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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爱情≠结婚? 第18页

作者:卫小游

“康洋,我们永远留在这里永远不要回去。”

这里是人间的失乐园,在这个地方,可以不计较谁爱得多,谁爱得少?可以不管未来如何,甚至可以不问彼此的名。我真愿意相信爱情在这里能够直到永远。他笑而不答,一双眼盛着足以将我溺毙的满满爱意。

我闭着眼,趴在他身上,享受着海风与阳光。

舒服地叹了口气,我呢喃:“康洋,我已很满足,我永远不会忘记你。”

很多人一辈子连爱是什么也不知道。曾经深爱过,已经足够。

收假回来,我迅速进入平时备战状态,一切运作恢复正常,上司直呼“万幸”。

“杨小姐,请看这个。”晓君拿着一本杂志出现,翻开其中一页。

我瞥了一眼上头的俊男美女,笑问:“晓君,你想告诉我什么?”

“康洋不只是酒吧的老板,他是冠亚集团的少东,前不久已和环球金融的千金订婚,婚期就在下礼拜。”晓君怕伤了我,含蓄地道:“杨小姐,衷心希望你们只是朋友之交。”她近在我身侧,我一切活动都瞒不了她。

“如果我说不是呢?”我与康洋,不单单只是朋友。

“早日忘了他。”晓君劝我。

我摇头。“不可能,回忆太美好,忘记多可惜。”

晓君急了。“但是他骗你……”

我道:“他没骗我。”

她悲愤有加。“我替你不值啊。”

我仍是摇头。“我觉得很值得。”

“值得?”晓君怪声道。

我笑道:“是的,很值得。”我们有过的一切十分美好,在最美丽时结束,是爱情最好的结局。

我谈了一场美丽的恋情,感觉非常满足。像是找到过一双合适的鞋,穿它去看电影。虽然这双鞋坏了、旧了,但美好的回忆依然不褪色。晓君呆住。

她不懂,我知道。

但无所谓,这原不关她的事,她有自己的人生要走。

那么,后来呢?

这么美的一场恋情却不能有所结果,看在许多人眼中,都深感抱憾。

我不知道故事是怎么流传出去的,每回有人听到这里,便来追问我——“后来怎么样了?”

或者更有多事者,不甘心“此情可待成追忆,只是当时已惘然。”硬要替它添上一个结尾,内容大要无非是——

康公子抛下亿万家产及未婚妻,为追求真爱,与本人私奔结婚,生下一堆女圭女圭,最后终于得到康家谅解,重回豪门,一家人重此过着幸福怏乐的日子。

多无趣!我回以冷笑。

后来怎么样了,干卿何事?

警告诸位别企图用番茄丢我,否则可有人会找你拼命喔。

不信?

好,有胆咱们试试。

我拔嗓高喊:“陆承信快来人,有人要欺负你亲爱的老婆!”

第九章

♂承信:你是天上的星!

假期回到家,亲旧围在客厅里搓牌,我将鞋月兑在玄关,打算悄悄上楼,不想惊动牌桌上的人。

妈眼尖,瞧见了我。

“承信,你要何时才要让妈抱孙?”

“妈还年轻,不用急。”我忙应承。

“承信,你中意什么样的女孩,姑妈替你牵个线如何?”

“不敢烦劳,怕姑妈白忙。”我诚惶诚恐。

“承信,你老大不小了。”

“谢谢关照,我忙于研究,晚几年成家也是好的。”我笑道。

“承信,你是不是不打算结婚了?”

