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”他望着她的背影,又用手梳理一下蓬乱的头发,“不。你自己喝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她心里想,他显然尽量不待在厨房里。里面非常整洁,说明他很少做饭。不过,她在冰箱里发现一浅瓶沙多尼酒,然后在碗橱里简单搜罗一下,找到一只杯子,“你这儿没有纸卷,嗯?”
“我不大待在这儿。”他朝厨房走去,望着她倒酒,“在这儿呢。”
“我想,你把大部分利润又重新投资到生意上去了。你是不是又精明,又节俭呀,罗伊斯?”
“不完全是这样。我只是不需要很多高级货。”
“我喜欢高级货。”她为他举杯,然后喝了一口,“我认为我是高消费的。”她越过眼镜框打量着他。她注意到他眼睛疲乏无神,睡意浓浓,很性感。他的嘴巴显出有点儿不高兴的样子。牛仔裤没有扣上,低低地系在窄窄的胯部。他的胸脯露在外面,轮廓分明,左肩下面有一道细长的白色伤疤。“你是不是在当警察时受的伤?”
“受什么伤?”
“那道伤疤?”
他低下头去瞥了一眼,耸了耸肩说:“是的。你来这儿干什么,苗条姑娘?”
“我有个问题要问你。”
“好吧,是对错型的,还是多项选择?”
“就用‘是’或者‘否’回答。”她拼命盯住他的眼睛,要是她过于注意他粗壮结实的身体,她必然思想不集中,“你是否知道,我的爷爷雇你是为了确保麦格雷戈家族延续下去?”
“嗯?”
“你就用‘是’或者‘否’回答,罗伊斯。这问题并不太复杂。我以另一种方式来提问。当你接受为我家安装安全系统的工作时,你是否知道,我的爷爷选中你,是因为你符合他的要求,可以作为我的潜在配偶?”
“配偶?你这是什么意思,配偶?”他的脑子开始清醒来,“你的意思是……你是在开玩笑。”
“我认为你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。”她朝他身边走过来,他伸出手,抓住了她的胳膊。
“你是不是在说,他是为了你才雇我的?”
“很可能是吧。”
“那太荒诞可笑了。”
“不,那位麦格雷戈是做得出来的。”劳拉轻轻拍了拍罗伊斯的手,“有些人会觉得受宠若惊。”
“确实如此。”他的眼睛眯成一条蓝色火焰似的缝,“哦,确实如此。”
由于她理解并赞赏他的反应,她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,“你不知道他想于什么?他并不那样狡猾。他自以为非常狡猾,其实不是。”
罗伊斯放下手,往后退了一步说:“我有过这个印象,最初我有过这种感觉,他似乎想搞什么名堂。但是,我捉模你是个其丑无比的女人。”
她捧月复大笑,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说:“非常感谢你。”
“不,等一等。”他用手指压住眼睛。或许他是在做梦,或许不是。不管怎样,他不得不从梦中走出来。“他经常提到你,他的孙女劳拉。聪明、能干、漂亮、未婚。我以为他在泛泛而谈,估计你一定迫不及待地想要……嗯,迫不及待。然后,我见到了你,觉得自己误解了他发出的信号。”
她昂起脑袋说:“现在,我应当感到受宠若惊了。”
“你是在说,他搞这个名堂是为了……”
“他要我结婚,生孩子。他认为你会下好多崽。”
“我会……”罗伊斯抬起一只手,又往后退了一步,“且慢。我不是在市场上出售供……下崽用的。”
“我也不是。那太方便了,对吗?”
