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逵悻悻然地斥骂着自己的举动,却没发觉这是他第一次产生“尊重”女性躯体的念头。
不过,虽然只是短暂的碰触,但缪姒的躯体已让他怦然心动。
多不可思议,这种对女性躯体产生心跳的感觉,他几乎已不记得了;如今却被一个外邦女子挑起!
这份心动来得颇不寻常,难道……
聂逵似自嘲般地嗤笑一声,撇掉这愚蠢的想法。
女人对他而言,向来只是在忙于国事之外的乐趣,无关乎爱或不爱,谁能讨他欢心多一点,他就对谁好一点,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了解谁,更别提只是一个外邦来的女子。
在他心中,女人是没有地位的。她们只想从他身上得到东西,像孩童争夺心爱的玩偶一样争夺他,得到了,便耀武扬威了起来。但他可不是给妃子们拿在手上到处炫耀的玩偶,她们最好安分守己,否则冷宫正等着她们。
这是聂逵对所有不管对他是真心,或者是假意的嫔妃们的看法,因此,他从来也不会去在意、关心哪个嫔妃。
但他却破天荒的照顾缪姒,还抱着她浸泡在冷泉里,这样不寻常的举动,他自认是不舍得人质死去,但旁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,不过谁也没胆在他面前说。
就连最得宠的张玉妃听闻此事,也不敢当面问,只有暗自生着闷气。
李王后得知此事,反应更大,几乎没痛骂自己弄巧成拙。
若不是一个男人在意女人,他还会这么做吗?她希望缪姒就此死去!
不过,经过三天的浸泡,缪姒的体温已有下降的现象,脉象也趋于正常。为避免转变为其他病症,御医决定她可以不用再浸泡了。
由于御医歪打正着的医治方向,缪姒也总算是死里逃生,病情渐渐好转。
这日,缪姒终于自烧热的深渊月兑离出来,她睁开眼后就看到小丫鬟春儿,并神志清楚地认出她。
“春儿?”
“姒妃,你终于醒了!”春儿喜极而泣。
“你出来了?是谁放你出来的?”
“是王上!”
是聂逵。
她好像作了一个长长的梦,混沌的梦境中,常常听到他以命令但温柔的口气对她说话,也曾梦到他在水里亲吻她、抚模她……
好奇怪的梦啊!包羞的是,梦中的她对他的抚模竟有反应?!噢!这……缪姒抚着额头,掩饰心虚。
“姒妃,你现在觉得怎么样?”
“我……有点头晕。”
“那是一定会的,你病了好多天呢!春儿都快担心死了!”
“我病了?我怎么会生病?”难怪她全身虚弱无力。可是也病得有点糊涂,竟然连如何生病一点印象也没有。
“御医们也查不出原因,但总算是把你救了回来!”春儿谢天谢地。
“是吗?这几天辛苦你了,春儿。”
“我不辛苦。”春儿摇头。“辛苦的是王上。”
“他做了什么?”
“这几天都是他喂你吃药……”犹豫了一下,才说:“用嘴巴。”
春儿的话,使得缪姒乍然停止了起身的动作,吃惊地说:“你说清楚!”
难道那不是梦?
“……你病得很重,不管我们用什么方式把药灌进去,你马上又吐出来,最后是王上……用嘴喂你喝药,你才没有吐出来。然后……”
“然后什么?你快说!”
于是,春儿就羞红了脸,把这些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给缪姒听。
缪姒听完后,也绯红了一张脸。这么说,那些都不是梦境,是真实的?!
但他为什么要同她一起浸泡在冷泉中呢?
缪姒百思不解,心里却有股感动。
她不知道自己的心,因为这件事而起了微妙的变化……
第三章
暴王聂逵亲自为一名外邦女子治病的风声,不久就传遍整个后宫,羡煞了许多嫔妃。
且大家开始对这名外邦之女感到好奇,都很想瞧瞧这名女子究竟是何模样?有何魅力让王上如此关心照顾?
