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用自己的魅力诱惑她吗?
罗恩瞳在心底冷笑,强自压下他的手停留在颊畔所带来的战栗感。
“……何不由你来告诉我,我心中真正的愿望?”她挑衅。
他没说话,俯下脸庞,一寸一寸,缓慢而折磨地逼近她,墨深的瞳一直定定锁住她,不曾须臾稍离。
她有些透不过气,直觉想逃离他的眼。
“别逃避,看著我。”他不许她躲,扣住她下颔,“别害怕。”
她才不害怕呢!罗恩瞳不服气地瞪他。
“很好。”他笑,笑容带著七分懒散,却又有著三分不容忽视的威严,“你知道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丫”
“是……什么?”
他侧过脸,男性气息逗弄著她耳垂,“你想要有个人爱你,想要有个人在漫长寂寞的黑夜里,紧紧地拥抱你。他会看着你,听著你,分享你的喜怒哀乐;他知道你最隐密的心事,知道如何挑起你深藏的。”沉哑的嗓音顿了顿,“罗恩瞳,你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爱你的男人而已。”
她僵住身子,宛若被施了魔咒般,像尊石膏女圭女圭般冻立原地。她说不出话来,甚至无法思考,唯一感觉到的是全身上下的寒毛一根根竖起——可怕地、让人心慌地竖起。
“现在,退浚一步。”
她愣愣地依言退后。
“右手放上头顶,”
她将右手放上头顶。
台下的观众屏息注视这诡谲的—幕。
“握住发簪。”
她握住了。
“拉开它。”
拈住发簪的手指微徽发颤。
“拉开它。”他低声命令,“放下你的头发。”
她手指缓缓移动一厘米。
臂众们张大了嘴。
“放下头发,恩瞳。”他温柔地重复。
她一动也不动,好一会儿,像机器人般转过身子,面对台下观众。
她真的会扯落头发吗?众人期待著。
时间一分—秒过去,直到会场的气氛紧绷到最高点,一串轻笑倏地敲破沉窒的空气。
罗恩瞳摊摊双手,盈盈笑著,“抱歉让各位失望了,不过我并没有被催眠。”明眸睨向白礼熙,“你真以为凭这种雕虫小技就能够催眠我吗?”
台下嗡嗡作响。
“你只是在整我。”他挑眉。
“当然。”
“从头到尾都是?”
她迟疑了一秒,“……废话。”
白礼熙深深瞅她一眼,然后转向台下的观众。“我认输了。”好风度地鞠了个躬,承认失败,“不傀是罗秘书。”
她扬眉。
“好啦,今晚的秀就到这里结束了。”白礼熙宣布,“我跟各位保证,回家一定勤练催眠术,明年尾牙不会让大家失望的。”
掌声热烈响起。虽然最浚的催眠宣告失败了,永晖的员工却不以为忤,反而很高兴能欣赏—场别行意思的秀。
抢回眼镜后,罗恩瞳悄然下台,她没有回到自已的座位,而是直冲女化妆室,用水直泼自己的脸:
也许没有人看出来,但方才有一刻,她的心的确动摇了,差点就照白礼熙的话去做。
幸好她及时收束理智。
“你差点就让那个小人得逞了,罗恩瞳。”她瞪视镜中苍白的容颜,低声斥责。
擦乾睑后,她戴上眼镜,走出洗于间,却一头撞人某个男性胸怀。
“对、对不起。”她道歉,—面扶住歪斜的镜架,一面扬起眸,“首席!”
“你没事吧?恩瞳。”邢克强低头看她,英俊的脸满是关怀。
“我没事,真不好意思撞到你了。”她红著睑退开,“我太粗心了。”
“没事,是我不好。”他微笑。
“首席也来洗手间吗?”
“我是跟著你来的。”
她一愣,“跟著我来?”
“你刚刚在台上的表现很好,恩瞳。”他赞美,“唬得大家一愣一愣的。”
“哪……哪里。”首席不晓得,其实她真的动摇了。她不好意思地敛下眼睑。
“我忽然想到,或许可以请你帮一个忙。”
“什么事?首席尽避说。”她热切地望著他。
上刀山、下油锅,只要主席吩咐一声,她会不惜一切为他办到。
“我想派你跟白礼熙一起去大陆。”
“你说什么?要让罗恩瞳当我的特别助理?!”乍闻新的人事命令,白礼熙一口茶差点喷出来。
“对。”刘希平点头,严肃的脸上毫无笑意,“她会跟你一起外派北京,成立北京OFFICE。”
“没搞错吧?希平。”白礼熙瞪向坐在办公桌后,发中已带几缕白丝的男子。“她可是邢首席面前的红人耶。你还让她跟我一起去?”
“你以为我愿意吗?这是邢克强的建议。”刘希平扯扯嘴角,“他说你的秘书太女敕,办事能力又差,到北京可能帮不上什么忙。他保证罗恩瞳是协助你的最佳人选。”
“他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还不明白吗?他是要派个人在身边监视你!”刘希平点明。
“监视我?”冰冷的女性容颜掠过白礼熙脑海。“她?”
“你最近表现得实在太好,连董事长也很赏识,现在他又把你外派到北京,还升你当北京分公司的总经理,邢克强当然不高兴。”刘希平深思地揉弄下巴,“会想放一个人在你身边,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也是可以理解的。除了定期送一些情报给他,说不定还会要罗恩瞳在必要时扯你后腿。”
“既然明知她会是个麻烦,为什么还要同意这项人事命令?”
“因为我在想,说不定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她。”刘希平鹰锐的眸闪过一道光。
这下白礼熙总算懂了。“你认为我们可以从她身上套出邢首席那边的动静?”
“嗯哼。”
“那个女人对他忠心耿耿,不可能泄密的。”他摇头。
“我当然知道这一点。”刘希平微微一笑,“这就要靠你的魅力了,礼熙。”
“喂喂,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要我引诱她吧?”
“没错。”刘希平坦然承认。
“饶了我吧。”白礼熙夸张地一翻白眼。
刘希平呵呵笑,“我们都看到那场催眠秀了,礼熙,你们两个之间的电流可是滋滋作响呢。”
“那当然罗。因为那女人很讨厌我。”
“你呢?也讨厌她吗?”
“起码谈不上喜欢。”白礼熙讽剠地回答。
“不喜欢也无所谓。既然是邢克强主动将她送到你嘴边的,你也不必客气,一口吞下去就得了。”
“拜托!希平,别把我说得跟似的。”他抗议。
“怎么?她真的这么让你没胃口?”
“这个嘛——”白礼熙俊眉一挑,黑眸点亮神秘辉芒。
她必须跟那个男人一起去北京。就她与他,只有他们两个!
乍听首席如此建议时,罗恩瞳几乎有些怨恨,怨他怎么忍心将她送往地狱?可当他温柔地对她笑,温柔地求著她时,她只能宣告全面投降。
她从来就拒绝不了首席!即使必须到地狱跟那个男人相处,她也认了。
所以—过完年,她就跟住在台中的家人告别,乖乖回台北收拾行李,准备跟白
礼熙一起飞往北京。
只是……那个说要来接她一起去机场的男人,怎么到现在还不出现呢?
她瞥了一眼手表,离两人约定的时间已超过十分钟了。
大过分了!亏他还是Sales出身的,不懂得约会最忌讳迟到吗?难道他面对客户也敢这样?
或者因为他根本没把她放在眼底,才姗姗来迟?
一念及此,她不禁有些气愤,抓起手机,她立即拨打那个前几天不情不愿输入的号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