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阎罗少东 第9页

作者:黑田萌

“不是保母,是导游。”

“有什么差别?亚伦把我交给你,你却要推卸你应尽的责任。”她质问他。

他的生活步调已经被她打乱了,他需要时间跟空间调整回来,他有尽量避开她的必要,可是她似乎不打算放过他。

这让向来脾气也不怎么温和的他,终于动了肝火。

“亚伦并没有要求我丢下手边的工作去照顾你。”他板起脸孔。

“那你就别答应他。”更纱气愤地瞪着他。

已经三天了,她感觉得到这三天以来,他都在躲着她,就像她有传染病似的。

她是做了什么啊?去多摩度假的时候,不是都还好好的吗?怎么……

咦?难道她那天晚上喝了酒以后,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?

“你在生我的气吗?”她话锋一转。

他一怔,“生你的气?”

“对。”她点头,“那天喝了酒,我是不是做了不好的事?”

看着她那天真又单纯的漂亮脸蛋,他的心又是一悸。那天晚上……天啊,他怎么可能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诉她?

他能说她喝了酒就开演唱会,大跳艳舞,接着还扑到他身上要亲他吗?他能说他对她有了生理反应,差点就想……

懊死!他为什么遇上这么麻烦的东西?

“你……睡了,什么都没做。”他说了谎话。

“真的?”她半信半疑地睇着他,“我真的乖乖睡了?”

“没错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躲着我?”

“我没躲着你。”

“你明明有。”她直视着他,“回来后,你就一直避开我,我是细菌吗?”

听见她说自己是细菌,他忍不住想笑,但他没有笑出来。

“平常上班不能陪我玩也就算了,连周休都不行,这说不过去吧?”

“我并没有那种义务。”他冲口而出,有几分后悔。

“陪我玩是义务?”她脸一沉,两只眼睛像审犯人似的瞪着他,“我是你的包袱吗?”

虽然觉得那句话说得冲动了些,但他并不打算为此道歉。他工作忙碌是事实,虽说她是客人,但他毕竟不是以客为尊的旅游业者,大可不必事事屈就。

“你想玩是你的事,但我有我在工作上应尽的责任。”他底下有多少员工,他怎么能放着公事不处理,整天陪她游山玩水?

她不服气地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

“因为你受的是美式教育,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所以就从不顾虑别人的立场吗?”他快被她逼疯了,不只因为她烦,还因为她扰乱了他的思绪。

不自觉地,他把话说重,就像是只要一把话说死、说重,他就再也不会因她的存在而困扰般。

“你是说我自私?”她眉心一纠,眼眶红了。

她知道他没有义务陪她,但她也没要求他整天陪她啊!她只是希望他至少别假装看不见她,毕竟她现在就住在他家。

她可以不出去玩,可以整天待在家里,但是她……她希望他能注意到她……

天啊!她心头一震。她凯蒂·瑞克曼,校园帅哥追逐的东方小美人,居然会对一个男人如此“哥哥缠”?

她可以不要玩,却只求他注意到她的存在?

她不否认,她对他确实是有一见钟情的感觉,但那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吧?她……她不会真的……

这不是她的作风,她不是那种惹人嫌的“哥哥缠”。

自尊心超强的她,强忍住委屈的眼泪,恶狠狠地瞪着他。

“好,我去住饭店!”

他一怔,断然地道:“不行!”

他告诉自己,要是让亚伦知道他让她只身住在饭店,亚伦一定会觉得他这个朋友很不够意思,他会留下她就只有这个原因,没有其他。

“你不能限制我的行动。”她娇悍地迎上他的目光。

“我答应了亚伦要……”

“那是你跟亚伦的约定,不关我的事。”她说起话来像连珠炮似的轰个不停,“我住在这里不快乐,我不想当被囚禁的小鸟,我要自己去玩,我不要你的义务照顾!”

胜治眉心一拢,眉间立刻多出几道恼怒的皱纹,“你在要胁我吗?”

“我不敢。”可是她却一脸挑衅。

“你想让我无法跟亚伦交代?”

她抿唇不语,算是默认。

他看着她,她也是。两人就那么彼此互瞪了十几秒。

总是睥睨天下,高高在上的他,从没被这么挑衅过。他从不容忍任何人对他提出无理的要求,也从不轻饶侵入他地盘的入侵者。

这次,他不打算让步。

“请便。”他冷冷地说。

包纱一怔,难以置信地望着他。

要强的她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反悔,牙一咬,她恨恨地转身上楼。

再下来时,手上已提着行李跟背包。

她像阵风似的掠过他身边,连一句再见都没说。

当门板砰地一声关上,胜治猛然转身。他几乎要追出去把她拦下来,但终究还是没那么做。

来匆匆,去也匆匆,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,这个看似无害的大麻烦离他而去了。

他应该松一口气,应该为这场灾难能提前结束而庆幸,但不知怎地,他的情绪更低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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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表负责,胜治即时致电亚伦,并向他说明事情经过。当然,一些敏感的细节,他并没有详述。

“这样啊……”听完他的说明,亚伦并没有责怪之意,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。

“真是抱歉,我没有好好的……”

“不能怪你。”电话那头的亚伦一笑,“凯蒂她本来就是个难缠的家伙。”

“不,我说那些话是太过了些。”

“朋友这么多年,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脾气。”亚伦笑叹着,“你忍她五天,大概也算是你的极限了吧?”

胜治无奈一笑。其实他能忍她更久的,之所以演变到这种地步,大部分的原因是他……乱了。

他从没这么乱过,尤其是在女人方面。从没有任何女人能让他心乱至此,不知该拿她怎么办。因为慌,他变得更加严厉,然后气走了她。

“胜治,你不必觉得抱歉。”听出他为此而深深内疚,亚伦也为自己麻烦了他而感到抱歉,“都是我拜托你照顾她,才会……”

“亚伦,”胜治打断了他,“你这么说,我就更觉得内疚了。”

“唉……”那一头,亚伦轻叹了一口气。

“明天我就去查看看她住进哪家饭店,我会把她带回来的。”亚伦虽然嘴上不说,但他知道亚伦其实是挺担心继妹安危的。

话说回来,他就不担心吗?

那个会迷路,喝了酒又大跳艳舞的傻瓜,她怎能放心让她只身在都市丛林中闯荡?

在美国,他管不了她,但在东京,她是他的责任。

忖着,他越发觉得一时冲动把她气跑的自己,实在是太不应该了。

“你受不了她的。”亚伦说。

“就算是那样,也不能放她一个人在外头游荡。”

“你明天就把她带回来,恐怕她会吃定你。”亚伦有点担心。

吃定他?不,亚伦根本不知道打从她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,她就已经吃定他了。

“她日文那么溜,应该不会有事的……”亚伦又是一叹,“搞不好过两天,她就突然飞回来了呢。”

“亚伦……”

“总之我为给你添了麻烦而道歉,至于凯蒂的事,你别放心上了,我会打电话给她的。”

“嗯。”既然亚伦这么说了,他又有什么好讲?“也只好这样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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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办公室里,胜治却始终心神不宁。

他不断的想着——她在哪里?她现在怎么样?她有没有平平安安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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