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女人不知又想搞什么鬼了,也好,他就看看她到底卖什么关子。
第六章
“漂亮吗?”
庄晓梦回眸,巧笑嫣然,墨未浓心一动,有好片刻时间目光只是停在她脸上,流连不去,连她在问什么都没听懂。
“好看吧?”她又问一次。
“嗄?”
“你是怎样啦!都不懂得欣赏吗?”
欣赏什么?他总算回过神,视线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。
前方,波浪般一波一波往前推的,是美丽的关渡大桥,横过淡水河,牵起两畔的点点灯火。
桥后方,两栋摩天高楼一左一右相互辉映,一栋是现今最嚣张最猖狂的101,另一栋较为娇小的,是曾经也笑傲过台北的新光三越。
“怎么样?这里夜景不错吧?”庄晓梦献宝似的问。
“是不错。”墨未浓同意。“妳怎会知道这里的?”
从餐厅出来后,她便坐上他的车,一路指挥,在车子长驱直入淡水前,巧妙地转了个弯,穿过狭窄的小路,来到这桥梁下的秘境。
“以前静刚学会开车的时候,有次载我跟童童回家,不小心迷了路,转来转去就转到这儿来了。”庄晓梦笑着解释,忆起两年前的往事,眼神因怀念而略微迷离。“那时候童童还很懊恼呢,因为那天是欧阳弟弟生日,大家约好了替他庆生的,没想到竟然迷路了──”
“等等,欧阳弟弟?”墨未浓眉峰一蹙,奇怪女友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男性朋友,还专门替他庆生,交情一定不错喽?“他谁啊?”质问的口气很微妙。
庄晓梦却没听出来,仍是笑盈盈。“是童童的弟弟。”
“童童的弟弟?”他眉头锁得更紧。“妳说的是童羽裳吗?”
“是啊。”
眸光一沈。“童羽裳的弟弟会姓欧阳?”这女人当他傻瓜吗?
“这个说来话长啦!”她挥挥手,一副懒得多解释的模样。“总之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从那以后,这里就变成我们三姊妹的私房秘境了。”
墨未浓瞠目不语。这不是重点。他在心里重复这句话,每个字都像一颗酸泡泡在胸膛间滚动。
是童羽裳的弟弟,不是晓梦的弟弟,当然不是重点。
所以他不必介意,不必弄清楚那男人是谁,不重要,不是重点。
“……来来来,你过来这里!”庄晓梦眼珠一转,不知又有何主意了,拉起他的手,往前来到一道短短的水泥堤防边。
她手撑在堤防上,示意他帮她爬上去,顺利坐上去后,她回头微笑,要他也上来。
两人肩并着肩坐在堤防上,视线往下望,可以看到几艘小型游艇,静静地宿在岸边。
迎着河,风势强悍地勾起她的发,送到他鼻尖,搔弄他。
他瞪着那一束调皮的发,不知不觉拿手指抓住,绕着玩。
“你看──啊!”她忽然转过头,似是要对他说什么,乍然望见他正玩着她的发,脸颊莫名一热。
“你干么玩我的头发?”她细声问,眼眸从眼睫下偷偷窥探他,带点女性化的娇羞。
“我玩妳头发?”他愕然,两秒,才发觉自己的手指果然卷着她的发。
他这是做什么?怎么跟个长不大的小表一样?墨未浓皱眉,不悦的浪潮重重拍击胸口,他忙抖了抖手指,甩开那缠住他的手,也缠住他的心的发。
庄晓梦瞪他。他是怎样啦?虽然他这个大男人会玩她头发是让她有点吃惊,不过他这匆匆甩开的动作也未免太夸张了吧?
“我的头发很可怕吗?”她没好气地问。“瞧你好像甩开什么鬼东西似的!”
