仔细想一想,她穿过的衣服算来算去就是那几套,他居然到现在才发现!
澳天送她一套洋装吧!印象中她好像没穿过裙子,她的外形柔美,还是最适合穿裙装……
德睿被自己的念头吓到。老天!都还没开始交往,他就想要打扮她了!
他知道自己对她有兴趣,但眼前并不是谈恋爱的好时机,因为,他还得打起精神,和那个狡诈老爸周旋呢!
他露出招牌微笑稳住自己,非常绅士的亲自下车为她打开车门。“嗨!我知道一家非常道地的瑞土起士火锅餐厅,通常只有熟悉门道的老饕客会去……”
“等等!德睿,你先看看这个!”她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纸给他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“我终于想到可以取代丝绸的表带了,就是珐琅!”又宁笑得好开心,“我们一样可以在珐琅上做彩绘,并且不用担心像丝绸一样容易损坏……”
德睿看着她的草稿纸,沉默良久。
看见德睿的神情,又宁的微笑消失了。
“怎么了?你觉得使用珐琅不妥吗?”她从没见过他这种表情,他注视着她时,从没有这么严肃过。
“你下班以后,就一直在画设计图?”他的语气中有又宁陌生的复杂情绪。
“嗯,因为搭地铁时很无聊,我一直在想,是不是有比丝绸更适合拿来做表带的材质……”又宁翻过那张纸,原来那里还有一个图样!“其实一开始原本我想试试景泰蓝,但是我觉得景泰蓝浓艳的风格和这只素白的腕表不是很协调……”
话未说完,忽然,她的手腕被握住,又宁来不及反应过来,整个人已撞上一堵结实的墙,她还未能呼痛,一个挟带着男性气息的吻便落了下来,覆住了她微启的唇办。
有好一会儿,又宁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,直到德睿半掩的蓝眸与她的视线对上,她才蓦然明白过来——
德睿吻了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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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怎么会吻她的?
不过,现在想起来,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。
早在他注意到她长得有多清甜可人、早在他发现她有多热爱这份工作与令人惊异的才华,还有她不像一般女人那样拥有一整柜子的衣服的时候……
懊死!他不会“真的”喜欢上她了吧?这个可能性令德睿掩面申吟。
虽说他这辈子也不过在这世上呆了区区二十个年头,不过拜他俊美的皮相所赐,主动黏上来的女孩可不在少数。
但他从没对爱情如此钝感过!他承认他是“有点”在乎她,当她安静地思索设计图时,侧面看起来颇为迷人,他的目光总会“不自觉”地追着她,甚至不只一次幻想品尝她的唇……
天杀的!原来他是真的喜欢她!
德睿的司机提姆透过后照镜,看着表情干变万化的少爷。
“少爷,你还好吗?”一大早的,该不会是吃坏肚子吧?
德睿没好气地应道:“我没事,你专心开你的车。”
“是。”提姆只好正视前方,不敢再打扰德睿。
待会儿进公司见到又宁,他应该怎么做?
“嗨!昨天睡得好吗?”
人家当然会睡得很好,不然你是希望她因为你的吻而失眠吗?
“你知道的,我们欧洲人没事就喜欢亲亲抱抱,昨天的事别放在心上。”
笔意拿出来强调,分明是自己心里有鬼!
“其实昨天我只是一时冲动,我希望我们的交情能公归公,私归私……不管怎样,我们还是朋友……”
好烂!这种下三滥的痞子专用的台词,教他怎么说得出口?况且,他又不是真的对她无动于衷,撒这种谎,连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!
“我想……我们交往吧!”
嗯嗯!还是这句话最顺耳!慢着!先前他不是说了?现在根本不是谈恋爱的好时机啊!要是让他爸知道他爱上了公司职员,说不定还会利用又宁来牵制他呢!
“啊……烦死了……”德睿恼火地揪着头发.公司就要到了,他还没想出一个不使双方尴尬,又不伤人的说法。
快想啊!德睿,你不是自认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吗?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,凡事都和数学定理一样有迹可循……
车子停了,德睿抬首,车窗外,正是莫林企业大楼。
“少爷,公司到了,祝你有个愉快的一天。”提姆帮他拉开车门,恭迎他下车。
德睿不情愿的下了车,下车时还不忘瞪了提姆一眼才进公司。
“我、我说错什么了?”提姆一脸无辜。
就这样,莫林家大少爷一路怏怏不乐地进了电梯。
没想到,赫门也选在这时间进了电梯,父子俩一打照面,一时间居然找不到话讲。
“爸。”德睿毕竟身为人子,平日跟他爹感情再怎么不睦,这声“爸”总是要叫的。
“嗯。”有儿子开口在先,赫门也比较好接话,“听说今年要参加日内瓦钟表大赛的主打表款初样已经完成了。”
“是。”
“我看到设计图了,格调很好。听说是个东方女孩主导设计的?”
“对,她叫祈又宁。”
“唔。”赫门深深地注视德睿,好似要从他表情中寻到什么蛛丝马迹,但德睿神色如常,让赫门抓不到任何把柄。
终于,当的一声,电梯门缓缓滑开。
“先失陪了。”德睿侧过身,就要从父亲身边挤过去。
忽然,赫门唤住了他。“我很想见见这位……叫祈什么的小姐,你觑个空,带她到总裁室来见我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他知道,老头子必然也发现又宁的才能了。
“很好。”
电梯门再度关上,朝着顶楼而去。
德睿走进办公室,和一票同事打过招呼,绕了一圈,却没看见又宁的人影。
“祈又宁还没来?”他问。
“她好像还没进办公室。”汤尼道。
“我接到她的电话,她今天要请假一天。”露莎道:“她说她明天一定会记得补上假单的。”
请假?!这么巧!昨天他吻了她,她今天就请假?
懊不会是想避不见面吧?德睿忽然有点不是滋味起来。
“她有没有说她为什么请假?”德睿追问。
“噢,她说她得了重感冒。”
******
“哈啾、哈啾、哈……啾!”
三个连环大喷嚏,让躺在床上的又宁无法安枕。
真要命!她不能请假的呀!MP的珠宝腕表已届定案阶段,她这个主要设计师却不在场,要是有什么问题需要找她沟通,可怎么办?
还有,德睿……
又宁想起昨天的那个吻,夹在腋下的体温计又往上窜升了几度。
她作梦也没想到,德睿居然会吻她。难道……德睿喜欢她?
又宁从枕头下模出一把手拿镜,仔细看着镜中的自己——
红通通的鼻子、红通通的眼睛、惨白难看的脸色、干燥的唇办……
又宁叹了一口气,把镜子放回枕下,第一百零一次的告诉自己——祈又宁,你、在、作,梦!
或许她平时的模样还称得上清秀可人,但是自从她来到欧洲以后,她的自信心已经被摧毁到什么也不剩了。
看看那些轮廓深邃、脸蛋小如巴掌的美女修长惹火的身段、妩媚的电眼、娇慵的笑容!
她去买东西时常被误认为只有十六岁,但又宁知道,那绝不是恭维。
欧美国家的民情本来就比台湾大胆,就是初见面的人不也又搂又抱的吗?所以德睿会吻她,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。
说不定只有她自己在胡思乱想,人家要是知道区区一个吻就使她联想一堆,说不定以后会自动和她保持三公尺的距离……
叮咚……突地,门铃响起,好不容易躺好的又宁,本想不理会叫嚣的门铃声,但来者似乎非常坚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