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燕秋瞪视着他起身离去,心头愤恨难平。
她就不信自己比不上那个他唤为“甜心”的女人,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她越想得到,李海峰已然挑起了她血液里的占有因子,她的生命里不能忍受失败,绝对不能!
到便利屋等了老半天,尤蜜蜜都不晓得为李海峰泡了几杯花茶,却迟迟等不到井甜欣的身影,教尤蜜蜜也跟着担心了起来。
正当两人大眼瞪小眼之际,陡然接到井甜欣由医院打来的电话,说她出了车祸,目前正在医院里包扎伤口。
李海峰连忙赶到医院去,才停好车便在大门口遇到井甜欣。偏偏她小姐不领情,看了他一眼便当作不认识似地转身就走,害他只好闷声跟在她身后随行。
“你不要跟来好不好?”走了一小段路,在一条不算大的小巷里,井甜欣终于受不了地伫足回头对他吼道。
“怎么会出车祸的?为什么这么不小心?”好不容易等到她先开口,李海峰管不住自己的关心,一开口询问就带着些许责备的意味。
“欸欸欸,你以为我不长眼喔?”要是真的不长眼也好,省得让她亲眼目睹他搂着其它女人的刺眼画面,让自己失眠好几夜。“是那辆车突然朝我冲过来的耶!路那么大条,谁知道他偏偏冲着我来?我已经尽量贴着墙边走了,不然你还要我怎么办?”
“怎么可能?妳又没跟人结仇,会有人故意去撞妳?!”李海峰压根儿不相信。
“是真的!”她被撞已经够委屈的了,没想到他还以为自己说谎?真没良心。“我送完文件才下楼,那辆车就直接朝我冲过来,我都已经贴着墙壁站了,他还撞到我?!那条路是双向道耶,技术这么差哪有可能拿到驾照?你以为监理所的主考官都瞎了眼吗?”
李海峰蹙起浓眉,开始有点相信她的话。“妳记得那辆车的车号吗?”
“记得啊,干么?”她可是在很狼狈的情况之下,拚命死瞪着那辆车的车号才记住的耶,她一定要报警,告死那个王八蛋!
“记得就好,我找人查查看对方的底。”虽然他只是个教职人员,但三教九流的朋友也不是没有。“医生怎么说?伤势如何?”
井甜欣的伤口隐隐作疼,他蓦然的关心令她红了眼眶。“不用你关心!”
“甜欣!”所有的担忧因她赌气的话语而化为怒意,他上前抓住她的手,深邃的眸紧盯着她微红的眼。“除了我的家人和佩佩,妳是跟我最亲密的人,我不关心妳要关心谁?”
“少来了,你大可去关心那个在学校跟你抱在一起的小姐啊!”她不想那么小心眼的,但酸溜溜的语气如何都管不住地溜出喉管,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。
李海峰的眼儿笑了,嘴角却没敢往上弯,免得这女人拿乔。“甜欣,妳吃醋了?”
“见鬼的吃醋!”井甜欣又羞又恼,不经大脑便回顶了句。
“甜欣,女人不可以讲这么粗鲁的话。”除了注意自己的气质之外,还得注意不能给孩子负面的教育──噢,他一时改变不了长期以来的思考习惯,有点糟糕。
“我就是这么粗鲁、这么没气质,你要气质、要柔弱去找别人,我井甜欣就是做不来矫揉造作那一套!”她想说得理直气壮,可是不争气的眼泪拚命掉,她几乎看不清他的脸庞线条。
“乖,我知道妳不是做作的女人。不哭喔,都是我不好,妳别哭了好不好?”这一哭教李海峰的心都拧了,他将她揽进怀里,笨拙地又哄又骗。
“本来就是你不好!”她边哭边指控,要不是因为他“出轨”,她也不会哭多了导致泪腺变发达,动不动就掉眼泪。“去啊去啊,去秀你的同事啦,我又不是娇娇女,坚强得很,不用安慰我了!”
李海峰抬起头望着满天晴空,心头却在下雨,而且是滂沱大雨;他浅浅地叹了口气。“我跟她没什么,那天妳误会了……”
“误会?我还六会咧!”井甜欣将眼泪鼻涕全往他身上招呼,“使用”起来没有半点不好意思。“那天你明明就把她抱得好紧,现在怎么不去?我好得很,台风来都刮不走,你大可以放心。”她赌气地叨念着,像个碎嘴的老妈子。
“我真的跟她没什么。”原来哄女人开心比做学术研究还困难,让几乎可说是没谈过恋爱的李海峰大呼吃不消,庆幸这辈子这种苦只消受这么一次,否则他的自律神经可能早就绷断了。“我不否认她对我有那么点意思……”
“吼~~你看你看,我就知道!”井甜欣推拒着他,可惜她那像小鸡一般的力气,根本推动不了他分毫。“你帅、你行,怎不多挑几个当备用?我貌不如人,又没人家的气质,你干么还巴着我不放?”
“我就要妳一个!”不管她要什么承诺他都愿意给,总之他就是只认定她一个。“听好了,其它女人我都不要,任凭条件再好、气质再优都不要,我李海峰只要井甜欣一个。”他豁出去了,想不到自己肉麻话讲得挺溜,心头微微吃惊。
“少来,我才不信!不信不信不信!”全然漠视心口漾起的感动,井甜欣此刻就像一只耍脾气的小野猫,教人难以驾驭。
“甜欣!”李海峰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用力摇晃两下,硬是逼她压下濒临疯狂的撒泼。“我不是个做了不认的男人,我会让妳相信我说的全是真心话!”
失神地望着客厅上演的提亲记,井甜欣整个人都呆掉了。
李海峰证明真心的方式竟然是将她拖回井家,当着井妈井爸的面要求他们将女儿嫁给他;这个转变似乎过大了点,她彻底傻住了。
“你们……什么时候开始的?我们怎么半点迹象都没察觉?”井妈对李海峰的印象不差,加上上回烤肉时和他交谈过,得知他是年轻丧偶,原本还想为他牵条红线,谁知道牵着牵着竟牵到自家女儿,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。
“对不起,是我太忙,一直抽不出时间向你们报告,全都是我的错。”瞧了眼呆滞的井甜欣,李海峰一个人将责任都揽下了,不愿让井甜欣受到任何委屈。“伯父、伯母,我知道自己带着个孩子,不是个太理想的对象,甚至委屈了甜欣;但请你们相信我,我绝对会尽我所能给甜欣幸福,终我一生绝不改变。”
“话不能这么说,重要的是甜欣的想法。”当然身为父母的人总是为儿女着想,曾有过婚姻纪录当然是个缺憾,但只消想起李佩佩那张可爱的小脸和甜入心坎的小嘴,井妈的心便软了一大半,不禁以眼神向井爸求助。
“儿孙自有儿孙福。”生意人出身的井爸开明得很,他拍了拍井妈的手背,想的倒没井妈多,采重点式思考。“海峰今天这个情况并非他心甘情愿所造成的,只能说他的前妻没那个福分和他长长久久;将心比心,如果今天他是我们的孩子,妳忍心如此让他孤单一辈子吗?”
井妈胸口一紧,深深为这几句话而感动。
不待井妈有所响应,井爸自己就先开了口。“我们这方面没有问题,只要甜欣点了头,婚礼部分我会帮忙筹备。”
“谢谢伯父!”李海峰喜出望外,感动得差点没当场彬下──不过那似乎太洒狗血了点,因此他频频弯腰鞠躬,以表达他心中的感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