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白睦琳为之气结,但以羞极生怒的转折居多。“奇怪了,你不是演那个黑道大哥吗?我记得那个角色,往往是有什么话说什么话——”
“所以,才死得那么快!越直的人往往死得越快,我想你不会想要这种“下场』。”老实说,虽然演技充分发挥,但其实戏分并不很重,因为演没几集就被仇家给挂了,但后来却反而因此造成轰动,也是他接戏前所始料未及的结果。
她瞪他,狠狠地瞪他。“哪种下、场?”
“啊就一狼怨狼全庄,全庄怨李一人咩!”黄苔后受不了地大翻白眼,搞不懂自己怎会生出如此“白目”的女儿。“你喔,『目头』不会学卡翘A一点喔—找赎
“妈——』白家大嫂忍不住了!再次拉拉婆婆的袖子。“是气死,不是气鼠啦!”
白睦琳再怎么不会看人脸色,也不难知道自己老妈已经发飘了;毕竟老妈那张圆到不行的嘴脸,是她由小看到大,要不懂,也着实太难。
但是,为什么不能说实话?
她最讨厌尔虞我诈的环境和人事物,也知道自己因为个性直接,往往得罪了人而不自知;可是为什么会是由他来残忍地撕开她的缺点,让她赤果果地暴露在大家面前?虽然在场的全是自家人,但已足够让人受不了的了!
“啪”地一声放下筷子,她迅速推开椅子,撂下一句:“我出去走走。”然后便难堪地以火烧之姿逃离现场,留下一堆惊愣的家人,和那个令人憎恨到恨不得”掌掐死的“外人”——
蜷着腿、抱着膝盖坐在河堤上,这是白睦琳小时候经常来玩耍的地方,距离她家不很远,只有约莫十来分钟的路程。
她不晓得自己怎会来到这个幽暗的河堤,尤其在晚上,这个地方对一个女人来说并不十分安全,但她的双腿就像有自主意识似地往这边跑来,在她不注意的时候,就已经不由自主地坐在这里了。
或许是潜意识还念着这块曾经属于自己玩乐的地盘吧?!
徐徐吹来一阵清风,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臂。毕竟现在才初春,虽然白天的气温很一局,但到了夜晚,晚风还是稍嫌清凉了些。
无力地轻叹口气,瞬时感到头顶一阵轻压,仿佛什么东西落到她头上似的;她抬起头,毫无预警地望进一双熟悉的黑瞳,顿时心头一乱,又迅速低下头去。
“晚上凉,”熊初墨率性地从在她的身边,两个人距离不到五公分。
“你来干么?”堵气似的,她饱含懊恼的口吻听起来有些刺耳。
他不答腔,直接由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,从中抽出一支,再拿出打火机,然后以手掌稍稍围挡河堤边的凉风,“啪嚓”一声,轻松地点亮了那根烟。
她微皱起眉,盯着河堤里流动的水,不愿多看他一眼。“空气已经够糟了,你不要再制造烟害好不好?”
其实她的工作得与许多人交涉,对于烟味不能说喜欢却也还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,但不知怎的,她就是不太想看到他抽那种足以危害身体健康的东西。
“你这是关心还是嫌恶?”将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,觑着暗夜里灼灼的烟头,他有趣地反问一句。
说不上来为什么,白睦琳往旁边挪移一寸。
“你、你开什么玩笑?当然是……嫌恶!”她的声音稍显尖锐,彷佛在掩饰其间真正的意图。
睐着她惊慌失措的小脸,他的眼在幽暗的河堤边显得异常明亮。
“你……你干么这样看我?”下意识地模模脸,她竟开始担心脸上是否残留了刚才用饭时,不小心沾上的饭粒或菜肴,”颗脑袋混乱得莫名其妙。
“我在看你”他凑向她,硬是将她逼得后倾了些。“怎么去台北那么多年,半点变漂一见的迹象都没有?”
