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嘴唇迷人地弯了一下。他不懂得这些花的语言,她想。然而他的手却得到了指引。“它们的香气不会因此而减弱,礼物也不会因此而失去意义。”她把手从花上拿开,碰了碰他的脸颊。“你知道在哪儿能找到我。”
“我……是的,”他不能否认把他领到小树林来的那种冲动,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为什么来?”
“我想……”他想起从家里出来时的狂热举动,想起要见她的急迫心情。但是,不,还有比这更基本的东西。“我需要你。”
她的目光中第一次出现了踌躇。她能感到的热流从纳什身上射出,温暖着她,诱惑着她。如不加以阻止,那能把她和他紧紧绑在一起,任何魔法和符咒都永远不能帮她解月兑。
她的魔力不是绝对的。她自己的心愿也并非总能实现。今晚接受他,是一种冒险。用所有的一切去冒险,包括使她保持独立的力量。
直到今晚,自由一直是她最珍贵的财富。当她再次抬头凝视纳什的眼睛时,实际上也就抛弃了那笔财富。
“今晚,无论我给你什么,都出自一颗自由的心;无论我接受什么,都将义无反顾。”她的眼睛闪闪发亮,那里有他看不到的景象。“记住我的话。跟我来。”她牵着他的手,把他拉进烛光铸成的圆圈之中。
穿过火苗的瞬间,他立即感受到了变化。这里,空气更加纯净,香味更加生动,好像他们已经爬上鲜有人迹的高山之巅。这里,甚至星星都显得更近,而且他能看到月光从遮护他们的树木中穿过时留下的踪迹。那是镶着银边的一缕缕白色的光。
但摩根娜仍和原来一样。她的手被紧紧地握在他的手中。
“这地方叫什么?”他本能地把声音降成了轻轻的耳语。不是因为害怕,是敬畏。四周响起竖琴演奏的爱尔兰乐曲,纳什的声音似乎在慢慢飘浮,融入其间。
“它不需要名字。”她从纳什手中抽回自己的手。“魔力有很多种形式。”说着,她解开水晶腰带。“我们将在这里施展我们自己的魔力。”她又笑了一下。“它不会伤害任何人。”
她把水晶带慢慢地放在白布的边上,然后转向纳什。月光照亮她的眼睛,她展开了双臂。
她抱住了他。她奉献的嘴唇温暖而柔软。纳什能品出她喝过的葡萄酒留下的酒香,以及她自己的更醇美、更醉人的芬芳。他不禁惊叹,没有这种令人沉醉令人销魂的体验,男人竟然还能生存,竟然会有男人愿意这样生存。当摩根娜怂恿他开怀痛饮时,他觉得脑袋在迅速地旋转。
随着一声似乎发自心灵的申吟,他把她拉向自己。鲜花挤压在两人中间,夜晚的空气中散发出袭人的花香。他用力吻了一下她的嘴,接着又疯狂地移到了她的脸上。
从闭着的眼睑后面,她能看到烛光的舞姿,看到她和纳什重叠的身影在和烛光一起摇动。她能听到树叶对微风的吟唱发出深奥而纯洁的回响。那是夜晚特有的充满魔力的音乐。纳什的嘴唇又一次探向她时,她听到纳什在喃喃的耳语中呼唤自己的名字。
但是,比这真实得多的,是摩根娜身体的感受。那口为他而溢满的感情的深井,从未为他人溢满的感情的深井,在她第二次把心捧给他的时候,井水终于从里面溢出,汇成一条不停流淌的静静的小溪。
有一会儿工夫,她担心自己会被井水淹没。这种担心使她发出了痛苦的战栗。纳什对她嘟嚷了一句什么,把她更紧地拉了过去。是需要,还是惬意,摩根娜不知道,但她还是重新平静下来,并且接受了他。
魅力难当的诱惑者,自己已经情迷意乱。
纳什在同囚禁于心中的一头张牙舞爪的野兽奋力拼争。那头野兽要他快点儿咬住摩根娜,使她成为月复中之物。任何人,任何东西,从未像映照在烛光中的摩根娜那样,使他体验如此狂烈的无法遏制的。从未有过。
他把紧握的双拳埋进她的头发,免得情急之下会扯下她身上的长裙。被本能遮蔽的理智告诉他,摩根娜会接受这个速度,会对这种吞噬人的做出响应。但不是这种方式。不是这里。不是现在。
他把脸压在她的颈弯上,紧紧地抱着她,击退了刚才的念头。
理解并未使摩根娜的心跳平缓下来,而占有和赠予这两种正在纳什的心中搏杀,不分高低。纳什的选择将决定战斗的胜负。虽然摩根娜看不见,但她知道,这个夜晚他们如何相爱,在今后的岁月中对两人都很重要。
“纳什,我——”
他摇摇头,后仰着把她的脸捧在手中。但他的手不住地颤抖。不住颤抖的还有他的心。他的眼睛是幽暗的,紧张的。摩根娜不知道它们能不能穿透她的身体,看懂她的心。
“你把我吓坏了。”他费劲地说,“我把自己吓坏了。现在不同了,摩根娜。你明白吗?”
“明白。这很重要。”
“很重要。”他哆哆嗦嗦地长嘘了一口气。“我担心我会伤着你。”
你会伤着我的。她深信不疑,不由颤抖了一下。无论她如何保护自己,痛苦都会来临。但不是今晚。“你不会的。”她温柔地吻了他一下。
不会的,他的脸在摩根娜的脸颊上擦拭时,他在心中说道。他不会那么做。他不能那么做。虽然仍在他的血液里奔腾,但速度已经慢了下来。他那双不再颤抖的手,把她的长裙从肩膀上褪了,并且随着它滑下臂膀,直到法衣飘落到地上。
欣赏她时产生的愉悦就像一只柔软的手抚在他的心上。在这之前,他看见过她的身体,那是看她果着身体在圆圈里跳舞的时候。但那更像一个梦,仿佛她是一个触模不到的美丽的幻影。
现在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女人,如果伸手触模,定然不会落空。
先是她的脸。他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、她的嘴唇、她的下巴。向下直到她纤巧的脖颈。她是真实的。他的皮肤不是感到了她呼出的温暖气息吗?他用手指触模的时候,不是正在感觉她的脉动吗?
女巫也好,凡人也好,摩根娜是他的。他要珍惜,要欣赏,要愉快地享用。就在这个地方。周围是古老的沉默的树,是时隐时现的光。还有魔力。
她的眼睛变了,就像心中充满和期待的女人的眼睛一样。他看着她的眼睛,好奇的手指滑过她肩膀两侧,向下抚到她的臂膀,然后又向上返回。摩根娜张开的两片嘴唇里,是起伏不定的喘息声。
一样地轻柔,一样地舒缓,他的手滑到了她的胸前。她的喘息被申吟打断,身体也蠕动起来,但他没有任何占有她的举动,只有双手在柔软的乳峰上轻轻掠过。
她不能动弹。即使地狱恶犬突然从树上蹿下来,对她张开利齿,她也会像现在这样站在原地,身体颤抖着,眼睛无助地盯着他。他知道吗?他能知道吗,他的体贴和温柔对她产生了多大的魔力?
对她来说,除了他以外,世界上没有其他任何东西。她看到的只有他的脸,感觉到的只有他的手。随着一次次急促的呼吸,纳什占据了她的全部身心。
他顺着她身体的曲线,向下模到她的肋部,然后又绕到她的后背。那里,她的头发飘洒到他的手上,她的脊柱则在他的手下颤抖。他奇怪,当一个抚模可以代替千言万语时,他刚才为什么非要对她开口讲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