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觉自己有些失神,萧岚旅忙把注意力由不知名的地方拉了回来。
“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?”将半收进口袋里的“棉絮”再掏出来,她证明似地在祁淇面前摇摇晃晃。“而且请你看清楚,这是一张卫生纸,不是你所谓的『纸屑』。”
祁淇以一种亲眼目睹外星人入侵地球的眼神瞪著她。
“你确定那是『乾净的卫生纸』?”一般人不会这么虐待卫生纸的吧?揉得绉巴巴还长了毛边?这女人也未免懒得太厉害了。
那种早该由身上刮除的东西,怎么还会留在口袋里?真令人匪夷所思。
“是乾净的啊!”她根本还没用过呢!萧岚旅眨著明亮的大眼,全然无辜地证明自己的清白。“只是不晓得摆了多久……”而已。
最后那句话引来静室效应,两个女人就这么在楼梯间里大眼瞪小眼,两个人像约好了似的都没有再出声,直到有个“误闯禁地”的男职员晃进楼梯间准备抽根菸,却在发现情况诡谲的两个怪女人同时转身瞪他的瞬间,立刻压下吞云吐雾的瘾头。
“抱歉,我不知道里面有人……呃,你们继续、继续……”男职员堆满僵笑,然后以自己所能表现出最自然的态度离开。
萧岚旅和祁淇同时挑起一边眉,在目送男职员离开楼梯间一分钟后,陡地不约而同地爆笑出声。
祁淇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。“我的老天!好久没看过这么矬的男人了,他还叫我们继续欸,真不晓得他在想些什么?”
经过他这一打扰,之前僵凝的气氛早已烟消云散。
“我觉得他挺可爱的啊!”萧岚旅抱持著不同的看法,毕竟这是她的“生活本能”。“这种男人最容易差遣了,随便嗲个一、两声,天大的事都会为你办好。”
祁淇眯了眯眼,仿佛头一天认识她似的。“喔,我终於知道你怎么能在总务部那么繁忙的部门待下去了。”
“是啊,我也觉得自己挺厉害的呢!”叹了口气,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!
“欸,我突然发现你这个人其实满有趣的欸!”或许跟萧岚旅那种莫名其妙的理由相同,原先祁淇似乎也看她不怎么顺眼,不过经过今天的“意外”,她倒是觉得萧岚旅是个少根筋的怪女人,还怪得挺有趣。
阿达说,这个世上很难找到比她还怪的女人,可现今她眼前就有一个。努力奴役男人就算了,反正那些男人够贱,就是心甘情愿被她利用:但不可思议的是,萧岚旅竟还觉得自己很高竿!?她一定要赶紧分享给阿达知道,好剔除他脑子里对自己的既定概念。
“有趣不是用来形容人类的好不好?”白痴般地睐她一眼,萧岚旅著实提不起半点兴致;她快烦死了,快被心头沈甸甸的郁闷感压死!“如果你一定要找个什么词来形容我,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。”
“嗯?”祁淇眨了眨眼,突然对她兴起探索的念头。“什么?”
“像什么美丽大方、明媚动人啊,无懈可击之类的。”大言不惭地扳著手指,她认真的不像在开玩笑。“随便你喜欢哪一个就挑哪一个,我没意见。”叹了口气,她的心情似乎更糟了。
楼梯间霍地传来稍嫌急乱的脚步声,不须太过招摇便引起两个女人的注意;萧岚旅一转头便看到管仲笙很快地爬上楼来,凝著她的黑瞳似乎也察觉了她的存在。
老天!她的心跳怎么又失速了?他不过是个小心眼的臭男人罢了!
