等等,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?”展彻扬非得把话问清楚不可。
金镂月跷着腿,接过大汉端来的茶,啜饮了口,“逍遥楼有来自各国各地的客人,我要什么情报没有?”
只要稍微问一下来自尧日国的赌客,可有听过展彻扬这人,不费吹灰之力,立即便将他住在何处,宅邸内有几人,又叫什么名字……全都打探清楚。
展彻扬倒抽一口气。哇,她比他还擅长搜集情报……等等,现在不是暗自称赞她的时候。
“你来这里究竟想做什么?”
“那还用说,当然是来当你一辈子的妻。”金镂月朝他绽出一抹绝美甜笑。
展彻扬闻言,好想晕倒。
“大小姐,请你行行好,高抬贵手,放了我吧!”展彻扬哀声求饶。
“哟,听你说那是什么话?之前你吻过我,模遍、瞧光我全身,也同我拜过堂、同过房了,现在打算翻脸不认人?”金镂月坐於椅上,小手托着下巴,笑睨着他。
“我才没跟你同房过!”展彻扬怪叫。事实不是像她说的那样。
“我的闺房只有你一人进去过。”金镂月打了个呵欠。“我特地从齐陵国快马加鞭赶来见你,有点倦了,你的厢房在哪?”
“你还想跟我同床共寝?”他瞪大双眸。
这女人疯了是不是?他从没见过像她这般不讲理的女人。
“当然,别忘了我们是夫妻,哪有分房睡的道理。”金镂月笑着站起身,绕过他,看着他身后的王凤。“凤姨,以后我和大汉就劳烦你照顾了。”
王凤见她如此温和有礼,脸上总是挂着笑,又听她这么说,立即朝她露出微笑,“哪儿的话,只要少夫人不嫌弃就好。”
“那可否劳烦你带我回房休息?”金镂月再朝她露出甜笑。
“好,请随我来。”王凤立即带领她往展彻扬的厢房步去。
展彻扬呆若木鸡。现在又是什么情况?她才刚来没多久,就将凤姨的心给收服了?
要命!这女人是不打算放过他了吗?他转头,只见大汉正扛起一个红桧木箧,准备尾随在后。
“等等,你不能这么做。”展彻扬扬声制止。
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。该死,那女人连他的厢房也不打算放过?
“我只听大小姐的命令。”大汉扛着木箧绕过他。
厅堂内只剩下手抱花瓶的展彻扬,以及金镂月所带来的无数“嫁妆”。这……世上可还有天理可言?她根本就是强占民宅的强盗、土匪!
难道真是他出卖过太多人,所以老天爷特地派她这个恶女前来整治他?
“不……”展彻扬哀号出声。
第四章
棒日清晨,展彻扬缓缓睁开眼,只见一名绝子坐於床沿,媚眼直瞅着他,脸上挂着笑。
“你……在这里做什么?”他立即坐起身,下意识地往后退。
“干嘛那么害怕,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金镂月不悦的睨了他一眼,站起身,取饼湿巾,就要为他拭净脸庞。
“我自个儿来就好。”他连忙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湿巾。
金镂月看着他警戒、防备的眼神,迳自坐於一旁的椅上,轻叹口气,“我真不明白,你为什么要那么怕我?”
展彻扬拭净脸庞,失笑出声,“其中原因,你应该非常明白才是。”他天不怕,地不怕,就怕了她。
“我生得美,性情又温和,只不过是强迫你成为我的夫婿罢了。”她无奈地摊了摊手。
“这样就很严重了。”展彻扬摇头叹气。
“那好,过去的事情就算了,我也不会再强迫你和我在一起。”金镂月豪爽地说。
展彻扬挑眉,“你究竟是说真的还是假的?”她那么简单就放过他?他很怀疑。
“一言既出,驷马难追,我说到做到。”金镂月微笑。
“是吗?我怎么不这么觉得?”展彻扬一见她笑,就觉得事有蹊跷。
“我敢保证,你一定会爱上我。”她说得铁定。
“我会爱上你?哈,笑话!我巴不得你现在马上离开。”最好她马上将东西收一收就离开。
“不如就打个赌,若你在三个月内没对我心动、不主动亲近我,那我就二话不说收拾东西走人。”
“好,我就跟你赌了。”
金镂月笑眯了眼。呵,他真好拐,激将法真好用。
展彻扬一见她露出贼笑,这才惊觉着了她的道。该死,他真不该和她打赌!
