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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罗 第17页

作者:黑田萌

她在这世上的二十年,多的是苦难,而惟一还值得她回忆的,竟然就是遇上梵毅之后的这一段日子。

她并不是为了失去爱情、失去男人而死,而是当她责任已了,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活下去了。

不过在她责任未竟之前,她会继续活着,好好地活着。

一踏进马府后门,两名家丁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,一左一右地押住了她。“走,老爷要见你。”

“什……什么事啊?”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她,莫名其妙地任由两名家丁拖着走。

两名家丁也没多说,只是强硬地将她押往前堂大厅。

一进大厅,只见马守齐、二姨太,还有十几个家仆丫环都在厅里候着。”跪下!”马守齐吹胡子瞪眼地大喝。

胤贞犹然不觉灾难临头,只是怔愕地望着他。忽地,两名家丁朝她小脚肚一踢,疼得她不得不跪了下来。

二姨太首先发难,“你这不知羞耻的死丫头,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来?!

“姨娘,我……我做错了什么?”

“你还装蒜?”姨太哼地冷笑一记,“秋菊都告诉我们了!”

胤贞一怔,望向了二姨太身边的秋菊,“秋菊姐,我……我做了什么?”

秋菊阴沉地一笑,但声调却是柔柔地、缓缓地,“我说你真是太过分了,老爷跟姨太待你不薄,你居然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来。”

“咦?”胤贞陡地一震。

伤风败俗?她……她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?蓦地,她想起昨晚限梵毅在客栈里发生的事,难道……

“我本来是不打算讲的,可是你实在太过分了,若我替你瞒着不说,我就太对不起老爷跟姨太了。”秋菊猫哭耗子地说。

“秋菊姐,你……”虽说她跟梵毅并没有真的发生关系,但她自知昨晚的事是她行为有所差池,一时也不敢多作辩驳。

“有人看见你今早从客栈里出来,你去见了什么人?做了什么事?”秋菊盯着她问。

胤贞顿时哑然,她从客栈出来时被看见了?怎……怎么会?

她怎么能说她昨晚跟梵毅在一起?怎么能承认?要是梵毅杀死马景荣的事情露了馅,那他的处境不是很危险?

再说,她跟凶手见面,岂不摆明了她跟凶嫌其实是一伙的?不!她什么都不能说。

“你每晚趁着挑肥时,都上哪儿去了?”秋菊又问道:“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其实到了这儿,胤贞已经知道这是秋菊故意栽赃嫁祸给她;她偷府里的食物出去,秋菊明明就是知情的啊!;

秋菊看准了她不能讲、也不能承认,硬是将两件事兜在一起诬陷她,最糟的是,她还不能大声地为自己辩解。

要是马守齐知道她偷食物回家,不晓得会不会罪及她爹爹及弟妹?何况,这饭菜是罗青帮她留的,一日东窗事发,可能达罗青都得被拖累。

她不能害了家人,也不能害了善良的罗青。罗青还有老父要奉养,要是他有个差池,罗老丈还活得了吗?

不,不能说,她不能说。

“别问了!?!姨太尖声一喝,“想也知道这死丫头不守妇道,在外头偷人。”

“我没有!”胤贞惊恐地大叫。

“还说没有?”姨太突然离开座椅,直奔堂下。

她扬起手给了胤贞结实的一巴掌,打得胤贞头昏眼花,待她回过神,二姨太已经一把扯住她的衣襟。

“这是什么?!二姨太指着她脖子上的淤痕,从鼻子里重重地一哼,“还说你没偷人?”

“不,不是的,那是虫子咬的。”胤贞急忙说道。

“贱丫头!?!姨太不听她辩解,一耳光又掴刮了过去。“刚死了丈夫,你就不安于室地到处偷人,简直不知羞耻!!”

胤贞急得掉下眼泪,“我没有呀,姨娘……”她无助地望向马守齐,希望他为她主持公道。

看美人如此楚楚可怜,马守齐也是心动。但因他先前求爱遭拒,早已怀恨在心,再加上二姨太早看穿他肚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,现在他要是替胤贞说情,岂不是给了二姨太说他的机会。

再者,这人证物证俱在,而她又提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,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外头勾搭男人。”哼!”见二姨太瞪着他看,马守齐冷冷地一哼,“你败坏马家门风,简直该死!”

二姨太满意地一笑,“像她这种小贱人,就该把她捉去游街浸猪笼,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干了什么好事!”

“你作主就行了。”马守齐衣袖一挥。

“老爷,”胤贞见他胡乱地定了自己死罪,焦急地泪流满面,“不,请您相信我……”

“贱货!”见她那可怜的模样,二姨太非但不同情,反而更憎恶地狠狠给她一耳光,“怎么?连老爷都想勾搭?!押下去!”

她喝来家丁将胤贞押起,“把她关着,明早淹死她!”话罢,家丁们将哭喊不停的胤贞强行押走。

远远地,胤贞绝望而悲戚的哭声仍隐约地传进大厅;一些丫环下人们蹙眉鼻酸,却什么都不能说。

★★★

黄昏时,胤贞的事已经传遍了整座城,大伙见了面都在讨论着她明天要被淹死的事情。

梵毅在房里收拾包袱,正准备退房离开。

“不好了,不好了!”梵静突然冲了进来,上气不接下气地,“出……出事了!”

“你说什么?”他不耐地道。

“是她……那个马家少夫人出事了!”她焦急地说。

梵毅眉心一扬,似是震愕,但又随即表现出蛮不在乎的模样。“她的事与我无关。”

“她明早要被淹死了呀!”梵静又急又恼地抓着他的胳臂,“三哥,马府说她偷人,要把她淹死,这你也不管吗?”

他脸一沉。“偷人?”

“大家都在传,说她每晚出去会情郎,不守妇道!”她忧急地说着,“三哥,这事有蹊跷。”

梵毅知道胤贞每天都要忙到极晚,别人上床睡觉时,她还得去挑肥。这样的她,哪可能去偷什么人?

再说,她的目标是马守齐那条大鱼,又怎么看得上一般的贩夫走卒?

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搞什么她早上才从这儿离开,立刻就被指称偷人?莫非她昨晚在这儿的事被发现?

“三哥呀,”梵静摇摇他,“你一定要去探个究竟。”

他沉着脸,若有所思地。他还关心她的事吗?有那种必要吗?昨晚他们已经算是恩断义绝,现在他还要去管她的事情吗?

“唉呀,你还想什么?”梵静又急又气地直跳脚,“如果她被认是偷人,那九成也是你害的,难道你不必负责任吗?”

“我害她什么?”他不肯承认他其实也担心。

“你昨晚在这儿对人家做了什么,你自己知道!”她斜睇着他,一副“我什么都知道”的表情、

梵毅眉头一叫,“我没对她怎样。”

“我不信。”她笃定地说,“我进来时,她衣衫不整,你别说你没动过她。”

“你!”他瞪着牙尖嘴利的她。

“我不管啦!”她拽着他的胳臂,又撒娇又耍赖,“你一定要去看看啦!不然我……我……”

“你什么?”他无奈地睨着她。

她涨红着脸,“我就告诉大哥跟二哥,说你为了个姑娘魂不守舍、流连忘返!”

“你胡说什么?”他眉头都快揪在一起。

“你去不去?!”她带着威胁口气地道。

其实他也想去一探究竟,只是找不到台阶下罢了。现在也好,梵静逼着地去,也算是给他一个台阶下丁。

“我去,我去。”他一叹,故作不耐状,“晚上再去行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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