避仲笙没有开口,看了她之后又看了眼祁淇,在祁淇沾满彩色亮粉的眼皮上停顿了两秒,然后不发一语地走出楼梯间。
萧岚旅咬著唇,摆放在膝上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起来,眼眶还莫名地泛起水雾,惊得祁淇差点没由椅子上跌下来。
“萧A,那个男的……你认识啊?”那个男人看起来还不赖啊!以他亮眼酷帅的外型,已经有成为萤幕上新宠的基本条件,只是不晓得他有没有兴趣罢了。
萧岚旅抬起发红的眼瞪她,令祁淇有种被鬼盯上的错觉。“谁是肖A?你是不是有毛病啊?”她哪一点看起来像疯子了?祁淇这个大笨蛋!
“啊?”祁淇愣住了,她自以为亲热地唤她的姓,却被误认为在咒骂她?呵呵,情况也未免太好笑了点吧?“呃,不是啦,你……不是姓『萧』吗?”她似乎突然不再那么确定了。
“废话!”她要是不姓萧,名字就让她倒过来写!“我不姓萧难道你姓萧?”
“我当然不姓『萧』,我姓『祁』啊!”如果把她的名字配上“萧”——萧祁淇?肖姬姬?老天!这个姓氏实在太难听了,谁受得了这么可怕的名字!?“你不要随便帮我改姓喔!”就算要改也得等她嫁人再说,或许她可以考虑冠夫姓。
萧岚旅这厢受够了!她的心情早已不能用“糟”这个字来概括,尤其在没预期之下遇上那个臭男人之后,加上祁淇又拉著她胡乱扯淡,著实搞得她欲哭无泪。
“你爱姓萧就姓萧、爱姓祁就姓祁,不管你姓什么我都没意见。”萧岚旅以她从不曾示人的颓丧姿态,猛地无声站起,看起来真的糟透了。“很抱歉,我没时间也没心情跟你闲扯淡!”
“你要走啦?”看著她气呼呼地准备离开楼梯间,祁淇突然觉得这样放她走,仿佛不是个明智之举。
小手搭在楼梯间的门把上,萧岚旅凶狠地回瞪她一眼。“不然你想怎么样?”
“我没有想怎么样啊。”眨著令人炫目的亮粉眼皮,祁淇看起来活生生就是只披著羊皮的大野狼。“我只是想问你,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跷个班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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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开门,在明亮的客厅里,轻而易举便瞧见卷在沙发上睡得流口水的萧岚旅,管仲笙无声地微叹口气。
为什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?虽然逐渐步入夏季,但晚春的气候仍有点太过清冷,她这么大剌剌地睡在沙发上,不怕感冒吗?
听说这一波感冒很强悍,“中招”的人得休养好一阵子才会完全痊愈呢!
放下公事包,走进房里拿出一床薄被,他没多想便将之覆盖在她身上,不料这轻微的举止竟惊醒了她,扰得她立即睁开美眸。
心口一提,管仲笙还揪著薄被的手尴尬地连忙抽离,就担心自己唐突了她。
就在他旋身的当口,没有原因地,她陡地出声喊住他。“仲笙!你现在才回来啊?吃饭了没?”
或许因为跟祁淇在外面疯了半天——也不能说多疯啦,只下过在“古典玫瑰园”里喝了一下午的浪漫下午茶,但对於工作呆板的上班族而言,那已是要不得的刺激;因此萧岚旅感觉自己的心情稍稍好了些,也开始愿意相信祁淇的分析。
她说,仲笙要搬走是吓唬她,绝对不会是认真的!
避仲笙不敢置信地回身瞪她。天!天要下红雨了吗?还是大陆三峡不盖水坝了?怎么……她竟然也会关心起我来了?
不知怎的,她蓦然全身漾起红潮,很快地由她的双颊往任何可能的地方流窜,以饿虎扑羊之姿直逼颈围间美丽的锁骨。“你干么这样看我?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?”她疑心生暗鬼地摆弄姿态,只为了寻找那她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缺点。
“你、你没有不对。”傻不愣登地盯著在她身上到处游走的红彩,突然间,他羡慕起那些瑰美的粉色,却也莫名其妙地感到些微燥热。“我、哪有怎么看你?”吞咽下梗在喉中的硬块,他没来由地感到紧张和一些……羞涩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