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哥,你想想办法吧!再不阻止大哥就要出人命了。”靖伟极为担心地探头看向练功夫的广场,为那些可怜的子弟兵哀悼。
“我也晓得呀,但我有什么办法可想?”靖齐也十分同情那些被送来靖家堡受训的倒楣鬼,烈日之下还得接连著操练,可怜哪。
“可我们再想不出个法子来,往后就没人敢将子弟送来靖家堡受训了。”代人训练子弟也是靖家堡的财源之一,万一要是传出不好的声誉,日后这条生计可就断了。
“别吵嘛,让我想想看……”
老实说,靖齐的头很痛,靖家堡之所以能够在江湖上屹立不摇,靠的就是名声。如今他大哥因自身的情绪不佳,发泄不了挫折转而虐待被送来靖家堡受训的江湖新兵,若是这些子弟兵忍受不了严苛的对待,回去告上一状,那么靖家堡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。可是,自从他大哥当日在西厢房受挫之后,他又拒绝跟任何人说话,这可怎么办才好呢?!
“有了!”靖齐的脑中忽然灵光乍现,心生一计。
“二哥,你想到什么好法子了?”靖伟跟著靖齐的用力一喊跳了起来,抓住靖齐的衣袖问。
“大哥不跟人说话,我们就逼他说话。”他们刻意避不见面,他就想办法让他们见面。
“怎么逼?”靖伟很好奇二哥那颗脑袋又想到了什么好主意,他大哥避著春织已经很久了,恐怕不好下手哪。
“附耳过来。”靖齐抓住靖伟的耳朵将他拉近,两个大男人吱吱喳喳了一番,只见靖伟不断地点头。
“好、好,真是个好主意。”靖伟点头如捣蒜,靖齐一脸贼笑,两人就这么说定……
***
两天后,一个微风轻暖的清晨,天际刚露出曙光,春织和靖轩的门缝里各塞进一张纸条,约定吃过早饭后花园见。两人都对著纸条发愣,各有不同的反应。春织是眨眨眼睛,看向门板,著实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想到开门寻找送纸条的人,无奈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。
靖轩同样也是呆愣,只不过他的反应中多了那么一点期待,少了一点生气。
这个婆娘终於也知道不对,前来认错了。
轻握住手上的短笺,靖轩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容,心跳无法克制地加快。他轻轻咳了一下,稍稍控制自已过於兴奋的情绪,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,晃至后花园。
春织也在同一时间来到后花园,只不过她聪明了点,真的吃过早饭才来,不像靖轩傻傻地空著肚子,还得装出一副吃得很饱的模样。
两人就在花丛间见了面,隔著一段距离停下脚步互相对看。而此时,初夏的阳光渐渐透露出暖意,夏蝉开始呜叫,自树梢撒落的光点照耀在地面上区分出光影,无意间隐藏住躲避在其中的两个红娘。
“二哥,他们两个真的碰面了耶。”躲在浓密的树丛中,靖伟尽量用气音说话。
“废话,你当我这主意出假的呀?”靖齐也用气音回话,两眼贼溜溜地观看前方的动静,伺机而动。
这就是靖齐想出来的鬼主意——约他们见面。
“可是他们两个都不动耶,怎么办?”靖伟有点担心,瞧他们两个定格的模样,活像舞楼里那些演僵尸的跑龙套,既不精彩又没效果,确实挺教人担心的。
“这……也许等一下就会动了。”靖齐也没把握,难不成他们两个打算就这么互相凝睇一辈子,让他和靖伟躲在树丛中变成干尸?
