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啊,刘先生,舒小姐她没有哭,反而故作轻松的交代我把东西送回来,笑着说一切都结束了,现在物归原主!她难过的模样是在跟我讲完转身要走的一刹那,被我不小心看见的。”
老王中肯的描述着,总有份同情荡漾在语气间。
“如果我是你,一定会试着去听她怎么解释,说不一定事情根本就很单纯。况且,你跟舒小姐也相处好几个星期了,你不相信她,却宁愿去相信一个突然冒出来老头子讲的话,实在说不过去。”
刘莫奇叹了一口气,疲倦地道:“别再说了,我累了。”
“哦。”老王乖乖退出房间。
刘莫奇盯了盒子好一晌,犹豫片刻,才靠过去打开大型纸盒。
他首先拿出的是那袭黑色礼服……
两人在柔和水晶灯下摇曳生姿、翩翩而舞的情境依稀映在眼一则。
“可惜的是,从今而后,恐怕再也回不去那段时光。”
他思绪深邃的呢喃,再拿出他送给她的两条珍珠项链。他还记得他为她戴上时,红云飘上她脸颊的模样。
“原来都是谎言,活月兑月兑耍了我一顿。”
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冷硬,放任握着项链的右手颓然垂下。
闪着迷人光彩的珍珠应时摔入地面,发出清脆的响声,他却出奇冷淡地跨过它们,看也没看一眼地走了……
第九章
三个星期后
舒晨光的长发卷成大鬈,一丝不苟地盘饰在头顶,搭配紫仁丹紫色花村,再换上一袭古典知性白纱礼服,让她摇身一变,成了成熟妩媚的小女人。
钟如君拿着粉扑拚命在自己的脸上拍打,非得将自己脸上的粉,铺得漂漂亮亮才肯罢休。
“晨光,你衣服穿好了没,动作那么慢,礼车就快到了,小心出不了门!”
舒晨光配合地抿了一个笑,虽然不快乐,仍然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。“我都好了,随时可以出门。”
“今天对我来说,是一辈子最重要的日子,你要是害我出不了门,你就完蛋了!”她凶巴巴的警告。“来,快帮我看看我的发型有没有坏?礼服有没有哪里不妥?”钟如君也是一袭别具特色的白纱礼服,不同于舒晨光的是,她的发髻后方多了一条长长的头纱。
在这样一个十分重要的日子里,真正的主角其实是她!而舒晨光只是伴娘。
“都很好,没问题。”舒晨光仔细端详她。
“那就好。”她匆匆忙忙替自己戴上手套。“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忘了拿,我打电话去问我妈她们看看那些喜饼、汤圆什么的,都弄好了没有?都是你啦,我结婚的大喜日子还睡过头,让我从隔壁巷子拖着这身礼服大老远跑来这里替你打扮?忙死我了!”
钟如君一边念,一边走到房间的另一边拨电话。
“卡!”电话接通。
“喂。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沉的男音。
“喂,爸,是我啦!我们这边结婚礼服都弄好了,马上就回去,你们那边准备得怎么样?礼车来了吗?”
电话以感性的嗓音回应道——
“我不是你爸,你打错电话了,小姐。”
“啊?!”钟如君呆滞地眨动眼皮。
“你打错电话了。”见对方似乎意会不过来,刘莫奇在电话那边,好整以暇地再重申一遍。
“对不起!我打错电话了!”急急忙忙说了句,钟如君赶紧挂电话。
“有没有搞错?我竟然会打错电话?!”钟如君难以置信地咕哝。“还叫人家『爸』?!真丢脸!”
按了几下切断钮,她重新拨数字。
“喂!”电话一接通,她便出声。
“喂。”
对方一出声,钟如君的嘴角马上抽搐样地颤了几下。“又是你?对不起,我还是打错电话,打扰了!”
她急忙挂上电话,两手按在电话上,莫名其妙地瞪着。
“怎么可能?”她再打!
嘟——嘟——嘟——
“卡!”电话被人接起。“喂,哪位?”
这不是真的吧?又是那个男的!
钟如君错愕的地看着话筒,一副撞邪的表情,她把脸往旁边转了一下下,深吸一口气——“晨光!”她拉开嗓门,叫了出来。
刘莫奇瞬间震了一下,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?
或者,只是刚好同名的人!
舒晨光……不可能是她,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。
“什么事?”忙着穿鞋的舒晨光微微抬起头来,一脸不解的看她。
“你家的电话有古怪,我连打三次,三次都打错!太奇怪了!”
舒晨光想起以前的经验。“哦,对了,我忘了告诉你,从我这里要打你家的电话都会打错,屡试不爽。接电话的人,是不是一个男的?”她问。
“是啊,满年轻的!”
“那你快把电话挂断了吧,那个男的是变态,以前我打错时,他还问我要不要他月兑内裤。”
“恶心死了!”
钟如君的脸色大变,飞快地把话筒丢回去,亏她还握在手里握了那么久,不晓得被偷听了多少对话。
嘟!嘟!嘟……
听着耳边频率不断的电话声响,刘莫奇脸色大变,飞快地在脑中拼凑这些破碎、不连贯的讯息。
他慢慢回想起关于一两个月前,连续两个晚上的电话内容。
他的确对那个打骚扰电话来的女孩讲过月兑内裤之类的恶作剧言词,也确实被她骂了无数次变态、无聊男子,换言之,这通电话的的确从同一个人家里的电话拨出来,而她若是舒晨光……
一幕幕的画面在他脑中急闪而过——
怎么,难道你不想嫁个有钱人吗?
都跟你说有钱人不会看上我们穷人了,你还问什么问啊?
那你希望嫁的对象的条件是如何的?
我们要相爱,我能带给他快乐,他也要能带给我快乐,这样才能作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夫妻。没有钱没关系,我只要能一起同心协力的组一个温暖的小家庭,家里有我们一起买的家具、电视、椅子……然后,两个人可以肩并肩地靠坐在椅子中,看着窗外的月光谈朋友、谈家人,谈生活中琐碎的小事情……
这就是相爱?!
不然呢?
我喜欢你,想跟你在一起。而每次当我看着你时,令我感动的是你的温柔,你独特的气质,是你轻而易举就带给我的快乐,却从来不是金钱!
我不相信。
拜托!
你敢说你从没妄想从我这里挖走一百万?
我当然敢啊……
你敢说你接近我不是别有用心?
什么别有用心,我不懂!别把我想得那么坏,我不要你的钱,不要你的一百万,钱对我来说永远比不上你重要!
是吗?
当然是!你绝对不知道,在我心里,比起大叠大叠的钞票来,更令我心动的是和你都眉并肩的靠坐在椅子中,看着天台上的月光谈朋友、谈家人,谈生活中琐碎小事情的念头。拜托……请你相信我好吗?
请你相信我好吗……请你相信我好吗……
“谈朋友、谈家人、谈生活中的锁事……”
他的心跳慢了半拍。
她们分明是相同的一个人,拥有对爱情相同的期许。
舒晨光或许可以城府深沉的在他面前作戏,把单纯的女孩子扮得极为传神,却没必要去对一个变态男子演戏。
难道他真的误会她了?
刘莫奇完美的嘴唇抿成一直线,眉心深深拧聚在一起。
瞬间的动摇令他的心猛然一揪,他仿佛体会到舒晨光一直苦苦追在他身后的苦涩心境。
而那种感觉好痛,痛得心如刀割。
他……做错了吗?
他无法确定,但他知道,这段日子来,他不好过
“刘先生,时间差不多了,我们可以到饭店去了。”
老王开门进来的动作,霍地打断他的思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