“这老混蛋。”
“没错儿,不过要注意。我们可以那样叫他,但要是别人那么做,我们可是要不客气。”她放下酒杯,“嗯,我只是想把这件事澄清一下。晚安。”
“再等一分钟。”他只要换个姿势就可挡住她的去路,“你半夜三更到这儿来,投下一枚小小的炸弹,然后就走了?没有那么便官。”
“我以为你想知道,知道我已经跟他谈过,澄清了问题。”
“挺好,那是你们家里的事。”他伸出一条胳膊挡住门口,用手搁在门框上,把她围在里面,“你应当知道,你的爷爷脑子里怎么考虑,我毫不在乎。”他用那只空着的手缠住她的头发,让她的头往后仰起,“他不在这儿,你的父亲不在这儿,你的弟弟不在这儿,你的两个妹妹不在这儿。”
她的心跳加快了,“是的,谁也不在这儿。这儿只有你和我。”
“那么,你干吗不告诉我,你是怎么想的,劳拉?”
“那我不得不告诉你,你根本不是我以为的那种动作很快的人。”
“我要你告诉我。真的。”
他们之间只有一步之遥。她走了这一步,消除了距离,“我要你领我到床上去。我要你在今晚剩下的时间里跟我。这够清楚了吧?”
“一清二楚。”
他伸出一条胳膊,抄到她的膝盖底下,一下将她抱起来。她吸了一口气。她还来不及用胳膊搂住他,他滚烫的嘴已经贪婪地落在她的嘴上。她发出一阵快活的喃喃声,沉醉在亲吻中。他抱着她朝卧室走去,她蹬掉了鞋子。
房间里到处都是阴影,被褥乱七八糟,床垫在他们两人的压力之下吱嘎作响。她抬起两臂,把他拉近自己,让吻欢畅地在她身体上疾驰。
他猛地将她的外套拉下肩膀,一面把它月兑掉,扔在床边,一面用牙齿轻轻咬着她的喉部。她在他下面,苗条、充满渴求,每抚摩一下她就拱起身子,每吻一下,就发出一声叹息。他要一秒钟一秒钟、一寸一寸地细细品味,他要一秒钟一秒钟地细细品味,但是他感觉到他的需要如此迫切、强列.仿佛被束缚、压抑了许多年。
当她的嘴在他的嘴下来回移动着,寻求并给予时,他的手在她身上来回抚摩着,折磨并愉悦着双方。他听到她在申吟.感到她的心在他的手掌之下疾跳。然后,他等不及了,拉掉了她的衬衣。她的乳罩低低地挂在上,镶衬在绸面上的缎子闪着一线微光。他把嘴印在她的嘴上,深深地迷醉了。
嘴唇和舌尖划过肌肤的感觉使她几乎叫出声来。哦,可是她要更多,她什么都要。她拱起身子迎上来,迫切的期待让她的指甲划过他的背部。
他无论干什么,她无论模到哪里,她都觉得疼痛,一种隐约的、搏动的疼痛。她不知道自己竟会要那么多,要得那么强烈,那么迫切。当他的嘴回到她的嘴唇上的时候,那种感觉几乎使她哭起来。
她跟他一起翻来滚去,大汗淋漓,充满了活力。她的嘴寻找着他的,像他的嘴一样贪婪。
她的身体光滑、滚烫、不可抗拒。两人在床上费力地要突破那最后一道防线,她的黑发像闪光的绸缎缠裹在他们身上。他们给予着,索取着,只觉得自己从没有如此强烈地需要过任何东西任何人。她发出一阵长而低沉的断断续续的申吟声,在昏暗的光线中,他看见她眼睛突然睁大,哽咽着喊出了他的名字,两手抓紧他的头发握成拳头。她快要发疯了。
她没有注意到,他们和绊住的床单一起滑到地板上。空气又浓又闷,堵得她喘不过气来。他的手又快又粗,擦破她的皮肤。她急忙之中伸出一条胳膊,好像为了平衡身体。什么东西碎了。
接着,他又进入她的身体,又把她逼到除了他再无可攀援的边缘,当暴风骤雨在她体内肆虐的时候,她不知不觉地紧紧地抓住他,配合他的疯狂速度,渴望更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