轰——
一句话轻而易举燃起白睦琳胸口的怒焰,被他长久以来的欺压全数在心头爆发,顿时火烧功德林,将她所有的理智在瞬间燃尽。
“我变不变漂亮关你屁事?”愤怒之下,她连最基本的礼貌都忘光了,粗鄙的话语尽数出笼。“对啦,我又不在演艺圈,当然比不上那些花枝招展、妆化得像妖怪的女明星.!但好歹今年︻另类』的选美会上,我的名字硬是占了一个名额,怎么样?怕了吗?”末了还哼笑两句,以兹“警戒”。
熊初墨眯了眯眼,月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颜,映照出类似薄膜的淡淡光圈。“你们公司的人全瞎了眼吗?以你的姿色也上得了选美名册?嗟——”
后!是可忍孰不可忍!!
选美会算什么?她又不是自愿参加的,要不是公关组大半数全是雄性动物,其馀的女人偏又长得很“路人甲乙丙”,属于过目即忘的那种,加上上头特地交代下来,不然她说什么都不会去蹬这趟浑水!
什么狗屁选美,她根本不屑!
可是,今天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嫌弃她的美色……呃,是长相姿色,偏就他的话让人听起来特别刺耳、特别不舒服,直教她肝火上升,恨不能立即喝杯苦茶降火!
“我们公司的人跟你有仇吗?”她像恐龙般喷出熊熊火焰,恨不得将眼前这只熊烧成木炭。
他耸耸肩,不置可否。“没有。可人家女明星也没跟你有仇,你干么批评她们妆化得像妖怪一样?”
“她们的妆本来就化得很厚啊!”后!骗人没看过女明星吗?只要一下镜头,每个人的脸几乎都像墙面一样,刮个几层厚粉下来绝对没问题。
“她们妆是化得厚,但不一定像妖怪。”嘴角浮起笑纹,彷佛见她越恼,他就越爽。“可是你们公司的人眼光真的怪怪的,还是这另类的选美会,其实是专为『人妖』举办的?那我就无话可说了。”
夭寿喔——这家伙越说越不像话了!
她哪一点像人妖?她只是觉得穿裤装比较方便,而且可以杜绝某些工作场合上的不方便,况且就算她打扮中性又怎么样?他管得着吗他?!
“你是不是太久没刷牙了?”她弯起手指,很想用拳头亲吻他性感的下巴…
啊咧!心一提,她蓦然有些心慌。一定夜色太美.她一时被迷惑了,不然为会觉得他的下巴性感咧?!
超恐怖!或许最近眼睛出了什么毛病也说不定,改明儿个得到眼科挂个门诊才是。
“怎么了?”他侧着脸盯向她,背着月光的脸更教她看不清了。“你怎么说我没刷牙?”
既然他诚心诚意地问了,她就大发慈悲,好心地提点他。“你嘴巴很臭!”
“哈哈——”他突然朗声大笑,笑声极其浑厚且醉人。“你闻到了?”他不以为忤,反而无厘头地反问一句。
“没有,我鼻塞。”她可老实了,因为她的立场不曾改变!诚实绝对是人类最难得的美德之一。
这可不是搪塞之词,或许就因为气温变化过大,从昨晚开始她就隐隐感觉自己的鼻管有些不通,此时正好可以拿来对付他无赖的德行,她就不信他能拿她怎样?
“既然间不到,你凭什么嫌我嘴臭?”稍稍挪动位置,他朝她靠近了些。
“经过猪圈就一定得闻到猪味才算臭吗?”她獗了獗嘴,自觉有理可辩。“那都是生活经验所累积的心得,就像我不用闻到你的嘴臭,就可以知道你的嘴比猪圈还臭的道理是一样的。”
他邪邪地笑了。“可是我没有感觉啊。”
“你没听过『入鲍鱼之肆,久而不闻其臭』吗?由于味道是从你自己嘴里散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