“我是怕弄痛妳。”他保持面无表情,眼睛却闪过可疑的光。
她没看见,哀怨地撇撇嘴。
这男人,一点都不懂得浪漫。如果是电影,这时候就该上演男主角握住女主角的发,深情款款地送上嘴边吻了,他却……
“讨厌啦!”她在想什么?庄晓梦摀住自己发烫的脸颊。
“讨厌什么?”他奇怪地望向她。
“没事啦。”她噘噘嘴,不看他,直视前方,忽地,眼眸一亮。“来了、来了!你快看!”猛拉他衣袖。
“看什么?”
“捷运列车啊!你看到没?”
他定神,仔细一看。
对岸,一列车厢如串珠,一颗推着一颗,在夜幕下悠悠前行,串珠是水晶做的,闪着七彩琉璃光。
“很美吧。”目送列车通过,她感动地叹息,螓首歪过来,栖息在他坚强的肩膀上。“我每次看列车通过,都忍不住会想,它们究竟要开往哪里?总觉得会开到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似的,或许是一个像梦的城镇吧。”
“遥远的地方?像梦的城镇?”他复述她的话,唇角古怪地一扯。
“怎样啦?”她听出他忍住笑的口气,又羞又气,坐正身子,玉手拨了拨头发。“我就是爱乱想,不行吗?”话说得强硬,眸光却躲着他。
“行,怎么不行?反正我管不着妳的脑袋。”
他在偷笑吗?
庄晓梦听着那略微颤抖的嗓音,很想回眸确认,却没勇气。他真坏、真可恶,为什么老要嘲笑她?她也真蠢、真白目,干么老是在他面前出这种糗?
“我要回去了!”她懊恼地宣布,侧身想跳下堤防。
他却不让她跳,展臂搂过她的腰,她整个人顺势倒入他怀里。
“干么啦?”她挣扎。
“别动。”坚硬的臂膀如两道钳锁,将她牢牢地圈住,俊朗的脸庞从她身后探过来,熨贴她的芳颊。
“你想……干么?”她喘不过气。
“妳说呢?”含笑的嗓音挑逗她。
“我不知道!”倔强地装傻。
“真不知道还假不知道?我的女朋友可不是这么笨的女人。”
“我本来就笨嘛,你不喜欢的话甩了我啊!”
“好潇洒。妳真的受得了我甩了妳?我甩了妳,谁来给妳幸福?”
“谁希罕你来给我幸福啊?”庄晓梦生气了,回眸娇嗔。“告诉你,我自己可以给自己幸福!你少自以为是了,你有什么了不起?你只是个工作狂,在认识我以前,你的生活里除了工作什么也没有,你连自己的生活都过得那么无趣、那么糟糕了,还敢大言不惭说要给我幸福?哈!”她扮鬼脸。
他只是笑,不知怎地,觉得她这鬼脸扮得好可爱,忍不住要伸手揉她的脸。
“你干么啦?”她气呼呼地抓下他的手。
他又笑了,再次揽紧她的腰,方唇像火钳子,在珍珠似的耳垂上烙印。“妳的意思是,是妳让我的生活变得有趣吗?”
“本来就是!你不承认吗?”哦,她真恨自己!恨自己被他的吻逗得全身瘫软,连推开他都做不到。“讨厌,你走开啦,放开我。”
“妳真的想我放开妳?”火钳子来到她唇角,在仅差一厘之遥的地方折磨人地画圈圈。
“对,你快……放开。”她咬唇,稳住最后一丝矜持。
“如果我不放,妳会怎样?”大手悄悄探进她上衣,抚过滚烫的肚皮,停在乳缘下方,又是一个上不上、下不下,惹得人神经紧张的位置。
是她经验太女敕,还是他真是个调情圣手?为何她觉得自己毫无招架之力,只能软软地由他戏弄?
她从来不晓得,的滋味如此令人着迷,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吃了迷幻药,才会沈沦在这美妙的快感中无法自拔。
她申吟一声,不想投降,可迷离的脑子里已找不出一粒理性的细胞。
他轻轻定住她的颈,侧转过来,方便他由身后掠住她柔软可爱的唇,尽情地欺负。
真的欺负得很彻底,不留一丝余地,她的唇若是一座城堡,他已踏过每一寸土地,还嚣张地在城顶挂上一面胜利的旗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