所幸,他俩没有靖齐想像中坏心,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
“你……咳!”头一个打破沈默的人是靖轩,所谓男子汉大丈夫,他当然得先开口。
“嗯?”春织偏头微笑,鼓励靖轩继续说下去。
好久没看到她的笑容了,想来真是有些怀念。
“我……我接到你写给我纸条了,很高兴你终於想通,来跟我道歉。”想念她的笑容之馀,靖轩可没忘记西厢房里发生的事。
“可是……我没写纸条给你呀!”春织有些莫名其妙。
“你没写纸条?那你干么来后花园?”靖轩不敢置信地摊开手中的短笺,上头明明有她的署名。
“因为……我也接到一张纸条,叫我吃过早饭来这儿。”春织也把纸条拿出来,交给靖轩比对。
靖轩拿起两张纸条一看——用词居然一模一样,都是写著:我后悔了,请你原谅我。只不过一张有签名,另一张没有签。
靖轩当场黑了睑,原来他被耍了,她不是真心想道歉,而是被某人拙劣的阴谋给拐到这儿来。
“人家叫你来,你就来,你到底有没有大脑啊,万一被人拐了怎么办?”该死的婆娘罪加一等,居然敢抱著一张没有他签名的纸笺便和人私会。
“我……我没有想这么多。”春织糊里糊涂的喊冤,弄不懂他干么这么生气。
“我拜托你多想想,你是非得把我气死才甘心吗?”靖轩气得七窍生烟,躲在树丛中的靖齐也一样。
“我不是叫你要签名吗,你在搞什么鬼?”靖齐一面粗里粗气地痛骂靖伟,一面小心留意不被发现。
“我……我忘了嘛。”靖伟嘟起嘴哭诉,他只记得将短笺塞进春织的门缝里,却忘了签上靖轩的大名。
“这下子可好,大哥的醋坛子打翻了,更难收拾了。”只不过他大哥这醋坛子翻得有些莫名其妙,连个影子都打不著。
“这可得怎么办才好?”靖伟简直快哭出来了,都怪他这颗不中用的脑袋。
“不怕,幸好我早有准备。”靖齐发出得意的阴笑,自身后拿出预藏好的小竹篮,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。
“我早料到事情不会这么顺利,你等著瞧好了。”既然第一著棋失败,那么他只好采取包激烈的手段,务求成功。
靖伟不晓得他二哥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,不过他相信一定是非常有效的办法
“事到如今,咱们只好丢蛇了!”靖齐边下决心边自竹篮中掏出一条长长的无毒蛇。
“嚇!”靖伟差点被这天外飞蛇吓出树丛,泄漏形迹。
“二……二哥,”恰巧他对蛇过敏。“你确定要这么做吗?”丢蛇这招是很猛没有错,但不嫌太那个……
“你来丢。”靖齐才不管会不会太怎样,直接把蛇扔给靖伟,自己则担任起发号施令的工作。
“我?!”靖伟冷不防地接手这条冰冷的蛇,吓晕之馀只好反射性的把它往上丢。
砰一声!
来不及喊准备的靖齐根本还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,但见他头顶上的蜂窝就这么砸下来,冲出满天蜂。
靖伟这笨蛋,他哪里不好瞄,竟相准他们头上那棵筑著蜂巢的大树丢!
没时间骂人,也不敢喊救命,靖齐和靖伟就这么抱头鼠窜自动现形,狼狈逃离树丛,躲避紧追不舍的蜂群。
一直僵持在原地的春织和靖轩,没被他们突然冒出来的身影吓到,反而被他俩逃命的举动给搞得啼笑皆非。
“他们……在干么呀?”春织一睑愕然地看著靖齐和靖伟远去的身影,彷佛看见两只火烧的猴子跳个不停。
“撮合我们。”靖轩抱著发疼的额头猛叹气,不晓得该拿他那两个弟弟怎么办。
现在他终於明白,原来这一切都是他那两个弟弟搞的鬼,难怪纸条上的字迹那么丑,他早该发现才是。
“他们为什么要撮合我们?”春织实在搞不懂靖齐的想法。
“你相信吗?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。”听见她无厘头的问题,他的头更大、更想叹气。
“真的?你好聪明哦!”春织有些惊讶、有些崇拜地看向靖轩,觉得似乎一天比一天更了解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