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,怎么来了?”高文牧一直是他学习的典范,也是他的终极目标。
斑文牧身形瘦高,文质彬彬,一看就觉得他是个上流社会的名人雅土。
“很久没来看你了。”高文牧缓缓地下车来,“老李,你在这儿等我就行了。”他转头吩咐着司机。
“是,高先生。”司机恭谨地回道。
他一手拉着高天宇,一边慢慢地踱向车库外,“我们聊聊……”他淡淡地说。
聊聊?深入简出的他居然跑来这儿跟他“聊聊”?恐怕没那么简单吧?
斑天宇没搭话,只等着听他到底要聊些什么。
“我听说你找了一个新秘书?”高文牧以他一贯平稳的声调问着。
“不算新,已经上班两个月了。”他说。
斑文牧沉吟着,“还好吧?”他若有所指地说。
斑天宇不是笨蛋,他当然听得出他老爸旁敲侧击为的是哪桩。
“爸,”他展眉一笑,坦然无伪地说:“我们处得很好,而且如果她愿意的话,我会娶她进高家的大门。”
面对他如此直接的表刚,高文牧不禁一怔。他听过高天宇不少韵事,不过却从没见他如此认真过。
“看来……这位新秘书已经迷倒你了。”
斑天宇撇唇一笑,“不,她是把我给迷疯了。”
斑文牧愕然地望着他,旋即,纵声而笑,“听你这么说,我倒真想见见她。”
“您会喜欢她的,在她还当我的秘书前,她一直在我们家开的医院里当义工。”
“是吗?”一个年轻女孩却有这份善心,难得!
这会儿,高文牧对未曾谋面的她更感兴趣了。
“她能当你的秘书,应该也有不错的本事及资历吧?”高文牧又问。
“她是圣凯萨琳毕业的。”
“噢,那……还真不错。”高文牧满意地点头微笑。
其实地并不在意儿子的对象是否为名流政要之后,只要对方身家清白、品行良好、娴良淑德,他都不排斥。
“有空带来见我吧!”他说。
斑天宇的唇角往上勾起了一道迷人的线条,“我会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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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上次到高天宇那里造谣生事后,邱兰子就不时注意着维琛和高天宇是否还有着什么较亲密的维系;而当她发现在她搞鬼之后,他们两人非但没有决裂反而更加甜蜜之时,她狭隘善嫉的性格更逐步地将她推向了激进憎恨的境地。
臂了个维琛离开办公室的机会,她打了通电话给高天宇。
“喂,我是邱兰子,高先生应该还记得我吧?”先前的计策失败,她又重拟一计。
听见邱兰子那黏腻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,高天宇不觉蹙起了眉心。
想起她之前到这儿来造谣伤害维琛之事,他的语气显得相当不友善。
“这回你又有何指教?”
邱兰于是聪明人,一听就听出了他话中的不悦及鄙夷意味。
“高先生,关于维琛的事,我还有一些没跟你说……”
“噢,是吗?”他哼地冷笑,语带嘲讽地说,“她到底还跟多少人同居过?你一次说完吧!”
她顿了顿,“她有没有和别人同居过,我是不晓得,不过有一件事,我可比你清楚多了……”说着,她阴阴地一笑,“高先生,你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吗?”
斑天宇一怔,以沉默代替了他的回答。
邱兰子冷哼一记,“你应该记得远达公司吧?”
“远达?”高天宇忖了一下,旋即想起这家向他要求注资而遭拒的公司。
“因为巨展的拒绝投资,远达在两个多月前已经宣布破产,这些事……你应该略有所闻吧?”
斑天宇不晓得她提起这件事是何意图,远达之所以破产是因为它的企业内部已经出了问题,就算巨展注资,顶多也只是帮它多撑一些时日罢了:不过此时邱兰子言中之意,像是指责他见死不救似的。
“远达的老板钱钦洲是我的丈夫,也就是维琛的爸爸。”她说。
斑天宇陡地一震。维琛是钱钦洲的女儿?那么说……她之前常说自己被五十多岁的欧吉桑包养,指的就是她父亲钱钦洲?
“高先生,你以为维琛进你公司是为了什么?”邱兰子继续着她最擅长的谎话,“对维琛来说,你是害她父亲破产的罪人,是害她从一个千金大小姐变成上班族的浑球……”
他突然打断她,“远达倒闭不是我造成的。”
她冷笑一记,“她可不是这么想的!”邱兰子极尽煽动之能事地又说:“维琛苞她爸爸感情很好,她爸爸对她也是有求必应,在她心目中,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取代得了她爸爸的地位,你想,对于不肯对她爸爸伸出援手的你,她会怎样?”
斑天宇很想出言否定她的说法,可是他什么都没说。
如果维琛真是钱钦洲的女儿,那么邱兰子的说法就不无道理;远达的确是在他拒绝注资后倒闭的,即使他有千百个理由。可以说明远达倒闭的真正原因,但……维琛她信吗?
“高先生,别说我没提醒你,她现在接近你,不过是为了替她爸爸报复罢了。”
“不……她不会……”他否定她的说辞,可是声线有点薄弱。
邱兰子阴险地窃笑着,“信不信随你,反正我就说到这儿了,再见。”说罢,她毫不迟疑地挂断电话.高天宇怔然地望着手上的话筒,脑海中反刍着邱兰子刚才的那一番话。
维琛是不是钱钦洲的女儿是很容易查明的,可是她是不是因为另育企图才接近他,这可就……
蓦地,他想起维琛那次急着将他赶走而不让他和她父亲面对面的事情……
假如邱兰子所言属实,那就不难解释维琛为何极力避免他与她父亲相见了。
为什么?她的目的真的是为了替她爸爸报复吗?如果真的只为了报复,她为何连自己的第一次都赔上了?
“高先生……”
正当他暗自思索着,和女职员们去吃中饭的维琛已经回来了。
她手上提了个餐盒,笑容甜美地对地说道:“我帮你带了个餐盒回来,你先吃完再处理文件吧!”说着,她已经将餐盒搁在他桌上。
望着她甜美动人的笑脸,他实在很难将她跟阴险的复仇计谋联想在一起。
她不会是极具城府的女孩,她不会暗藏祸心地接近他,她对他……应该都是真的。
他不想怀疑她,因为她对他来说是那么重要。
不过话说回来,人就是因为觉得“重要”才会更加的怀疑吧?
就因为怕失去、怕幻灭,所以不断地、反覆地怀疑,然后就会发现尽避是这样,总还是比“失去”来得好;为了不失去她,他决定将他的怀疑搁在心底,直到有一天,维琛亲口告诉他——他的怀疑都是假的。
“怎么了?”维琛细心地发现了他的不对劲。
他回过神“没事……”
维琛抿唇一笑,“那……我回办公室去罗!”
“嗯,谢谢你帮我带餐盒回来。”他说。
“小事情,高先生!”在公司里,维琛总喜欢淘气地喊他“高先生”。
转过身,她迈步就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。
“维琛……”他突然叫住她。
她回过头,一脸迷惑地看着他。“嗯?”
“你……”他欲言又止,“你爱我吗?”
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,维琛不觉愣了愣。她爱他吗?这……还需要问?
因为觉得这种事就算不说,他也应该明白,所以她选择了不说。
她嫣然一笑,一语不发地回到了她的办公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