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,您拨的号码没有回应。”手机传来礼貌的语音。
什么意思?他没开机?收不到讯号?他在隧道里吗?让山崩给埋了?
恶意的念头掠过脑海,罗恩瞳嘲讽地掀唇。
十分钟后,等得不耐烦的她又拨打一次,同样没有回应。
这一回,她怒火更炽,直接在心底诅咒他遭遇意外!
四十分钟后,他却还是不见人影时,她开始紧张起来。
这家伙!他们会赶不上飞机的!他究竟在搞什么?
她起身,焦急地在客厅内踱步,数分钟后,她终於忍不住提起行车冲下楼,直奔巷口。
她犹豫著是否要叫计程车,自己先去机场。可如果到了机场,他依然末到,她—个人去北京也是徒然。
还是他已经去了?故意把她晾在这里等著?
“不会吧,这家伙不至于於这么恶劣吧。”她低喃,决定自己应该对白礼熙的人格抱持一点希望。
那他究竟到哪里去了?
急怒过后,胸膛缓缓漫开忧虑。她不愿承认,不过心里确实为他的安危担忧起来。他该不会……真的出了车祸吧?
正胡思乱想着,几响喇叭声唤回她的思绪,她定定神,目光落向一辆黄色计程车。
“哈罗。”一张俊逸的睑庞探出车窗,冲着她笑。
她瞪大眼,焦虑的心绪淡去后,升起无限愤怒。“你终於来了!”她高声斥道:“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?我们会赶不上飞机的!你跟客户约会也敢这样迟到
吗?”
“不好意思,临时有件事耽搁了。”他看来毫无悔意,笑容依旧灿烂,“快上车吧,”
她抿著唇,在他的帮助下将行李箱放人后车虾筢,才冷著—张脸上车。
不满地瞥了他一眼,“介意告诉我吗?白经理,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,让你耽误了时间?”
“这个。”他献宝似的提起一个纸盒。
她蹙眉,“这是什么?”
“我姊做的点心,波士顿派。”他说,心满意足的表情像只偷腥的猫。
她有些模不著头脑,“你就为了这个——”
“很好吃的!”他强调,“我姊做的点心可是天下一绝,五星级饭店卖的都比不上。”
“你——”她不敢置信地瞪他。这男人竟为了点心而迟到?
“因为我姊花了一点时间烤派,所以我才会迟到一会儿。”
“这已经不是一会儿了。”
“别生气,我待会儿请你吃派,算是补偿。”星眸璀亮,顽皮地宛如天际星子。她无言,容颜凝霜。
这个男人……为了波士头派,居然连出差时间也不顾了!他就没想到吗?如果他们赶不上这班飞机怎么办?
“放心,我们会赶上的,离起飞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呢。”
听他这么说,丽眸燃起烈火。
“要是真来不及,我们还可以排候补。”他犹不知死活的说著。
“先生,你不知道吗?现在飞往香港的飞机几乎班班客满,能订到机票就偷笑了,还想等候补?”冷语如利刀飞射,“而且我们到香港后,还要转机到北京,连转机时间都误了该怎么办?”
“不会的。”他依然乐观。
哦,她真想杀了他!
两排银牙紧紧厮磨,十指狠狠拽住毛科A字裙。上天请赐予她力量,她可不想当著陌生的计程车司机面前发作,歇靳底坚地掐住身旁男人的脖子。
冷静,罗恩瞳,你不想失去淑女风度吧?她警告自己。
时间在她紧绷的情绪下飞快流逝,而他似乎很享受激怒她的乐趣,一路以口哨吹著圣诞歌曲。
终於,当分针跨过关键点时,罗恩瞳发觎了。
“很好,我们赶不下上了。”发亮的表面直直送到他面前,“航空公司规定,起飞前半小时就停止CHECKin,现在只剩二十九分钟了。”
他瞥她一眼,吹了一声又长又亮的口哨,然后好整以暇地拉下她的手。“放心吧,所谓的『规定』就表示是可以商量的。”
“是吗?”她用力甩开他的手,“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商量。”
白礼熙微笑,掏出手机拨号,线路接通后,他装出沙哑急切但仍温文好听的声调。
“小姐你好,我姓白,订了十点四十分飞往香港的班机机位……是这样的,因为我昨天晚上结婚,你知道,被人闹洞房很悲苦的,我老婆还差点气喘病发……”天花乱坠地狂盖一阵后,“……所以我们马上就到了,能等我们一下下吗?嗯,大概再十分钟吧……好,真是太谢谢你了,小姐,贵航空公司的服务真的很贴心……”甜言蜜语几句后,他挂断电话。『搞定!』朝她比出胜利的V字。
罗恩瞳张口结舌。他竟可以如此面不改色地说谎!