张玉妃更想知道。
由于这名异邦女子的关系,王上已经很久没有来“祥仪宫”,怕是她在王上心中位置已被人夺了去?
不行!她要去瞧瞧那狐狸精长得啥样。
张玉妃打扮得雍容华贵,率领一大群太监、宫女浩浩荡荡的来到花景宫。
不等小太监通报,她便大刺刺地进入内室,自顾自的坐了下来,仿佛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。
“叫缪姒出来见本妃!”
“我是缪姒。”
玉妃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有着沉鱼落雁般容貌的女子,虽然她因病消瘦了点,仍不减其散发出来的特殊气质。她只是略施胭脂、轻点朱唇就如此美丽,如果让她仔细打扮起来,就连她也比不上。
玉妃顿时被比了下去,但仍气势凌人的说:
“你好大胆子!进宫多日,却不来拜见本妃!”
“为何要拜见?”
“我可是王上最宠爱的妃子!”玉妃趾高气昂的说。
哦!她懂了。“可是,我并非新进宫妃。”
“妳不是?那为什么你会住在花景宫?王上又怎会特别照顾你?”质问的口气,酸溜如打翻一缸子醋。
怎么,难道她将她当成情敌了?真是可笑。她根本什么都不是。
“我为什么会住在这里?这恐怕得问他了。”她真的无能为力,因为连她自己也不晓得呀。至于聂逵为何特别照顾自己……她也很想知道。
缪姒含糊不清的答案,怎能满足玉妃好奇又忌护的心?故她借题发挥地手掌拍桌,厉声斥骂:
“大胆!竟敢不尊称王上而用『他』这个字!来人呀!掌嘴!”
两名太监迅速抓住缪姒的手臂,一名太监站在她面前,当第一掌打下去,聂逵的声音就出现了,含笑但冰冷的说道:
“这儿在上演啥戏,怎么没找本王来观看呢?”
除了缪姒仍直挺挺地站立着,其余人一律赶紧跪拜请安。
“吾王万岁!”
聂逵没有叫他们起身便径自坐下来,玉妃恃宠而骄惯了地擅自起身,被聂逵严厉的一扫视,赶紧摆回原来跪安的姿势。
“你在这儿做什么?是不是迷路,走错宫了?玉妃。”
聂逵语气中有着一丝不悦与暗讽,但这位受宠过了头的张玉妃完全听不出,骄傲又无知的回答。
“回禀王上,臣妾没有迷路。臣妾是替王上来教教这异邦女子靖国的规矩!”
“哦?那么可教出什么名堂来了?”
“呃……尚未。”
这玉妃自以为目前正受宠,所以有权替他作决定。殊不知自己才几两重,竟妄想作主?
聂逵牵动嘴角,皮笑肉不笑的说:“你只要管好自己宫里的事就好,这花景宫不属于你的范围,没事最好少来,除非缪姒欢迎你来。”
“我在花景宫只是客,玉妃若想话家常,缪姒很欢迎。”
张玉妃听了牙痒痒,但在王上面前也只得装作客气的说:“多谢姒妃盛情邀请。”
王上从来不管后宫的事,现在却干涉了,可见他真的对这外邦女子动情了。
真是教人觉得恨呀!她怎么不也像缪姒一样生场病呢?
“没事就退下去吧。”
“是!王上。”张玉妃狼狈地领着太监、宫女匆匆地离开。
“你们也退下。”他指花景宫的宫女们。
“是!”
此刻只剩下聂逵和缪姒。他走到缪姒面前,看了她发红的脸颊一眼,问道:“可疼?”
“焉有不疼之理?”她退离他好多步。
明知适才他是故意把问题丢给她,想看两个女人明争暗斗的戏码,但为了顾及他的圣颜,她还是邀玉妃到花景宫作客。她真气自己,更气他!
“需要本王的呵护吗?来,让本王给你吹吹就不疼了。”他难得语气轻佻。
“不……用!”缪姒红着脸,惊慌地拨开他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