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能不能清醒一点?天下何其大,想找一个人根本就是大海捞针!”冷竣气急败坏地提醒。
“这是我的事,不劳费心。”
冷净痛心地表示,“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,但大家并未因此疏离你;你又何苦拒人於千里之外,排斥众人的关心?”
在他们谈论的当头,小兰偷偷拉著雨筝到角落。
“小姐,会不会因为今天的事,风公子才不告而别?”她嗫嚅地开门。
“嘘,小声一点,别让他们听到。”
“可是……我……”
“怕什么!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三哥著想。难不成你希望他被逐出家门?”
“小兰不敢。”她不过是个小小婢女,岂敢插手主上的事。“只是对风公子有些过意不去,良心难安。”
“你的同情心未免太过泛滥了吧,对风绝影那种人提什么良心?!”雨筝嗤之以鼻,忿然地说道:“他倚恃著俊容四处招摇撞骗,连三哥都不放过!更教人难以忍受的是,他竟寡廉鲜耻地毫不在意,无视众人的非议及眼光。”
她的情绪愈趋愤慨,嗓门亦不自觉地拉高,而她所说的话当然逃不过冷飒的顺风耳。
冷飒如鬼魅般地出现在她身旁,沉著声问:“你对她说了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雨筝被他突然出现所惊吓,呆怔地说不出话来。
冷飒猛力摇晃著她的肩膀,脸色阴沉地逼迫:“快说!”
雨筝那经得起他如此对待,小脸发白的扶著头,柔弱地央求。“三哥,你能不能先放开我?”
冷飒松手环胸,静候她的说明。
“今天下午,我的确曾与风公子谈过话。”
冷飒挑高眉,面无表情,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。
“小妹只是希望他能知难而退,莫要造成大家的困扰。”语毕,她屏气凝神地观察三哥的表情。
说实在的,冷飒虽为她的兄长,但他那冷冰冰的模样,常让她心底发毛。瞧他方才失控的样子,她忍不住暗自祈祷,希冀他不会拿她开刀。
冷夫人蹙起眉,带著些微的不悦问道:“你究竟对她说了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雨筝见自己的娘亲也偏袒风绝影,心中很是不平。她赌气地争辩,“人家只不过要他放了三哥,请他别再苦苦纠缠,然后骗他三哥已经有个未过门的妻子罢了。我也是出自一番好意,希望三哥能够幸福生活呀!”
“你这孩子实在太不懂事了!”冷夫人气苦在心,不知该怎么说她才好。
“都怪我们平时宠坏了你!”冷无堰指著女儿,不断摇头。
“人家哪里错了?三哥奉师命陪风绝影寻找赤灵果是没错,但总不能要三哥就此舍弃一切,虚度终生吧!而且爹不也要三哥在家人和那个人之间做选择吗?我这么做不正好解决了大家的问题?”
“你懂什么!”冷无堰斥责一声。
“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!”冷飒拎起她,声如寒霜,“你最好祈祷绝影不要出任何差错,否则我唯你是问!”
他毫无预警地甩开雨筝,也不管她是否站稳脚步,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。
雨筝惊惧地跌坐在地,委屈的轻泣起来,冷竣、冷峥不舍地上前安慰著。
冷无堰夫妇关切地尾随著冷飒的脚步而出,临去前对女儿丢下一句:“你好好反省反省!”
雨筝不禁悲从中来,嚎啕大哭,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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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飒沉著脸回房,胡乱地收拾些东西,打算即刻出门寻找绝影。
据他对绝影的了解,她不会受他人言词的影响。如今她会不辞而别,想必此念头早已在她心中盘据许久,雨筝的一番话只是更肯定她原有的想法而已。
真正的始作俩者,该是那一吻吧!
