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闹!你怎么会让她一个人搬到外面去?”
郎京生由纽约出差回来,一进家门就发觉郎月眉已离家数日,顿时火气狂烧四射,焚得家仆们四处逃窜,深怕无辜地波及主人的家务事;丢工作事小,生计无源事大,在经济如此不景气的现在,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举。
“她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单身在外,你晓不晓得那是个多大的冒险?!”
慢条斯理地用磨指器修磨指甲前端,柳荷醇喜欢把指甲修得又尖又利,就像强尸那尖锐的长指一般,她觉得那是一种另类的美丽。
轻松地吹散指甲经过修磨后的粉末,柳荷醇自有一套说服他的大道理。“那是
因为她是你的女儿,才能享受到这种倍受骄宠的待遇;今天要是换成别人家的女儿,早早就被父母逼着去打工帮忙赚钱了,哪还能在家里养尊处优留了二十多年?”
“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?”郎京生脸色变得铁青。
整个郎宅里只有他知道,柳荷醇是酒家小姐出身。
或许她说得没错,就因她自己是生长在贫困的家庭里,才会年纪轻轻便不得不踏入酒家那种复杂的是非之地;但人生来命运就大不同,她怎能拿他那金枝玉叶、让他捧在手心里呵疼的女儿来相比呢?
这教他如何都不能忍受!
“我哪有什么意思?”她装傻,佯装疲困地打了个呵欠。“哈~~好累哦,我要先去睡了。”
郎京生不满到了极点。“妳要睡了?现在才不过晚上七点多,你就想睡了,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很累?”这像是半个多月没见到自己丈夫的女人吗?再怎么说,她都独守空闺了将近二十天,以她已届狼虎之年的年纪,这未免太不寻常?!
不是他心眼小、胡乱猜忌,但他和柳荷醇的年纪相差了将近十五个年头,可是铁铮铮的事实,他不得不防啊!
柳荷醇的脸色变了一下,但她很快便挤出完美的笑容,妩媚地攀上他肥厚的肩,即使心头下断作呕。
“你在说什么嘛~~人家是跟吴太太她们打了两天两夜的麻将,到傍晚才刚回来,会累也是理所当然的呀!”
“打麻将是消遗,你干么把自己搞得那么累?”郎京生的脸色稍霁,对她的说辞不疑有他,全然没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对劲。
“我也不想这样啊!”委屈地嘟起红唇,她可是半点都没忘记当年挑逗男人的本事。“可是你也知道,打牌这种东西不是你说想走就可以走的;人家手气旺,三家烤肉一家香,你说,人家怎么走得开嘛?”
郎京生实在搞不懂,为什么她们这些富太太们老喜欢沉迷于牌桌赌局里?“欸,我是出差谈公事,不在家就没话说,不过那些太太们呢?难道她们的丈夫都不介意吗?”
“哎哟,哪个老公像你那么容易疑神疑鬼的啊?”柳荷醇状似不经意地调侃他,实际上是故意混淆他的视听,以免他再往牛角尖里钻。“人家吴先生、刘先生他们,都对自己的老婆信任得不得了;而且他们光是事业就忙得要命了,反而还感谢我们这些做朋友的,可以花时间陪伴他们的妻子,随时为他们盯紧那些女人们的行踪呢!”
郎京生眯起眼,想由她的脸上看出任何说谎的可能,但她的神情自若,与平常一模一样,丝毫让他感觉不出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。
“这么说来,倒显得我多心了。”郎京生揉揉眉心,不禁感叹自己大概是否年纪渐渐大了,产生不该有的不安全感,才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。
“那可不。”柳荷醇的眼儿笑、嘴儿笑,连她的心眼都在笑;她笑他的愚蠢、笑他的无知,甚至取笑他戴了鲜绿的帽子还不自知,可转眼间又沉下脸色。“对了,我听阿忠说他母亲生病了,医生说得每个礼拜去洗肾,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呢!”
“喔。”郎京生应了句,没有太大的反应。
“欸,再怎么说,阿忠都在我们家做了好些年了,今天他母亲得了这种富贵病,也不是他所愿意的事,你要不要考虑帮他加点薪资?”她显得忧心忡忡,仿佛真心体贴下人似的。
“怎么?他跟你抱怨薪水不够多?”以一个司机而言,阿忠的待遇算不错的了;一个月四、五万块,有事外出才用得着他,这种待遇在现今这个时机已是少见,要是他还不满足,那么他的心眼不得不防!
柳荷醇抿抿唇,一双柔荑亲热地轻抚他油腻的胸口。“没有啦,他没有这么说,是我自己觉得他这样负担也满大的,而且他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,再这样下去,哪个女人敢嫁给他啊?”
“怎么?妳心疼了?”好不容易才放下的疑心,立刻又因这番话而冒出女敕芽。
“哎呀,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嘛!”不依地拍了一下他的肩,撒娇地将脸颊贴上他的肩膀。“人家对你可是死心塌地的欸,你这样怀疑我,真是全世界最没良心的人!”
一席话逗得郎京生心花朵朵开,他的眼流露出饥渴的肉欲,忍不住朝她的胸口模了一把。“那我们现在就进房去?”
咽下喉管里的厌恶,看透男人贪婪脸孔的柳荷醇明白,为了将来自己最终的幸福,在还没达到她的目的之前,任何牺牲都是必要的。
于是她放软身躯,任由郎京生的毛手毛脚在她身上游移,两人逐渐往主卧房走去,阵阵言不由衷的笑声在偌大的客厅里逐渐消散。
第七章
离开郎家的郎月眉像飞出牢笼般快乐,她忘了时光的流逝,也不太注意陶之毓的伤到底好到哪个程度;或者该说,她根本忘了他还在复健阶段,因为那男人体力充沛的直让她吃不消,她当然就选择性遗忘了。
有了上的滋润和心灵上的寄托,郎月眉就像整个人月兑胎换骨了似的。
她的笑容多了、态度也变得亲切,遇到眼熟的同事甚至会主动打声招呼,整个人散发出自信的美感,加上她原就清丽的美貌,很快便引起“另类”里所有单身汉的注意。
“欸,那女人是吃错药了喔?”祁淇躲在走廊尽头吃了口冰淇淋,眼睛却直盯着前方热络地和同事交谈中的郎月眉。“你看看她,像变了个人似的,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嗄?”
陪着她一起忙里偷闲的萧岚旅睐了眼容光焕发的郎月眉,淡淡地回了句。“那有什么?还不就是多了男人的滋润,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?”
祁淇差点没让她给吓死。“后!你怎么这样讲话?!”
“那不然要怎么说?”这些女人,老爱大惊小敝,做都敢做了,还个个道貌岸然的死不承认,真教人受不了。
“就算是……也别说那么白嘛!”糟糕,脸好烫呢!跋快吃一口冰淇淋降降温。
“喂,你们两个蹲在这里做什么?”甄孝齐挺着大肚子,高高在上地睥睨两个蹲在走廊转弯处吱吱喳喳的女人。
祁淇和萧岚旅像被抓包的小偷,两人同时看了甄孝齐一眼,才狠狠地吐了口气。
祁淇拍了拍胸口,这回吃冰是为了镇压才被吓过的心脏。“后!吓死!我以为我们主管来抓人了咧!”
“我们在吃冰啦,你是孕妇最好别吃。”萧岚旅警告了句,转头望向祁淇。“欸,我发现你被睦琳传染得很严重喔,连发语词都不自觉地被她同化……”
“被谁同化?”说人人到,白睦琳的声音立即由头顶上传了下来。“啊呒我是有『沙土』后?被我同化有什么关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