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……哇哈哈~~”靖芙没什么太特别害怕的东西,举凡女孩子会怕的蟑螂、壁虎、蜘蛛之类,她都不是很怕,因为长年习惯独居,她自有一套“拖鞋防御法”可以应付,除了老鼠之外,她最怕的就是被人呵痒。“我怕痒啦~~”
她不懂为什么每个女生都怕痒……不,应该说地球上大部分的人类都怕痒,她也是其中的一分子,而且怕得厉害。
“不怕我呵你痒干么?起来陪我啦!”双眼像有火在烧似的,他使劲将她连人带被抱在怀里,有力的指即使隔著棉被都能将她搔得“吱吱叫”。“我们刚才进行不到一半,你做事不能这样半途而废。”
“欵,你怎么这样啦!”她边闪边叫,怎么都躲不过他的魔手攻击,水眸漾满水雾,可怜兮兮地瞅著他。“在我们结婚之前我就问过了,如果你愿意的话,我们可以只是演戏。”
她不喜欢翻旧帐,可他逼得人家不翻都不行,讨厌死了!
“我知道你有问,但我答应了吗?”啊炳!要谈条件是吧?行!他最会跟人谈条件了,而且处处陷阱,一不小心就会让他轻佻的表象所骗,他在外面都这么做生意的。“你听见我说『我愿意』了吗?没有,我很确定自己没答应。”
汤靖芙目瞪口呆地瞪著他,儍眼。“你怎么可以……”
“我当然可以。”黑眸炯炯地凝著她,他的嘴角扯开令人憎恶的浅笑。“我们的婚姻是你要求的,我绝对可以配合,但你也得适度的付出才公平,难道我说的不对?”
她张口结舌。“可是……我给你那块地……”
“靖芙,我是个商人,你认为区区一块不毛之地,就能满足我的需求吗?”无奸不成商的道理她都不懂,可见她的社会历练仍是太浅。
“你……”毁了!直到现在,她才愕然地发现自己掉入怎样的一个陷阱。“如果我说不呢?”她的唇微微打颤,不敢相信她竟然这么轻易就将自己给卖了还不自知。
“也行。”他勾起唇,动作轻柔地将她微乱的发拨到耳后,引起她小小的颤栗。“如果你不愿意履行夫妻的义务,那么在我挂名的丈母娘面前,或许我就没办法表现出温柔体贴的样子,毕竟得到多少获利做多少事,我这么说你懂了厚?”
意思就是,他根本打定主意假戏真做,而且在她毫无后路可退的情况之下,非得和他走到那一步才行!
委屈地红了眼,她后悔没认清他的真面目,轻而易举将自己送入虎口,这未来可该怎么走下去才好?
“嘿!没这么糟吧?”见她倔强的将泪蓄在眼眶,他的心脏没来由地抽紧。“虽然我不敢自诩人中之龙,但也不是泛泛之辈,况且这个时代……你有必要将那种事看得这么严重吗?”
摇摇头,凝住的水液终究滚落。“我只是期望两情相悦……”
某种不知名的情绪痛击他的心脏,令他的嘴角再扯不出上扬的弧度,俊颜微微扭曲。
缓缓将她放回床上,他焦躁地站起身来,全身光果且极自然地来回走动。
汤靖芙很抽口气,双眼没敢乱看地别开,两颊红艳似火。
倏地,他动手开始著装。
癘窸窣窣的穿衣声不断骚扰她的听觉,她战战兢兢且僵硬地转动颈部,愕然地发现他已经穿好衣服。“你要去哪?”她直觉反应地问道。
“我不想强迫你,和你待在同一个房间绝对不是好主意。”至少他还知道要穿衣,跟不穿衣的禽兽不同。
要不是为了何美香,她断然不会提出这么荒谬的契约婚姻。在这整件事里,他是最大的受益人,平白无故得到那块日思夜想的土地,而且不用花费一分一毫。
就因为她的决定完全无私,而是为了那打小苞她不亲,甚至吝於分些关爱给她的母亲,他若是藉著这个机会欺负她,天理难容。
烦躁地扒扒黑发,说不出理由的,只消想到她有可能为了完成何美香的心愿而另嫁他人,他的心口便像被揍了拳似的发闷,想到外头透透气。
“你……”突如其来的情势逆转,让她有点接续不上现实,水亮亮的眼凝著他的身影,即使她看得不是很清楚。
若有所思地睐她一眼,他强迫自己闭上眼,免得好不容易才压抑下来的冲动又上火,那麻烦可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了。“我出去透透气,你早点休息。”
她应该松口气、躲起来偷笑的,但她却在听见门轴转动的声响时,冲动地喊住他。“等等!”
脚尖凝在房门口,田汉威无力地闭了闭眼。
“田先生?”说不出的忐忑,她轻喊。
他浅叹—口。“我们已经结婚了,姑且不论这桩婚姻背后的真相是什么,但在外人的眼里,我们就是夫妻,你这样叫我,未免太过奇怪。”
“汉……汉威……”蠕动唇办,她头一回直接喊他的名。
“叫名字别这样有气无力,现在是晚上,人吓人会吓死人。”没好气地应了句,他觉得自己好无聊。
靖芙胀红了脸。“我不是……你别误会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还活著。”在这么郁闷的当口,他竟然还笑得出来?真诡异!“没事的话我出去了,呃,等等,我留手机号码给你,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。”
真要命,这时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联系都是由他主动,她从没问过任何他的联络方式。
这算不算一厢情愿?啧!Whocare?总之他已经得到了那块土地。
旋身回到床边,在一旁的矮几上找到饭店摆在房间里的纸笔,弓著身,龙飞凤舞地写下数字。
汤靖芙就著床头灯的光线凝著他,防备的神经逐渐松懈。
她拒绝他的求欢,理论上他会生气也该生气,可是他不仅不勉强她,还关心她的安危跟需要,担心将她一个人丢在饭店里,或许会有突发状况找不到人帮忙。
从小到大,这般注意到自己感受的人只有他,而这个男人现在是她的丈夫,对於一个这么关心她的男人,她似乎没有矜持的理由……
“好了,这……靖芙?”将写好的手机号码拿起,他一个转身,一抹柔软的身躯陡地抱住他,让他的心瞬间提上喉头。
她一手揪著被单,不让它由身上滑落;另一手环住他的腰,将脸紧紧贴住他的胸口。“不要走,你留下来好吗?”她的脸一定很红,因为她清楚地察觉自己的脸烫得像在火里烤。
时间似乎停顿了,他愣了好一会儿,好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汤靖芙突地觉得难堪。刚才他要她不要,这会儿她主动投怀送抱,他竟半点反应都没有,会不会……他不喜欢女人太主动?!
天啊!这下抽腿似乎也来不及了!
“天杀的你!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?”陡地攫住她的手臂,将她推离半臂之遥,好让他看清她脸上的神情。
只见她瑟缩了下,双眼紧闭、双颊潮红,微低的头和紧咬的下唇,看起来真是……可爱到不行!
“你……确定?”他感到心跳微微加速,再开口竟显得结巴。
昏倒!他何时这般紧张过?天晓得连初恋及初尝时都不曾!
怯怯地睁开眼,流动的眼波满是羞意,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,她感觉自己连脚丫子都烧灼起来,小手紧抓著他的衬衫,仿佛没抓著他当浮木,她就要腿软了。
什么叫口乾舌燥?他就像在沙漠行走的旅人,饥渴且小心翼翼地低下头轻触她的唇,感觉她紧绷地颤抖了下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