我说:“怎么会?大概是缘分还没到吧。”

“这孩子老实得不像话,都快三十了,不见有来往对象,真令人着急呀……”家人常这样说。

“不怕不怕,好酒沉瓮底嘛。”善心的邻居说。

愧不敢当,还是悄悄退到一边,免得逢人再问起,让人为我婚事操心。

我陆承信不过是一名大学副教授,即使明年升了等,仍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。联考、甄试;助教、讲师……一路走来,从读书到就业,每一个步骤无不按照规矩。像我这样的男人,街上一把捉,要将我这个人“推销”出去,肯定要费一番大工程,劳民伤财,不如还是躲回研究室,整理未完成的研究计画来得实际许多。其实我不真如他人说的那样老实。旁人雾里看花,总不比本人亲自现身说法来得清楚。

我不是没有遇见过喜欢的女孩。

曾有一个女孩子,笑起来时,两颊露出一对小酒窝,煞是可爱,让人瞧了心情愉快,没有负担。

我看着看着,看了许久,不知不觉就喜欢上她的笑。

时历多年,我一直以为我忘了她,直到前阵子一个高中同学联络到我,提起她的事,我才发现原来我从不曾将她自记忆里抹除。

多少年来,她的笑容就在脑海中伴着我,日日夜夜。

这女孩有个好名,她叫双喜。

双喜临门,喜气洋洋的,当时班上同学多如此叫她。

那时她坐在我斜前方一个座位,爱靠着窗,上课时常不专心,功课却名列前茅。

时常自书本中抬起头,静静看着她秀美的侧脸,恍恍惚惚宛如过了一世纪,又宛如方一觉晓,时间飞快。

她撑着肘时,像罗丹所塑的沉思者。

一张脸宜喜宜嗔,但笑的时候多,怒的时候极少,我不记得她有过什么悲戚的神色。她生性大方开朗,令人印象深刻。

回忆一被勾起,才知道原来记她那么深,记得她当年一颦一笑,记得她当年青春如花。

我深深切切记得她,但她已忘了我。

“承信,星期六的事,别忘了。”妈打电话到我研究室。

我满脑空白。“星期六……什么事?”

“你秋桂姨替你作媒,不要跟我说你忘了。”

有这回事?居然没半点印象!

翻到周六行事历,我忙道:“妈,星期六不行,我有一场演讲。”校外单位邀我在教师会馆主讲“社会大学与终身学习”。

“演讲?上回怎没听你说。”

“你没问啊。”

上回我们母子俩联络是什么时候?大抵是大半夜凌晨两点,家中牌友散去,妈才打电话来扰眠——也许就是那时与母亲大人定下的不平等条约。

醒来就忘,以为是作梦,没想到竟是真的,现在债主已来要求履行,也只能叫苦,装不得傻。

“几时能结束?”

“下午四点。”这只是预计时间。

“得,你五点赶到使行。在重阳路歌德西餐厅,记得穿正式一点的西装……”

“妈,我不想去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趁早,你替我推了这件事。”

“承信!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你什么?你秋桂姨都已经跟对方约好了,怎么能推?你想让妈丢脸啊?”

“当然不是……”

“还是你已经交了女朋友?”

“没有……”

“那还说什么不?承信,男大当婚,妈老了——”

我叹了叹:“好吧好吧,随你安排。”

妈的年龄比我大,所以她照惯例胜了这一局,满意地挂了电话。

周六下午,来听讲座的人意外的多。

听众反应十分热烈,问了许多问题,不得不延长时间,直至结束后,仍有意犹未尽的感觉。

主办单位邀我餐叙,我本欲答应,猛然想起答应老妈的事,惊出了一身冷汗。

“现在几点钟?”

“四点五十分。”一位主办单位的小姐道。

大糟——“真抱歉,我待会有事,必须马上离开。”要是晚到铁被妈剥皮。

匆匆离开会馆,外头昏暗暗的一片,雨水大珠小珠。原来在演讲期间,已经开始下起雨来。

我出门时天气尚佳,教师会馆离教师宿舍颇近,便散步而来,没带伞,没想到会变天。

雨势颇大,我站在骑楼下,忧虑不已。

“陆教授,请用这把伞。”有人追了出来,拿了一把伞傍我。“教授要往哪,需不需要送你一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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