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知道是他,多嘴!”莫沁涛喃喃诅咒,极想掐死他的好友。
“如果你只是觉得亏欠才坚持留在这里,我可以告诉你,不必了!是我自己蠢,一时鬼迷心窍相信女人,才会为自己惹来麻烦,与你无关。”说到“女人”这两个字时,莫沁涛特别咬牙切齿,引起夏染的好奇。
她注意到每当他提起“女人”这个字眼,总会自然流露出不屑的情绪,好似曾被深深伤害过。
是谁伤了他?她猜不出来,也无法想像他受伤的样子。
“既然话已经说清楚,你可以滚了,我不需要你留下来赎罪。”不必她猜测,不需要她关心,莫沁涛转过身就要她走。
“我不是为了赎罪才留在这儿,我留下来还有别的理由。”
偏偏夏染没那么容易打发,清亮的眼睛炯然亦不下于他。
“什么理由。”炯亮的只眼猛地眯成一条直线,莫沁涛很乐意听她还有什么高见。
“很好的理由。”夏染相当直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。“我留下是因为我喜欢你。”
“喜欢我?”对于她的说词莫沁涛不免呆愣。
“你喜欢我哪一点?”他敢发誓她绝对找不出好的借口来。
“呃……都喜欢……”临时被他这么一问,夏染果然想不起他的任何优点。
“见鬼!”他凶狠的口气告诉她不必麻烦想了,他自己心里有数。
“你根本不了解我,何来的喜欢可言?”还不是为了想留下才扯出来的鬼话,不值得一听。
“谁说我不了解你!”可夏染就要他明白、要他听。“我知道你其实心地善良,只是外表粗鲁了点……”
“我心地善良?”再一次打断她的辩解,莫沁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将她拖入木桶里,呛得她满口都是洗澡水,不住地咳嗽。
“又是你那不切实际的少女幻想在作祟,不过这回老子懒得理你。”不等她自咳嗽中恢复,莫沁涛即气呼呼地握住夏染的肩膀,受够了她自以为是的少女情怀。
他会教她认清事实!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调进我的营房?”他支起她的下巴轻问,俊绝的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,看起来分外危险。
“不……不知道。”夏染畏缩地回道,清丽的脸孔迅速胀红,心跳飞快。
“我想也是。”莫沁涛一点也不意外她那颗脑袋只挤得下自己想要的东西。
“我调你进帐的目的其实很简单,就是当妓女:当我一个人的专属妓女,你听清楚了没有?”他当着她的面冷酷的宣布正确答案,炯房的眼睛中不带丝毫温柔。
“妓……妓女?”唇边传来他炽热的呼吸,夏染几乎以为她听错了。
“不错。”可惜她没有听错。“你以为杨廷悠的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,就是因为他知道我真正的目的,且为你心疼。”他得意地看着她,扬起嘴角的邪恶模样,激起夏染强烈的反抗欲,也让她更加明白杨廷悠关心她。
原来那天杨廷悠脸色之所以突然翻白是因为他了解莫沁涛的诡计,害怕她被他欺侮了。
“好,我认了!就算是当妓女,我也认了。”欺侮就欺侮,谁怕谁?“反正我本来就是你的妻子,进洞房是天经地义的事,没什么好逃避的。”
她说得是慷慨激昂,莫沁涛则是听得眯起眼睛,掐紧她的下巴。
“好气派的说法,你以为我是他*的和你闹着玩的吗?”气到最高点,莫沁涛不禁口出秽言。
“谁……谁跟你闹着玩?”她的下巴被捏得好痛。“我是说真的……”
“真的?!”简直笑话。“你晓得什么是真的?!”
未经任何宣告,莫沁涛强烈的怒意倏地燃起,以更强的手劲儿抬起她的下颚,迎视他充满怒意的眼神。
“你自以为聪明,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。”他冷笑。“但是我告诉你,这才是真的,才是一个男人对待妓女的方式!”
