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印度教神斯克哈斯手中的圆环是怎么回事吗?”梅尔进门时纳什低声问她。
“是拿在手里吃呢还是拿它跳舞?”
他咧嘴笑笑,拍拍梅尔的背说,“我喜欢你。”
“最近问这个人的不少。”摩根娜又走进另一个套间。梅尔细细观察着店内的小厨房,塞巴斯蒂安在里边一张木桌旁喝啤酒,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。
“想要一杯吗?”
“当然。”她又闻到了一股香草的味道,这味道来自窗台上的几个花盆里。摩根娜的声音忽高忽低从隔壁的屋子里传了进来。这儿挺有趣的。
塞巴斯蒂安递给梅尔一瓶啤酒。“你已经买了一件首饰?”
“噢,”梅尔手指拨弄着那块宝石,“摩根娜送我的。漂亮,是吗?”
“很漂亮。”
“是这样,”她又转向纳什说,“我确实一直没机会告诉你,我喜欢你的电影,特别是那个片名为《变形》的电影。它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”
“真的吗?”他站在橱柜前找甜点。“这部片子在我心里占有特殊的位置。有性变态又自感愧疚的人最有戏。”
“我喜欢你让不合情理的事情显得合乎情理的方式。”她喝一小口啤酒。“我是说,你能在电影里制定一套规则,也许是很不寻常的规则,但你能自圆其说。”
“梅尔是规则行家。”塞巴斯蒂安插言道。
“对不起,”摩根娜从套间出来了。“有点急事。纳什,你把甜点吃完了?”
“完了?”纳什很失望地关上了橱柜门。
“一点也不剩。”她转向塞巴斯蒂安。“我想你肯定在想是不是货到了。”
“是的。”
摩根娜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小盒子。“我想你会满意的。”
塞巴斯蒂安站起来接过小盒子。他们两人对视了一下。塞巴斯蒂安说:“我相信你的判断。’’
“我也相信你的。”她捧住塞巴斯蒂安的脸吻了一下。“祝福你,表兄。”她神情一变转向了纳什。“亲爱的,跟我出去一下,我要搬些东西。”
“可是梅尔正说得我高兴呢。”
“东西很重。”她边说边去拉纳什,“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,梅尔。”
“是的,再次谢谢。”门一关上,梅尔就看着塞巴斯蒂安问:“这到底怎么回事?”
“摩根娜知道我不想有其他人在场。”他用大拇指在盒上划着,梅尔在一旁看着他。
梅尔的笑里含着紧张不安。“不会伤着谁吧?”
“不疼的。”他保证道。至少她不会疼。他打开盒子,交给梅尔。
梅尔看了一眼。如果不是她身后有厨台挡着,那她肯定会立马跑开的。椭圆形的盒子里是一枚戒指。像摩根娜给她的项链一样,戒指是银的,打造成一种很别致的样式,中间镶了一块宝石,宝石里面呈粉红色,外层呈绿色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“也是电气石,”他告诉她。“叫作西瓜电气石,因为它的颜色而得名。”他把它拿了出来,对着光看着。“有人说它可以在两个彼此相爱的人中间传递能量。我想你肯定会对它感兴趣。从其使用价值考虑,它被用于工业上的电子调谐线路。它不像其他水晶质的那样,它在高频下不会破碎。”
“有趣。”她嗓子有点发干。“但拿它干吗呢?”
尽避他不想就这样很平淡地把它给梅尔,但他现在也只能这样了。“结婚戒指。”他说着把它放到了梅尔的手里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们不能说结婚五年了连个戒指都没有。”
“噢。”她仿佛感觉着戒指在她掌心颤动。“有道理。是这样。但干吗不搞个普通金质的?”
“因为我喜欢这样。”他第一次露出了不耐烦,从梅尔手里拿过戒指,把它戴到她的手指上。
“好,好,别不耐烦,我只是觉得太麻烦了,本来可以到百货商店买——”
“住嘴!”
她本来在专心看手上的戒指,现在抬起头来,眼睛眯起,看着塞巴斯蒂安。“听我说,唐纳凡。”
“我只说一遍。”他一下子把她提了起来。“我只说一遍。按我说的去做,不要和我争论,不要问为什么,不要让我想勒死你!”
梅亍两眼愤怒。“我在说我的意见。如果你这样的话,那我们最好现在就说清楚。不能只有你的方式,也不能只有我的方式。必须是我们两人的方式。”
塞巴斯蒂安找不到可以与她争论的,便撒了手。“我的脾气够好了。”他半自言自语地说。“我很少发火,因为力量和脾气搅在一起是很危险的。”
梅尔仍面有不悦。她揉一下塞巴斯蒂安刚才狠劲抓住的胳膊。“是的,不错。”
“有一条规则,一条不能打破的规则,那就是我们得生活在个的世界里,萨瑟兰。我的宗旨是‘不伤害任何人’。我在这一点上是非常严肃的。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个人,她想让我念起咒语,让她要多难受有多难受。”梅尔嗤之以鼻,又拿起她的啤酒。“你净说大话,唐纳凡。你表妹说你根本不会念咒。”
“噢,不过有一两种,我有时也能侥幸成功。”塞巴斯蒂安等着梅尔咽下一大口啤酒,然后塞巴斯蒂安凝神静思。
梅尔被呛得上气不接下气使劲抓自己的喉咙。梅尔像喝了一口非法酿制的走私劣质威士忌一样难受。
“尤其是那种关系到大脑的咒语。”
“你真狡猾。”梅尔缓过气来,不再那么难受了。她把啤酒放到了一边,心想刚才真没必要讲那话。“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,唐纳凡。如果你把这些花招用到万圣节前夕或愚人节,或是其他场合以赢得几声大笑那就好了。”
“大笑?”塞巴斯蒂安声音异常平静。他跨前一步,梅尔也跨前一步。但是不管他们想做什么都得往后推迟,因为这时门打开了。
“噢。”安娜手里端着一盘晾晒干的草花,极力保持着托盘的平衡,侧身进了门,头发飘在眼前。
“请原谅,”安娜没到他们跟前就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剑拔弩张的气味,“我一会儿再来。”
“别傻了。”塞巴斯蒂安用力把梅尔推到一边,接过他表妹于里的盘子对她说:“摩根娜在店里。”
安娜把眼前的头发往后一撩。“我去见见她。见到你很高兴,梅尔。”安娜天性温柔善良,她对梅尔笑笑,然后又看着梅尔于上的戒指说:“噢,太美了。看上去……”她停了一下,朝塞匕斯蒂安瞥了一眼。“看上去像是为你定做的。”
“我只是借用几个星期。”
安娜又看看梅尔,眼里透着和善。“我明白了。不过要把这么美的东西再还回去可真让人难以割舍,不是吗?”她轻轻拿起梅尔的手,认出戒指上的宝石是塞巴斯蒂安一生最珍爱的一块。“不错,戴在你手上真美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“好了,我在这儿只能呆几分钟,所以还是让你们争吵完才是。”她朝塞巴斯蒂安轻轻一笑,到前边柜台去了。
梅尔歪着头坐在桌边沿。“想打架吗?”
他拿起她喝剩一半的啤酒。“好像没那个必要。”
“是的,没必要。因为我并不恼你。我只是有点紧张。我以前从来也没有这样子。我不是害怕。”
他也坐到桌上,在她身边坐下。“那又怎么样?”
“我想我们要做的工作对我来说是重要的,我确实……确实想让它能顺利开展。可现在又有了别的事。””“什么别的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