挑起眉,他戒备地问:“什么东西?”
“晕车药。”她看了看左右,确定没有人在他们四周“窃听”,才小声地附在他耳边说:“可以减缓你的痛苦,或许有点帮助。”
卫子齐神色怪异地看著她贴近的小脸,俊颜有点臭。“我不需要。”他嫌恶地撒开头,桀骛地拒绝她的好意。
“别这样!”她把矿泉水挟在腋下,坚持地拉住他的手肘,硬是伸手扳开他的大掌,把药丸塞进他手心里。“快点,火车快来了。”
药没那么快生效,他得快点吞下肚才来得及。
看著她那安定人心的圆脸,又盯了盯她拉住手腕的肥女敕手指,卫子齐很难说服自己拒绝她的好意;臭著脸把药丸放到口里,接过她满脸惊喜递过来的矿泉水,“咕噜”一声和水吞下。
“这样才对嘛-”她安心地松了口气,脸上绽放开心的笑靥。
莫名其妙的女人,只不过吃了颗药丸,值得她这么高兴吗?“你们在干么的啦?火车快进站了。”那仔买好票跑了过来,丢下话,脚步不会稍停地往收票入口冲。“快啦-这种小站火车停不了多久,很快就会开走的啦-”
没多细想,卫子齐马上拉起倪霏霏的手跟上他,气急败坏地边跑边骂。“你在搞什么鬼?干么买这么急的票,等下个班次食死啊?”
“拜托-下个班次要隔两、三个小时,谁要在这里喂蚊子的啦?”那仔才不管卫子齐的喳呼,把票交给收票人员剪票后,便火速冲往月台。
卫子齐眼见火车头已进了站,顾不得心里诅咒千百逼,没敢放开倪霏霏的手,硬拉著她直冲月台;她肥女敕女敕的小手握起来挺舒服的,触感也不错,可是脂肪比例稍嫌过多,万一赶不上火车,她身上的肥肉得负全责。
“开往树林的莒光号就要开了,未上车的旅客请尽快上车——”月台上的扩音器不断发出催命符,扰得三个人的脚跑得更急了。
倪霏霏吃力地跟上他拉开的步伐,一百六十公分出头的她,要跟上身高近一八二的他,约略有些技术上的困难,偏偏手又被他紧紧握著,就算想放弃都不可能,只能认命且气喘吁吁地跟著跑。
三个人一跳上火车,车门正好无情地关上,他们扶住车门边的隔板猛喘气,一条命差点没去了半条。
“还好,还奸赶上了……”倪霏霏抚著胸口,望著玻璃门外开始后退的月台,感动得莫名其妙。
“大笨蛋!”卫子齐微促地吸气、吐气,不改老毛病地骂起那仔来了。“下次记得先给我买一本火车时刻表,我年纪大了,受不了你这么折腾!”夭寿喔!长期坐办公桌都没啥运动,下回该找个时间到健身房练练身体,非把流失的体力找回来不可!
“是,好,我会记得的啦!”毕竟年轻,那仔换了几口气就平顺了,皮皮地回了卫子齐一句;反正他被骂很多年了,也不差多这一遍。“倒是你们两个,火车都开了,手不用拉得那么紧吧?”他又没有女朋友,这样刺激人家的少男心,真够不道德的啦!
牵著手的两人猛然一震,同时将目光定在交握的两只手上,然后像被电到似地抽回自己的手,不约而同地脸红了起来。
“咳!那个……跑、肥肥跑太慢,要是不拉著她,我们搞不好赶不及搭上这班车。”卫子齐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自己突兀的举动。
倪霏霏紧张地看著窗外,心跳一百,根本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,更别提面对他们。
“我又没有说什么,你那么紧张干么的啦?”那仔纳凉地走入车厢找位子,把那两个快被羞意淹死的人丢在身后。
卫子齐二话不说跟上那仔;都让那家伙说成这样了,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喊肥肥一句,省得那仔笑掉大牙!
