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姐……”
“我没牺牲什么。”她温柔一笑,使劲地揉揉他的头发,“严格来说,我是在投资,因为等你念完大学,开始工作,就得换你养我了。”
正秀望着她,蹙眉一笑。
“说真的,”里绿玩笑似的问:“你愿意养我一辈子吗?”
他叹了一口气,“恐怕我没那个机会……”
“为什么?”她纳闷地眨眨眼睛。
他撤唇一笑。“因为已经有人比我还想养你一辈子了。”
“敢笑我?”里绿顿时羞红了脸,狠狠地蹋了他一脚,“去睡觉!”
“是,遵命。”正秀边笑边踱回了房间,乖乖地关门睡觉。
里绿站在原地,发了好一会儿的呆。
养她一辈子?她忖着,脸颊不觉发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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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天,真矢在天川百惠的恳求下回去吃饭。
他心想,这应该是父亲的意思,毕竟多日的风平浪静不太寻常。
案亲想摊牌了吗?也好,也该是他表明态度的时候了。
回到家,进到大厅,他发现大厅里除了父亲,大妈,还有一对陌生的夫妇及一名年轻女子。
很快地,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。
这回,父亲选择在他的监督下进行所谓的“相亲”。
“这位一定就是天川少爷了。”陌生贵妇一脸满意地笑说,“真是一表人材。”
“您太客气了,北野夫人。”天川育广睇着还站着的真矢,“真矢,过来坐。”
真矢神情肃然,明显地震出不满。
“真矢……”担心他可能会当场发脾气走人,天川百惠急忙起身,“坐一下吧。”
睇见她眼底仿佛写着“拜托”,真矢按捺住脾气,悻悻然地在沙发上坐下。
见他坐下,天川百惠松了一口气,这才安心的重新坐了下来。
“真矢,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位北野友子小姐,也就是北野院长的千金……”天川育广有点强迫中奖的味道,“她目前是医学院的学生,才貌双全。”
“天川先生真是过奖了,小女没您说的那么优秀……”北野谦逊地说。
北野友子羞怯地睇着真矢,唇边不时挂着娇媚笑意。
“哪儿的话,”天川育广撇唇一笑,“小犬若能得到令千金的青睐,那真是他三生有幸了。”
听他们说得一副像是马上要把他跟北野友子送入洞房似钓,真矢不觉动了肝火,但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,应对进退总不像小伙子般毛躁无礼。
忽地,他站了起来,并对着北野一家人弯腰一欠——
他的举动令所有人一阵错愕惊疑,天川育广当然也没例外。
“北野院长,夫人,以及北野小姐,非常抱歉,今天的事实在是个误会。”他尽可能面带笑容地说,“因为我一直独居在外,家父对我的交友情形可能有所误判,事实上,我目前已经有正在交往中的女友,而我也有向她求婚的打算,造成你们的误会及困扰,真的非常抱歉。”说完,他又起深深的一欠。
“我待会儿还有一点公事要处理,请容我先行离席。”他有礼地一笑,转身走了出去。
气派又豪华的大厅中,剩下一脸尴尬的北野一家、神情忧虑的天川百惠,还有脸色铁青的天川育广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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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一点到六点,里绿在一家咖啡厅打工,因为知道她七点要到居酒屋工作,老板通常会准时让她离开。
六点一到,她飞快地从咖啡厅走了出来。
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,黑绿看不见里面的车窗摇下,一名衣着讲究、神情严肃冷漠的欧吉桑看着她。
她一怔,不知怎地竟觉得他有几分熟悉——
“千叶小姐?”正当她感到疑惑,欧吉桑开口叫了她。
她微微一愣,“我是,请问……”
“我是天川育广,真矢的父亲。”他说。
里绿陡地一震,惊疑地望着他。
“可以说几句话吗?”他打开车门,示意要她上车。
她犹豫恍神了好一会儿,因为不安及疑惑填满了她的脑袋,让她几乎无法正常思考。
“千叶小姐?”直到天川育广再叫她—声,她才惊醒过来。
踩着忐忑的步伐,她走近了车子,然后上了车。
车子开动了,她甚至不知道他要把她带到哪里去。
“你跟真矢的事情,我都听说了……”天川育广直接切入正题,“我直接这么说吧,请你离开真矢。”
里绿一震,惊愕地望着他。
打从她接受真矢开始,她就没天真的认为天川家会高高兴兴的接受她,但她也绝没想到,真矢的父亲竟会直接来找她。
天川育广神情冷漠而严厉地说;“直矢他是个叛逆的孩子,我要他往东,他就偏偏往西,我帮他选的,他坚决不要,我不要的……”他目光犹如利刃艘的射向她,“他却当宝。”
这句话,严重的伤害了里绿小小的自尊心。
“他追求你可能只是为了气我,你知道吗?”他撇唇一笑,“这孩子为了让我生气,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……”
里绿沉默地坐在他旁边,自卑而怯懦的低着头。
“千叶小姐,据我所知,你是立原大助先生的私生女,是吗?”他说。
她陡然一震,错愕地抬起头来。
“我这么说吧,”他直视着她:“真矢他追求你,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你们同病相怜。”
里绿一怔,“什……”同病相怜?这是什么意思?
“不瞒你说,”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,“真矢他是偏房所生。”
“偏……偏房?”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。
“就是因为你跟他有相同的背景,他才会对你产生爱情般的同情心。”
她唇片歙动,声音颤抖,“他……他并不知道我是私……”
“你认为我没告诉他?”他冷然一笑。
看见他那冷漠的笑意,里绿只觉得全身一阵颤抖。这么说来,真矢早就知道她是私生女,所以他才会说他们没什么不同?
他真是因为同情而追求她?他只是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?
“千叶小姐,我知道你兼了三份工作,就是为了供你弟弟念书……”天川育广续道:“如果你离开真矢,我会给你一笔钱,让你不必再这么辛苦。”
钱?她确实需要钱,但她不要他的钱。
她什么都没有,就只剩下骨气。这一点仅有的财产,谁也夺不走。
她想生气,想顶撞他几句,但她没那么做,也认为没那个必要。
真矢的父亲会这么说,其实她一点都不意外,她早就知道她跟真矢之间的差距太悬殊,就算他是个地下夫人所生的地下太子,但太子就是太子,身分自然尊贵。
“千叶小姐,”天川育广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支票本,“你要多少?”
“多少?”里绿凄然一笑,“天川先生,我要的,恐怕您给不起。”
看见她那不容侵犯的傲然神情,天川育广陡地一震。
“我一无所有,唯一拥有的是至亲的弟弟,还有在您眼中毫不值钱的自尊,而这两样东西,就算您有钱也买不走。”说罢,她神情一凝,“请停车。”
不等司机往路边停靠,她已经伸手打开车门。司机吓了一跳,连忙在路边停靠。
里绿飞快的跳下车,头也不回的离开。此时,强忍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。
望着她的背影,神情一直冷如冰霜的天川育广突然怅然一叹。
不知为何,他心里充满了罪恶感,只因里绿那倔强又认命的神情及态度,令他想起了真矢的母亲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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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道里绿今天跟居酒屋请了假,真矢立刻驱车前往她所住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