他无奈地摇头叹息;或许自己是过於心急了,但面对著她难得显露的脆弱,他就是忍不住想好好地呵护她、亲吻她。而这一吻造成她心灵上重大的冲击,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地落荒而逃。
忆及她单纯的思维,他的脸孔悄悄地浮现一丝笑意。绝影一向聪颖慧黠,岂知对於他的情感,她却是一无所知,迟钝得可以……他心绪一转,不禁面露忧色,担心她发生任何意外。
冷飒举步踏出房门时,正巧遇见随俊而来的父母。
“飒儿,你要走了?”
“嗯。”
“你确定不需派人协寻?”冷无堰询问。
冷飒摇头婉拒了父亲的好意。
“我走了。”他漠然地辞别,毫不眷恋地大步离开。
冷夫人目送儿子的背影,百般滋味在心头。“他这一去,不知又要到何日才会再回来?”
“儿孙自有儿孙福。”冷无堰轻搂著妻子的肩头,叹了口气,“或许这孩子与我们缘薄吧。”
“我一直担忧他会孤老终生,幸亏还有绝影能开启他的心扉。只是造化弄人,让绝影的命运乖舛、一生波折……但愿飒儿能早日寻回她,我也不至於愧对九泉之下的少谷主。”她依偎在丈夫温暖的怀抱中,柔声低诉。
“我瞧绝影这孩子处事淡然,生性也有些孤僻,与飒儿倒是臭味相投,莫怪他们能安然相处。”
“绝影一声不响地离开,实在令人放心不下。而且飒儿虽对她情有独锺,但绝影的心态末明,加以她复杂的身世,飒儿仍有一段艰钜的路程要走。”
“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,绝影人还不知在哪儿呢。何况姻缘天注定,该是他的,躲也躲不掉。”冷无堰轻吻著妻子的发际,忽然笑道:“飒儿那副死硬派脾气决计不会准许绝影有任何逃月兑的意念,只怕绝影要大感吃不消了。”
冷夫人环抱著丈夫,脑海中想像著那副景象,忍不住吃吃娇笑。
冷竣兄弟到来时,瞧见的便是这幕温馨的画面。纵然有满月复的疑问,两人却迟疑地停滞不前,怕打扰了父母。
冷无堰不经意地发现他们像木偶般杵在一旁,出声询问,“你们站在那裏做什么?”
冷峥不好意思地搔著头道:“只是有疑问想请教爹罢了。”
“我们都觉得您今晚的反应不太寻常。”冷竣委婉地绕著圈子讲话。
“哦!是吗?”冷无堰耸耸肩,表示毫不知情。
好逊的托词,想唬谁啊!爹分明有所隐瞒,却不肯告诉他们。
“爹,您别装聋作哑了。”
“雨筝还在房裹哭得伤心呢,她根本不晓得自己错在哪?”
“她早该受点教训。别的不提,光是师命难违这一点,她就对不起飒儿!”冷无堰生气地表示。
“爹难道不希望冷飒回复正常?”冷竣相当不解。
“这完全是两码子事。”冷无堰不想再多作解释。
见他们不死心地还想开口,冷夫人出言相劝,“这件事到此为止。你们猜测得不错,此事另有隐情;但时机未到,还不是公开的时候。”
“那要等到何时?”
“娘也不知道,希望愈快愈好。”她略带哀愁地望著无边的夜幕,而后将眼光移至他们身上,特意嘱咐,“这事别泄漏出去,即使是雨筝也不行,知道吗?”
“雨筝又不是外人,不必瞒她吧?”冷竣不能苟同。
纵使雨筝有点大小姐脾气,但终归是自家人,何需将她摒除在外?
“她的个性骄纵,难保不会节外生枝。再者,这事可是事关重大,冒不得险。”她正色强调。
开玩笑!还没告诉她就已经闯祸,真要让她知道此事另有隐情,怕不闹得天翻地覆,不得安宁!
冷竣和冷浮在娘亲逼迫的眼神下,不得不乖乖地许诺,“是,孩儿遵命。”
得到他们不情愿的承诺,冷夫人才展露笑容,催著大家回房歇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