倪霏霏杵在车门边奸一会儿,她深吸口气,做好心理建设之后才走入车厢,一颗头始终垂得老低,好像见不得人似的。
她走到那仔身边,一见他身旁坐了个老先生,回头看向隔著走道的卫子齐,发现他身边的座位空著,之前做好的心理建设一瞬间崩塌,心跳不觉又乱了起来。
“那、那仔,你……你跟卫哥坐啦!”她扯了扯那仔的袖子,感觉身后微微发烫,好似有道灼热的视线盯著她的后背,她的腿都软了。
“拜托-卫哥会晕车欸,你是女生,照顾晕车的人你比我行,当然是你去坐他旁边,我才不要跟他坐咧!”万一吐得他一身可就麻烦了,吐在肥妞身上总比吐在他身上奸。
“不会啦!”她压低的声音急躁了起来。“他吃过晕车药了,不会晕车了啦-”
“哪来的晕车药?”那仔瞟了眼脸色发臭的卫子齐:心里直觉好笑。
“我买的啊!”倪霏霏不疑有他,一派天真地承认了。
“喔~~”了然地拖长尾音,那仔陡地压低脸上的棒球帽。“我睡著了,什么都没听见的啦。”还夸张地打了声鼾。
“那仔!”袖子拉了又拉,眼见他一点都没搭理她的意思,反倒是他身边的老先生露出黄板牙对她一笑,害她起了满身鸡皮疙瘩,不得不硬著头皮走到卫子齐身边的空位坐下。
陌生老人还是保持距离的好,谁晓得他是不是个怪叔叔?“我身上有虫吗?”冶不防的卫子齐问了句。
“嗄!?”她惊跳了下,惊魂未定地拉紧手上的背包。“没、没有啊!”
卫子齐不再说话,将头舒服地靠上椅背,闭上眼假寐。
倪霏霏贴著走道边的扶手正襟危坐:心里叹了好大一口气。为什么她总是不知不觉惹卫哥生气呢?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!
铭器铭“喂,你们两个要睡到什么时候的啦?”无聊地枢枢鼻子,那仔早就背上背包,杵在走道上看著眼前那对睡死的“交颈鸳鸯”。
只见卫子齐的头斜靠在倪霏霏的肩上,而倪霏霏的头又斜倚在卫子齐靠在她危上的头上,这不是一幅“交颈鸳鸯图”是什么?两个人都“叠”在一块儿了!
“终点到了,你们再不起来我可要自己走人喽-”车上的人几乎都走光了,只剩下他们三人还赖著不走;当然,他是留下来看戏的。
“嗯……”感觉嘴角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下来似的,倪霏霏下意识地吸了口气,昏昏沈沈地扭动僵硬的脖子,连带地牵动卫子齐的头,令他不安地扭动了下,不霓更往她贴近了些。
“你们两个太过分了吧?有必要这么刺激我吗?”象徵性地多喊两句,那仔实在很想把这两个睡死的人丢在火车上,要不是碍於卫子齐醒来后可能剥了他的皮,他才不屑做这种棒打鸳鸯的蠢事!
“唔……”倪霏霏总算听到那仔的声音,她似醒非醒地冲著他傻笑。“那仔……你站在这里干么?”她说著说著,又有昏睡过去的迹象。
“别再睡了肥妞,终点站都到了,你们还要睡到哪一年的啦?”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捏人的机会,那仔二话不说地捏住她的圆圆脸,感觉像捏到圆滚滚的海绵蛋糕般软绵绵~~
哇咧!那么卫哥不是爽死了?简直像睡在水床上面的啦,难怪怎么都叫不醒!
“咦?你、说什么?”惺忪的眼再次撑开,倪霏霏总算能认真的听他说话。
“我说终点站到了,你们多睡了台北到树林这一大段,再不醒火车都要开走的啦-”开进休息站休息了。
“嗄?”感觉火车不再晃动,她这次真的醒了,吓醒了。“你怎么现在才叫我?快!快下……”她伸手想拉紧滑落的背包,这才发现肩膀上异常沈重,头一转,发现卫子齐居然靠著她熟睡,“轰”地一声,脸蛋瞬间灼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