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不,神父的手艺很好,我只是……"她一脸歉意。
真是糟糕!神父盛意拳拳的邀请她共进晚餐,而且还亲自下厨准备,而她居然表现出一副食难下咽的模样。
"可能是我今天带学生们去海边玩时吃了烤鱼,所以……"她低下头向神父赔了个不是,"非常抱歉。"'没关系,没关系,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。辛尼神父保持他一贯的温暖笑意。
面对着神父的宽容及体谅,她更是羞愧得抬不起头来;这全都是培德罗素的祸,要不是因为他,她也不会有如此失常及失札的行为。
"神父,"培德罗不知道自已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她,还这自开着神父的玩笑,"早告诉过你要让我来的,看,现在没人捧场了吧?""说得是,我看下次得让你大展手艺……番……"辛尼神父呵呵一笑。
映彤没好气地瞪了培德罗一记,冷冷地讽道:"你煮的东西能吃吗?""你该试试……"他自信地一笑。
"没错,培德罗的手艺的确不错,有机会你应该试试。"辛厄神父附和着他。
'哼……只可惜我无福消受。"她皮笑肉不笑地瞅了他一眼。
话罢,她更努力地想把自己的那一份吃完;因为只要一吃完,她就可以离开,也就可以不用再对着培德罗。
面对她的冷言冷语外加冷脸,培德罗有种丈二金刚模不着头绪的茫然感。
他讷讷地看着她,心里有一股想当面跟她问清楚的冲动,但碍于神父也在场,他只得忍下那冲动及满月复的疑惑。
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气氛诡异的晚餐,映彤急急忙忙地就欲告辞离去。
"柳老师,让培德罗送你回去吧!"辛尼神父总是笑容可掬,让人不忍也不好意思拒绝。
"我、我着不用麻烦了……"迎上神父温和的眸子,她支吾着。
"不麻烦。"辛尼神父一笑,"我想培德罗很乐意的……"他若有意指地赚了培德罗一记。
培德罗点点头,"我送你回宿舍吧!"趁着送她的机会,他得好好问清楚她今天究竟在生哪门子的气。
见神父非常坚持,她也不好再拒绝,"好吧!"她讷讷地答道。
"神父,那我先送她回去!"培德罗向辛尼神父使了个感激的眼色。
"嗯。"神父笑眯了眼,"柳老师。晚安。""神父,晚安。"她气若游丝,有点欲振乏力道别。
第七章
尾随着脚步越来越急、越来越快的映彤,培德罗终于发出了不满的声音。
"映彤!"他在她身后叫喊着.旋即将她的胳臂一攫。
她猛地回过头来,恶狠狠地瞪视着他,"干什么?""你火气真大……"他一怔,接着忍不住撇唇而笑。
见他还笑得出来,她更是火冒三丈."你还笑?你、你真可恶!"她憋了一个晚上的气,受了一晚上的心理煎熬,而他居然能若无其事地笑?
"你在发什么脾气?"他不解。
她气呼呼地想甩开他的手,而他却将她揪得更紧。
"我发什么脾气?"她秀眉槽竖地嗔视着他,"你自己知道!"我不知道。"他月兑口就说。
"你自己的事,你自己最清楚!"她眼底跳动着懊恼的火焰。
他百思不解地皱皱眉头,"我不懂你的意思。"他一向直来直往,实在受不了她跟他玩文字游戏,打迂回仗。"你何不干脆告诉我?"映彤噘起小嘴,鼓起双颊,两只眼睛像要喷火似瞪着他。
"你想想你今天发生了什么事?""今天?"他当下认真地思索起来,嘴里还念念有辞地一一数着,"今天我像平时那样早起来,刷牙洗脸、整理菜园,然后等着太阳下山"她冲口就问:"等太阳下山做什么?"他不急不徐地说出;"太阳下山,你就会到教堂来赴晚餐之约呀!"他脸上漾着幸福而愉悦的微笑。
"你!"他的笑容让她想气想骂都狠不下心。"只有这样?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?""没有。"他不假思索地应道。
通常男人能这么直接又迅速的回答女人的问题.结果只有两种可能,一种是他说谎的技巧已经登峰造极,另一种就是他说的是真话,而且是"绝对"'的真话。
不知道他是哪一种?前者抑或是后者?
简文康不可能随便说流,况且他也没有说谎的必要;他和培德罗无冤无仇,绝不会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谎话。
再说,他实在不需要说这种谎话来离间她和培德罗之间隐隐约约、暖暧昧昧的感情"你是真忘记了,还是在跟我装傻充愣?"她不客气地问。
他沉吟了一下,"我的记住其实还不错"那你就应该记得!"未等他说完,她就焦躁得打断了他。
他笑叹一记,"你先听我说完……"他露出了他那温柔怜爱的微笑,"我要是忘记了,那铁定是很微不足道,甚至可有可无的事。""你说秀美小姐和你有说有笑是'微不足道'、'可有可无'的事?"她蹙起眉头。
"你是说那件事啊?"他一顿,这才恍然大悟。
"你该不会说那是微不足道的事吧?"她燃烧着妒火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他。
"我确实是觉得微不足道啊!"他若无其事的一笑。
看他一脸诚意的模样,她还真想相信他;不过或许是嫉妒心作祟,她却还是咬住他不放。
"听说她还留了电话给你?""是呀"他微愣,当时在场的只有他和秀美,是谁将这件事告诉映彤的?莫非是秀美本人?
"不错嘛!"她促狭地一笑。
"你就为这种事生气?"面对她再地冷嘲热讽,培德罗也有点不悦了。秀美不过是给他电话号码而已,她需要这么大发雷霆,甚至整晚不理他吗?
"我没生气,我只是……"她戛然而止。
只是什么?她明明就是在吃醋、明明就是不希望他接近其他女性、明明就是想把他据为己有、明明……她为什么不敢承认?
他凝睇着她.一副狡黠的样子,"只是什么?"他欺近她.近得几乎可以数清她眼睫毛的数量。
"我……"当他靠近,她的思绪就不知不觉地被他的气息给打乱。
培德罗双手搭住她的腰.将她轻轻地捞向自己。
"现在你应该可以体会我的心情了吧?"她一脸迷惘地睇着他,"体会你的心情?""没错。他温柔地一笑,"上次我为那个体育老师的事生闷气时,你不是还笑我无聊吗?"她一怔,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当日的景况。想着,她忍不住双颊火烫……
"我该责备你乱生气的,不过……"他俯下头,轻柔地在她额上吻。"我现在却很开心。
"嗯?"她迷惑地仰望着他。
至少你已经开始在乎我了。"他说。
"想得美,我的心才没那么容易就让你掳掠去呢!"她娇羞地嗔着。
"没关系,我很有耐心的……"说着,他松开了她,"走,我送你回去吧!""嗯。"她点点头,沉默而甜蜜地与他并肩而行。
爱情总是这样朦胧、不清不楚、含含混混、若有似无、暧昧不明,才会让人觉得刺激且吸引人……
她不想一下子就承认自己已经被他掳掠,在她的心里,爱情就像是一条鱼、而他希望能用一百种方法来吃掉这条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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培德罗将她送到宿舍门口。然后什么都没说、什么都没做地就说要回去。
"我要走了,晚安。"说完,他转身步下了宿舍的走廊。
映彤愕然地望着他,感到十分讪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