金镂月从衣袖内取出一只锦囊,抛给他。
展彻扬伸手接过,看着锦囊,“这不是……”连忙掏出锦囊中的两颗月光石。完好无缺,并末被调包。
“还你。”
“为什么?”他愣住。
“因为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。别忘了我们方才所打的赌,待你对我心动之后,再将它们送给我也不迟。”金镂月站起身,突然想起一事,“对了,我已经请凤姨将我的东西栘到西苑的客房,你不必委屈自己睡在书房。”语毕,步离书房。
展彻扬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方才她所说的话还在脑海里回荡。天晓得她又有什么打算了!今天和昨天的态度截然不同,他可得小心提防。
将月光石收妥,步出书房,往自个儿的厢房走去,果然不见她的任何物品放置在里头。
厅堂传来一阵嘻笑声,没多想,他立即前往。
走进厅堂,映人眼帘的情景却让他儍眼,无法反应。
宅邸内的仆役都聚集在厅堂,有的人手捧着前些日子才领的薪俸,拉长脖子往桌面看去。有的人则是嫌踮脚尖还不够高,索性搬来凳子站了上去,好居高临下瞧见桌上的情景。
“来来来,下好离手,要开盅了。”清脆的女子嗓音从人群中央传来。
展彻扬皱紧眉头,步向前,打算一探究竟,却被下人们挡住,什么也瞧不见。他有一股不祥的预感……
“白色,通杀。”
持蒲,投掷有颜色的五颗木子,以颜色决胜负。而金镂月则是每赌必赢,几乎赢光所有人的钱。
“哎呀,不公平,怎么每回都是你赢?!是不是耍老千啊?”此时有人气不过,高声大叫。
“嗳,怎么这么说呢?我金镂月可不会做这种缺德事。”她拍胸脯保证。
所有人你看我,我看你,又看她一脸诚恳,只得相信。
“好,就信你,再赌一把。”专司打扫的小王边说边挽起衣袖。
冷不防地,他的头被人狠狠揍了一下。
“哎哟,是谁打我?”他恶狠狠转头,一瞧见来人,立即噤若寒蝉。
“赌你个头。”展彻扬怒瞪着他。
所有人一见主子前来,立即作鸟兽散,奔的奔,跑的跑,原本闹烘烘的厅堂只剩下三人,金镂月,展彻扬,小王。
小王笑得心虚又尴尬,“少爷,你来啦……”
“哼,以后再让我瞧见你赌博,就给你好看,还不快下去做事。”展彻扬冷睨了他一眼。
“是是是,这就去。”小王连忙奔离。
这下子,厅堂只剩下他与金镂月两人。
金镂月脸上堆满笑,“你来啦,要不要也赌个几把?”
“我会跟你赌才怪。还有,这里可是我的厅堂,不是你的赌坊,快把这些赌具撤走。”展彻扬火大了。
要是他再慢来个几步,天晓得这里又会变成怎样!
“哎哟,莫生气,喝杯茶,消消火。”金镂月立即抛下手中樗蒲,体贴地为他斟了杯茶。
展彻扬接过她所递来的茶,先闻了一下茶香,总觉得和平常所喝的茶截然不同,饮了口,芬芳茶香顿时充斥口中,久久不散。
“这是……春晋茶?”怎么可能?他不记得自个儿有买回来喝。
“呵,你喝出来啦,这可是我特地带来给你的。”她笑眯了眼,没想到他挺识货的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