来不及闪避莫沁涛冰寒的凝睇,尚无法从他阴冷的笑容挣月兑出来,夏染随即发现她的衣服在他残酷的言语中被撕去大半,漂流的水滴,浸湿她仅剩的中衣。
她无法合上嘴,这是她来此后第二次被他撕去外袍,两次都是同样粗鲁。
“别这样瞪着我,你不是说想当妓女吗?”显然她惊讶的眼神并未打动他的恻隐之心,反而更加深地戏弄她的决心。
“我……我不是……”她挣扎着解释,可他的手却相反的握紧,除了扣住她的下颚不让她动。
夏染的身体立刻因这拿捏得当的拨捻而战傈,几乎忘了到口的话。
“你不是什么,夏染?”
“你想对我说什么话,嗯?”他一边对着她的耳朵吹气一边忙着剥掉她的中衣,让她和他一般赤果。
“我……我不是……妓女。”猛然接触到他浓密的胸毛,陌生的快感使她娇喘连连。
“我刚刚……说的……只是一时气话。”可他不是,他是在生气。
“该死!”瞧见她不在乎的表情,他气得诅咒,“我在暗示你是妓女,难道你一点都不生气吗,还能跟我嘻皮笑脸?”敢情她听不懂人话,还是他说得太含蓄?
“我不是嘻皮笑脸。”只是感觉很好,没有必要生气嘛。
“去你的!”他简直拿她没辙。“老子懒得再跟你玩了!‘他是白痴才会耗在这里陪她玩挑情游戏,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。
“你要去哪里?”见他真的起身,夏染才惊慌地发觉不对劲。
“去找真正的妓女。”莫沁涛边套上衣服边撂话。“毕竟这个营区里到处有我的女人,没必要和一个业余的妓女穷搅和,你说对不对?”
他很努力地伤她,而他也真正做到了。夏染晓得营区的后面就住着一堆营妓,专供唐军解闷之用,而莫沁涛,毫无疑问便是最受欢迎的客人。
想到他的言词,想到他的行为,夏染当真流下了泪,难以克制地大吼。
“为什么?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?!”她无法理解。
“我都已经这么努力了,为何你还是不能接受我,为什么?”
就算是最冷硬的汉子也会被她的努力不懈感动,可是为什么唯独在他的眼里她是个傻子。
她不懂,恐怕连莫沁涛自己也不懂,看着她的泪水如珍珠般掉落,他不禁心自问。
她不够努力吗?不,她够努力了,就是因为太努力了,所以他才可以感觉到自己内心那片城墙正在慢慢松动,转眼就要被攻破。
真可笑,他不怕上阵杀敌,不怕西州刺史的威胁,可却怕眼前小女人的决心,那使得他如小丑跳梁,不知所措,而他憎恨那种感觉。
“再过三天就是最后的期限。”即使她的眼泪确确实实揪紧他的心,他还是痛下决定,“你若交不出三十件胯袍,就按照约定给我滚回京城去,其余不必再说。”语毕,他头也不回地走出营帐,让夏染自己去承受心碎的感觉。
反观坚强的夏染,却是在他走后的第一时间抹去泪珠,以更顽强的意志力对着莫沁涛的背影默默发誓——我一定会如期赶出来的,莫将军,你等着瞧!
幽冥的战火点燃于两个人之间,究竟,谁会赢得这场战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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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子时,星子高挂天际,清爽的夜风带来些许凉意,驱走白天的高温,辉映着皎洁的明月,将夜空的光芒分送入寂静的帐内。
这是仲夏的子夜,没有人在乎究竟是谁打赢了白天那场仗,只在乎床上的人儿是否酣息。
悄悄走进帐幕,莫沁涛的脚步就和帐外的月光一样轻盈,总是粗哑的呼吸顷刻间变得宁静,和天上的星子一道偷窥床上安睡的人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