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以为你跟他的感情够稳定了。”在美凤眼里,她和熊煜熙是一对令人忍不住称羡的金童玉女,她很期待能听到他们的好消息。
“是吗?”她和他已经好几天没在下班后见面了,不是他没到她家找她,也不是没试图利用窗户跟她互通讯息,只是她不想让自己的低潮感染到他,所以尽可能避着他。“我也不知道这样下去,好不好?”
他的前途无可限量,而她,却是卡在剃刀边缘岌岌可危;万一两人之间的事曝了光,会不会影响到他在公司里的地位和前景?她无法勉强自己不这么想。
“别这样!”察觉她的退缩,林美凤有些慌了。“你不是说有事要摊开来讲吗?我想熊经理会很乐意跟你分享任何心情,不论是私底下或工作上的都一样。”
“再说吧广她还得再仔细想一想。
“嗯,那你的设计图交了吗?”最近荆丽丽像疯了似地逼着所有人交图,看来急于在熊煜熙面前立功。
如果荆丽丽的目标是熊煜熙,她很担心单纯的沐沁汶争不过她;希望熊经理的眼光不是那么肤浅,他应该知道谁才是适合他的女人。
“交啦,你不也是?”她觉得好笑,早在昨天荆丽丽就已光明正大地搜走他们的稿件,连修饰的时间都舍不得给。
“希望她的老毛病不会再犯了。”那种行为比小偷还可恶,偏偏又没人治得了她。
“没关系啦,就当她肯定我的能力好了。”礼品公司何其多,她也不是非世峻不做,只不过做习惯了,她懒得重新适应新环境。
“你……”林美凤瞅着她,好半晌说不出话。“难怪逸样会说你没救了。”
沐沁汶笑而不语,然后,敲门声便响起来了。
“美风?”一个男人的头探了进来,原来是林美凤的先生。
“老公。
“嗨!”沐沁汶回头看到他,笑着打了声招呼。
“沐小姐。”男人腼腆地朝她点下头。“呃,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谈话?”他显得有点无措。
“没有啦,美凤在等你嘛,我们就顺口聊聊。”人的感觉真的很奇怪,几乎每一瞬间都在改变;她现在看他,已经不像那天第一次见面那般害怕,反而觉得他腼腆得可爱。“快回去吧,美凤,待会儿我也要走了。”她作势要拿包包,并催促着那对夫妻。
“嗯……那我们先走了。”美凤害羞地越过她,打过招呼后便跟丈夫一起离去。
呜——好幸福哦!
必掉所有的灯,她拎起包包,走出门后上了锁,才准备离开公司,却看见荆丽丽迎面而来。
“要回去啦?”荆丽丽下巴抬得高高的,故意彰显地抬起手上的碎钻金表,睨了眼指针的位置后,用鼻孔跟她说话。“很准时嘛,时间才刚过,整个设计部就跑得不见踪影了!”
“大家尽心工作了一整天,真的都累了,自然想回去早早休息,好储备明天工作的体力。”沐沁汶不卑不亢地应声,看向她的眼清澈无波。
以前她刚认识荆丽丽时,总觉得她长得好漂亮,既能干又会打扮,可以说是她心目中都会女性的代表;可事过境迁,她竟也觉得这个女人的面相似乎变了,变得不再那么美丽,反而充满令人厌恶的脸部线条。
人果然会因附加价值而改变对他人的看法,她无力改变,也不想改变,就这么顺其自然吧!
“哟,你是翅膀硬了还是找到靠山了?竟敢这么跟我顶嘴?”荆丽丽冷哼了声,犀利的眼神变得像蛇一般阴冷、歹毒。
“我不懂主任在说什么。”她撇开眼,真心不想将她难看的神色看进眼里。
“不错嘛!懂得闪躲对自己不利的问题了。”荆丽丽冷笑道。“不是听说你最近跟熊经理走得很近?很聪明,也很愚蠢!”想起那个男人三番两次让自己碰钉子,她就忍不住心火暗生。
“主任,”沐沁汶实在不想再跟她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。“对不起,我很累,想先回去休息了,再见。”她侧过身,想越过她走人。
“等一下!”荆丽丽蓦然出声留人。“招子放亮点,别妄想跟我荆丽丽抢男人,否则我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!”她完全以胜利者自居,摆明了终将熊煌熙手到擒来!
瞧她荆丽丽娇艳的脸蛋、狐媚的身段,还有男人无法抗拒的性感,就凭眼前这个干扁四季豆、生得平凡无奇的女人想跟她抢男人?下辈子吧!
沐沁汶深吸口气,强压住胸口不断冒出的酸水,冷淡而有礼地出声。“主任太高估我了,我跟熊经理没有丝毫关系,若主任真有心想得到熊经理,就尽避拿去吧!”
荆丽丽眯起那双媚眼,恶狠狠地瞪了她好几眼,然后秉持她一贯高傲的出现方式,嚣张地扬声娇笑而去,将沐沁汶一个人独留在公司的长廊上。
沐沁汶扶着墙面用力呼吸,她必须强迫自己不断地深呼吸,才能抑下心头那股不断涌出的酸涩苦味……
当她好不容易抬起头、挺起胸、擦亮眼,准备好再次面对现实时,在长廊的尽头迎接她的,是另一张愠怒的俊颜——
第七章
恍惚地被塞进车里,一路承受极高车速的折磨,待到达了公寓前欲开车门下车的沐沁汶,早就腿软得站不起身。
熊煜照下了车,用力地甩上车门,把她由前座拖了出来,不由分说地翻起她的包包,找出里面的钥匙,并箝着她的腰,半拖半拉地往她的套房迈进。
“我可以自……”
“闭嘴!”
完全不给她开口的机会,熊煜熙熟练地扭开门锁,长腿往后一踹,门板主动合上并发出巨大声响;接着他又拖着她进到客厅,将她往懒骨头一丢,回身锁上门,这才停下一气呵成的动作,冷着眼居高临下地睨着她。
沐沁汶虚软地闭着眼,连半句话都不想跟他说;这是报复他车开得过快的处罚。
“你没话跟我讲嘛?”撑了许久,熊煜熙终究成了落败的一方。
她紧闭双眼佯装入眠,脸色渐渐由苍白恢复些许颜色。
熊煜熙突然低咒了声,让沐沁汶有丝愕然;这是他头一次在她面前出言不驯,但她仍闭着眼不想理他,如果这样可以让他知难而退的话。
“你到底怎么回事?”不理他、不见他、不跟他说话。讽刺的是,他根本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,值得她这样对待他!
“你不要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,你要撑是不是?好,我就舍命陪君子,大不了跟你撑上十天半个月,我们谁都不准离开这里!”
他的脾气也来了!虽然他不常发火,但一旦发起火来,那强大的火力绝对是她所无法承受的;如果她够聪明,她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安身之道。
半大不小的套房就此陷入长时间的岑寂,除了两人略显浓浊的呼息之外,安静得令人产生耳鸣的错觉。
“时间很晚了,你该回去休息了吧?”直到时针走到十,两人撑了近四个小时之后,沐沁汶总算是愿意开尊口了,而且一开口就是赶他回家。
“你最好给我个理由,不然就算你放火烧了房子,我都不走。”他的声音像刚从冷冻库里拿出来的冷,跟冷冽的眼神相互呼应。
“你要什么理由?”她连哀悼自己心情的权利都没有吗?如果这是跟他交往的代价,那她宁可放弃。
“为什么不肯见我?”就算要判他死刑,也得给他一个足以令人心服的罪名。
“我心烦。”他要理由,她就随便给他一个理由,不过月兑离不了事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