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--好像生气了。”聂逵不以为忤,还好心情的逗弄。
“我应该是你的人质没错吧?既然如此,要杀要剐随便你,就是请你停止猫捉老鼠的游戏。”缪姒佯装镇静的说。
聂逵只是一笑,继续装傻地逗她,“什么猫捉老鼠?谁是猫?谁又是鼠?”
“你--”缪姒气得直指他,“我不相信你不知道,既然知道了就别装蒜,这不是一个王应有的光明磊落行为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精神很好!看来病是真的痊愈了,又有力气顶撞本王了!”
他是怎么了,明知她顶撞他还那么高兴?
说到病,缪姒便不由自主地想起春儿说的--他用嘴巴喂她吃药,并抱着她同浸于冷泉中数天的景象……蓦地,她垂下头,双颊微微泛红;从来没有人如此亲近她,甚至兰天王也未曾如此对她,聂逵是第一个!
“这是你第一次在本王的面前低下头。”聂逵的语气里有一丝温暖。这是否代表缪姒逐渐接受他了?
“我不是臣服了!别会错意。”
“本王也没有那样的意思。你若是太过柔顺,本王可能还会不习惯呢!”聂逵打趣道。
明知他是取笑她,但听他爽朗的笑声并无恶意,缪姒也不觉轻扯嘴角淡笑。
这是怎样的心情?聂逵将她掳来,她理应排斥他,可奇怪的是,她并不讨厌他,尤其在得知他为了救她费尽心力之后,心情更是万般复杂……
在这个混乱的时代,女人必须像杂草一样随遇而安。尤其是君王的妃子,随着王朝的兴盛衰败,从这个帝王的怀里,流浪到另外一位帝王的枕畔,是常发生的事情……
停!她在胡思乱想什么?
难道聂逵若要她留在靖国,她也愿意?
怎么可以?!就算他救过她,她还是殷国兰天王的妃子。
缪姒从自己惊人的想法中清醒过来。
“你为何抓我来?”
“本王相信妳知道。”
“你要我当人质?”这是她这几天苦思得到的最有可能的原因。另外,还有一个可能性,就是他想利用她来威胁兰天王。
“你没有说实话。”聂逵不满意的摇摇一根食指,仿佛知道她已猜到正确答案。
她迟疑一会儿后,说:“如果你想用我来动摇兰天王的心志,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。兰天王会以社稷为重,不会为了我而出兵营救。”
聂逵闻言,纵声大笑。
她有点恼怒,“何事好笑?”
“你如此说兰天,就表示你对他的了解不多;以兰天的个性,凡是属于他的,他绝不允许别人抢走。不过,想从本王这儿把你抢回去是十分困难的,但是他会试一试,这是面子问题。”
缪姒怀疑地望着他。
“所谓『知己知彼,百战百胜』。本王对他的了解比你多多了!”
真自负!“我只是个女人,可不是一座铜矿山。”
“连一个女人都无法夺回去,他--还能保住他的铜矿山吗?”他在她耳边轻声地说。
“这么说,你救我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?”缪姒恍然大悟,同时也失望。
“要不然你又是怎么想?”聂逵反问,回避问题。
她差点自作多情……
“我没怎么想!休想我会让你利用。”她怒然地瞪视他。
聂逵轻轻一笑,不以为意。
“本王早猜到你会这么说。你若不想成为兰天的累赘,决定圣洁的死去,所有服侍你的人,本王会全部杀死。”
他抓住她的弱点了。
“不要!”她并没想到死,但一听到聂逵要杀掉服侍她的所有人,就紧张了起来。
她的反应很好,表示再如何钻牛角尖,她也绝不会愚蠢地寻死。聂逵不自觉地松了一大口气。
“好!你说不要,本王就不杀。”
在生病之前,她确实有过逃走的念头,不过太困难了,宫内戒备十分森严。而且,倘若她真的成功逃走,靖国的宫女、太监们怎么办?不管是哪一国人,命都很重要。
“在想什么?”
“连我在想什么你也要干涉吗?”
“没错,本王想要知道你在想什么?”
他就以为她会告诉他吗?
“我--”
“本王想听实话。”
“我在祈求兰天王好好守护铜矿山,并且忘掉我!”她悻悻然地道。
聂逵张狂大笑。“你可真老实。”
“这不是你要的吗?”她没好气的说。
“跟你说话果真是乐趣横生!”
“别戏弄我!”缪姒背过身去,怒道。他太可恶了,净会欺负她!
他绕到她前面,倏地搂住她,故意与她面对面贴近。
两人如此亲密,缪姒那不争气的心立刻噗通、噗通直跳。但她命令自己定住心神,重新迎视他。
聂逵见她故作生气的模样,嘴角漾起一个温柔又疼惜的微笑,第一次见到像水一般清澈透明的女子……他得以多大的自制力,才能忍住不去亲吻她的冲动。
“本王要什么你就会给本王什么吗?”聂逵反问,眼神变得深邃。
她斩钉截铁的说:“不会。”但也不禁好奇他会做何要求?
聂逵顿时隐去笑容。
“你真是大胆!本王的妃子没有一个敢违逆本王的心意,她们讨好、巴结本王都来不及了,你却偏偏要跟本王唱反调……”
“我相信我不是第一个违逆你的人,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如果你要人讨好你、巴结你,那么你来花景宫就错了。”
“你不怕本王失去耐性,有一天真把你杀了?”他加重语气威胁道。
“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,你是不会杀我的。”
聂逵凝视着缪姒,露出欣赏的表情,她跟其他的嫔妃果然不一样。
“你很聪明。不过,还有一种惩罚会令女人生不如死。”他好整以暇的说,笑得有些暧昧。
“既然我无法求死,还会连累一群人,王上,那不也只能随你处置?”她状似镇静的说,其实心里在打鼓。
“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王上!”他龙心大悦。“这就表示你愿意当本王的妃子了!”
缪姒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他,“谁说我愿意当你的妃子来着?”
“你身着我靖国服装,住在本王的王宫里,当然是本王的人了。”
“不,我是殷国人。”
“殷国很快就会变成靖国的一个县郡。”他信誓旦旦。“殷国的一切本王全都会接收过来,包括土地和人民。”聂逵望着她说。
缪姒很想反驳但什么也没说,靖国日渐壮大,攻下殷国只是迟早的问题。
“那么,到时候再说吧。”
“本王现在说了算,你不答应也不行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今晚有一场招待各国使节的盛宴,本王命令你出席!”
“我不!”
“不?”聂逵说:“想想那些服侍你的人,或许你就不会这么坚持了。”
“你--”
缪姒太过良善,他只要抓住这点,就能控制住她。
“春儿!”聂逵唤。
春儿慌慌张张跑进来,俯跪于地。“王上!”
“今晚姒妃要出席一场盛宴,替她好好打扮打扮!”
“是,王上!”
聂逵离去后,春儿不禁为今晚的宴会服装没着落而发愁,缪姒却无所谓,反正她心里气聂逵,才不想见他。
此时,忽闻小太监喊:
“王上有赏!”
缪姒狐疑地走出内室。只见十名宫女手上捧着各式各样钗环、首饰,以及华丽衣裳。
“缪姒谢王上赏赐!”
她另外打赏给宫女和太监,令他们有点意外,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嫔妃会这么大方的打赏。
他们不约而同朗声的说:“谢谢缪姒姑娘!”心里对这异国来的女子产生了好感。
春儿上前看着这些以往从没见过的珠宝华服,惊呼:“好漂亮哦!姒妃妳看!这些东西我们在殷国从来没见过,王上却一下子赏这么多给你!这下我可以把你打扮得像仙女一样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