她讥诮地拍手,“真是太强了。不愧是永晖的TopSales,这个悲惨故事太动人了。”
“谢谢。”他假装没听懂她的讽刺,抱拳道:“感谢称赞,不枉在下真情演出。”
她大翻白眼。不行,她放弃了。
这男人……简直厚颜无耻!
第三章
虽然才下午五点多,可当两人抵达北京首都国际机场时,天色已全黑了,黯沉沉的夜幕笼罩大地。
一踏出玻璃门,一阵乾寒的空气袭来,罗恩瞳不禁缩了缩颈子,“好泠。”
白礼熙望向她,“你没准备围巾吗?北京冬天很冷的。”
“我没有戴围巾的习惯。”
“手套呢?”
“也没行。”她将发冻的双手塞入大衣门袋。
他叹门气,“拜托,请你有点常识好吗?”伸手解下颈间的开斯米围巾,“哪,这个借你。”说著就要替地图上。
“不用了。”她直觉躲开。
“别固执了,你想冻死吗?”黑眸深深盯住她,“你刚刚也听到气温报告了,现
在是零下十几度呢,你这件大衣根本不管用。”他展开双臂,坚持替她收拢围巾,“好啦。”
“谢谢,”她愣愣地抚住围巾,感觉颈项烫人一股暖意,暖得她心—牵。
他微微一笑,正想说些什么时,喇叭声响起,跟着,一辆白色福特轿车悠然滑至两人面前。
车窗摇下,探出一张俊朗脸孔。“白礼熙!你这家伙真的来了!”
“卓尔春!看你唇红齿门的,活得还不错啊!”白礼熙戏谵一笑,隔著车窗稍稍拥抱了一下好友,“还不快下车来服务小姐?”
“是是。”卓尔春下了车,朝一睑茫然的罗恩瞳伸出手,“罗小姐吗?你好,我是礼熙的朋友,卓尔春,现在也在北京工作。”
“啊,你好。”她也伸手与他一握,“我是罗恩瞳。”
“久仰大各。”卓尔春眨眨眼,瞳底流过一丝嘲谑。
他到底跟他朋友说了些什么?该不会说了一大堆她的坏话吧?罗恩瞳狐疑地瞥了白礼熙一眼,却见他神色自若。
安顿好行李后,三人上了车。—路上,两个大男人天南地北地瞎扯,彼此戏谑嘲弄,笑声不断。
“罗小姐,你知不知道这家伙爱极了甜点?”卓尔春忽地间坐在后座的罗恩瞳。
“啊,嗯。”为了波士顿派,也不在乎能不能赶上飞机,他应该是真的很爱吃甜点吧。
“以前我还在台北的时候,我们几个朋友经常一起去打高尔夫,打完球后,这家伙就会拖著我们到处去品尝点心,还要最输的人请客。”
“哦。”
“你猜通常谁最输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罗恩瞳不自在地调整了下坐姿。
“就是他!”瞥了坐在身旁的白礼熙一眼,卓尔春哈哈大笑,“高出标准杆二十杆的成绩,不是随随便便就打得出来的。”
“真的?”罗恩瞳开始有些好奇了,唇角弯起莞尔笑意,“他打得这么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