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西法!
听闻这个名字,燕琉彩凝眉瞪他,“你绑架我是为了要挟路西法?”
“不错。”男人点头,彷佛赞许她的反应,“妳还不笨嘛,小姐。”
“你想要他做什么?”
“这个嘛,还不急,要看他愿意为妳付出什么代价了。”
“你!”她怒视他。
他却不理会她愤怒的瞪视,径自转向其中一名部下,“契可夫,你来联络路西法。”
“我?”被他点名的部下微微一愣。
“当然。”男人冷冷响应,“在不确定他愿不愿意救这女人前,我是不会冒险让自己的身分曝光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这样的话他就会认出我──”契可夫眸底闪过一丝畏惧。
“放心吧,你怕什么?就凭你这样的小人物,他就算认出你又如何?他根本懒得动你一根汗毛。”说着,男人诡异地一笑,“路西法很忙的,不会在不值一提的人身上浪费时间。”
“是……是吗?”契可夫依然犹豫。
可男人已不耐烦等他下定决心,“照我说的去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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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长官,又有一通卫星通讯。”
亨利利落的报告让路西法若有所思的眸光自窗外白茫茫的云雾收回,他端正脸孔,毫无表情地望向属下。
“谁?”
“不知道。”亨利摇头,“他自称是契可夫。”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听闻这个陌生名字,路西法冷冷一哂,“全世界都掌握了我的通讯频率了吗?”凌锐的眼神像是指责。
亨利一颤,眼睫不觉低垂,不敢迎视长官。
“问清楚他是谁,我不跟名不见经传的人说话。”
“是。”
直到亨利领命离去后,路西法才允许自己露出微微烦躁的表情。
方才与堂本彻一番对话几乎夺去了他所有残余的冷静,从昨晚开始便起伏不定的情绪更加难以控制。
多年来第一回,他感觉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,无法在脸上挂牢冷静的面具。
他知道自己需要时间收束心神,否则一向沈稳的神情也许就会在机舱内,在多年跟随他的属下面前逐渐崩毁──
他深深吸气,正感觉自己就要重新主宰理智时,亨利慌乱的身影忽地冲入他私人房间,慌乱的嗓音拂过他耳畔。
“长……长官,她在他手上。”
“谁在谁手上?说清楚一点。”
“燕小姐。她在契可夫手上……”
还没来得及等亨利把话说完,路西法挺拔的身躯便蓦地从舒适的沙发中立起,他迅速冲到桧木书桌前,按下书桌上的通讯控制钮。
屏幕上出现的,是路西法从未见过的男人脸孔,猥猥琐琐,一看就非大将之才。
“你是谁?”他瞪视男人,如果目光能杀人,后者早被碎尸万段。
“契……契可夫。”
“你想要什么?”他开门见山。
“我……我──”脸色发白的契可夫脑海一片空白,他没料到路西法会如此干脆。
“我要见她。”
“什……什么?”
“我要见她!”路西法嗓音凌厉,“她在你们手上不是吗?”
“是……是。”彷佛这才听懂路西法说些什么,契可夫连忙让开身躯。
在他身后,是一间光线昏暗的密室,几个男人交错站立,形成一道道灰色阴影。可路西法完全没看到他们,他的目光只集中在一个人身上。
琉彩!
他心疼地望着她,望着她被粗绳紧紧捆住的手脚,望着她凌乱的头发以及脸颊上怵目惊心的紫红色指痕。
她被甩了耳光,而且不只一回,瞧她的脸颊都浮肿了……
一股愤怒的杀气蓦地在路西法胸膛中窜起,他握紧双拳,用尽全身力量才没让自己当场咆哮。
“你、们、想、要、什、么?”一字一句冰冷地自他齿间掷落。
契可夫忍不住颤抖,他眨眨眼,好半晌才找回说话的声音,“我们要……要你过来,单……单独来。”
“单独?”路西法瞇起眼,“你们想要我自投罗网?”
“总……总之,她在我们手上,要来不来随……随便你。”
路西法不语,沉默地瞪视契可夫,那眼神足以卸去任何一名勇士的盔甲,更何况本来就称不上勇敢的契可夫。
他几乎要举起双手投降了,要不是角落一枝亮晃晃的长枪忽然对准他,他真会就此认输。
“你……你可以不来,可她就……我们会……”
“我会去。”路西法冷冷响应,打断契可夫毫无说服力的威胁。他瞪着他,知道负责与他交涉的这家伙绝不会是幕后的主使者,他也知道,唯有他亲身赴会,才有可能见到真正的主使者。
“我会去,单独一个。”他微微笑,笑意不及眼眉,“你们可以准备迎接我。”
契可夫松了一口气,“那很好。我们……”
他还没机会说完,高大的身躯便被某个纤细的人儿狠狠撞开。
“路西法!你不能来!不能单独一个来!”是燕琉彩,她对着屏幕,惊慌地喊道,“他们会要了你的命的!你绝对不能来!”
“琉彩!”路西法再也无法假装平静,他焦虑地喊,“琉彩,妳别说话,别……”
啪!
清脆的响声截断了路西法的吶喊,他蓦地住口,愕然注视着经过卫星传送过来的影像。
琉彩被一个男人狠狠摔了一个耳光,那力道如此强劲,强劲得她站不稳柔弱的身躯,蓦地跌倒在地。
清丽的前额,逐渐隆起一块青紫。
路西法瞪视着屏幕,身躯,强烈颤抖。
他看不到那个胆敢痛打琉彩的男人,他只能看到他的背影,看不到他的脸。
但没关系,他迟早会看到那家伙的脸的,他会看清楚他,然后,亲手送他下地狱。
他在心底,冷冷立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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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妳这多话的女人!没人告诉妳男人说话时最好别插嘴吗?”结束通讯后,男人命令手下拉起燕琉彩,粗鲁地将她架至某个宽阔的房间。
房间格局阔朗,几件豪华的家具轻易地点出主人的气派,最重要的,这里光线明亮多了,空气也彷佛新鲜许多。
燕琉彩几乎是贪婪地深吸一口气,让充足的氧气洗去她满脑的混沌。
待重新恢复思考的能力后,她明锐的眸子转向闲闲在沙发上坐定的男人。
“你究竟是谁?”
“事到如今,我告诉妳也无所谓。”男人微微一笑,“我是契塔维夫,军火贩子,是路西法的老朋友了。”
“军火……贩子?”燕琉彩愕然。
路西法怎会跟一个军火贩子有关系?怎么可能?
“我不相信!”清锐的嗓音像是说服别人,其实是为了说服自己。
“妳不相信?”契塔维夫有趣地打量她,“啊,莫非在妳心中,路西法是某个正直果敢的英雄?”
“他是英雄。”对他的讽刺燕琉彩冷冷反驳,“他是哈斯汀的英雄,曾经在内战期间解救了不少孤儿寡妇。”
“哈哈哈!”契塔维夫蓦地仰头,恣意狂笑,“这么说妳跟哈斯汀那些愚蠢的老百姓一样,都被他披着羊皮的外表给骗了。妳以为他为什么加入军队?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已!因为军队是唯一能收容他,供他膳宿,又能让他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地方。”他顿了顿,嘴角扯开不怀好意的弧度,“他根本只是个投机份子!为了自己的利益,他可以去保卫那些孤儿寡妇,可一旦他们挡了他的路,他同样也能毫不容情地做掉他们。”
“我不相信你。”燕琉彩机械化地应道,修长的指尖用力刺入掌心,可她毫无所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