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错爱之偿还篇 第13页

作者:惜之

“要是能加点鸡油,笋子会更好吃。”下意识地,曲无容自言自语。

她的话,再度揪紧他的心,为什么她的表情动作,连不自觉出口的语句,都像颖儿?

发现他发呆,她问:“怎么了?”

“没事。”宇渊答。“我说了自己的故事,礼尚往来,是不是该轮到你来说?”

“好。”她偏头想想后,点头。

他替她添一碗热汤,放在旁边待凉。“慢慢说,别烫了口。”

“我的女乃女乃爷爷和一般人家的不同。”她的故事开始了,那是坠崖之后的事。

“哪里不同?”宇渊问。

“他们爱比赛。”

“比赛什么?”

“我生病的时候,他们比赛谁的药方先把我治好;他们做菜,拉我当裁判,评判谁的手艺强;他们教我医术,再轮流考我,看谁教的方法我记得多,他们无时无刻不比赛。”

“爱比赛的夫妻,的确特殊。”

“两人比赛,女乃女乃老输,一输就翻脸,爷爷得哄上老半天,那种哄啊,很累人。”说到此,她忍不住咯咯轻笑。

“怎么累人?”

“爷爷要不采来满篓鲜花,在茅屋前插出女乃女乃的小名;要不就吞月亮丸,把自己弄成大猪头,扮小猪逗女乃女乃开心;有时候,还得到外头抓几个坏蛋回来,唱大戏娱乐女乃女乃。我建议爷爷干脆在比赛时放水,让女乃女乃赢几回。”

“他放水了?”

“不,爷爷说,女乃女乃喜欢的不是赢,而是爷爷愿不愿意倾尽全心,哄她高兴。”

原来他赢,为的是哄妻子开心,这般款款深情,多感动人。

他们相视而笑,不知不觉,距离拉近。

后来,他告诉她宫闱间尔虞我诈的鲜事,商场上耍心机不成,反沦为笑柄的趣事,从黄昏说到黑夜,两人都意犹未尽。

这天,他在不知觉间卸除她积压多年的恨。

第五章

她还是住进靖远侯府了,原因很多,比如俊扮哥和俏妹妹需要多一点机会,比如不尊奉懿旨会被杀头,比如为了……为了那个等不到人索命,却夜夜看见悲伤眼睛的男人。

念头转过,她想通了。

是命运吧,命运注定他们分离再相聚。

那年,她若不掉落谷底,不碰上爷爷女乃女乃,回光丹根本无人可解。坠崖虽心痛,却让她捡回一条命,让她有机会变成曲神医,救起许许多多性命。

老天要她长命百岁,却要他成为皇太子的左右手,他们各有各的使命,五年来,他们都做了不少事。只是啊,老天不允许他们在一起,既然天命难违,她只好违心。

躺在床上,曲无容侧身,桌边烛火摇曳,晃着冷刚绳索上的身影。

他也睡不着?

“冷刚。”她抱住棉被轻问。

“是。”他维持着一贯睡姿,眼皮没睁开。

“俏妹妹的话没错,你不该对她生气。”她主动挑起话题。

他不答,闭上眼睛。

“公平点,我的秘密全说予你了,你多少回馈一些。”

他仍缄默。曲无容以为自己够安静,没想到碰到一个冷刚,比她更冷更刚硬,相较之下,倒显得她温柔善良了。

“我以为对你而言,我已是朋友,而不是恩人,没想到,你仍对我心存防备。”她用上激将法,不知对他有无用处。

他睁眼。

这代表,他有一丝动摇?

“说说吧,你常赞我聪明,也许我能提供意见。”

手支后脑,他先是叹了口悠长气息。

“是我的错,我没上她家迎娶,那夜,我留了封书信给家人,就带了剑离开。”

“对女人来讲,这是很大的耻辱。”新婚日新郎不上门,活生生的遗弃,摊在众人眼前,何等不堪?

“我知。半年后,我听说家乡闹大水,赶回家乡探望,方知家没了,爹娘在大水之后,染上瘟疫,重病双亡。之后,我四处打探妹妹的下落,没人知道妹妹怎么了,于是……”他停顿。

“于是如何?”她催促。

“我硬着头皮找上姚家。”

“姚家?俏妹妹姓姚?”

“对,她叫姚红衣。”

姚红衣,难怪她一身红衫红裙。

“红衣家居高处,分毫无损,她告诉我,我妹子为筹措父母医药费,卖身为妓。我怒责她,为什么不帮我妹妹一把,她冷笑问:‘我有什么义务相助冷家人,他们又不是我的亲戚?’

我怒极,甩了她一巴掌。然后,我四处寻访妹子的下落,终于,我在邻县找到一名投河自尽的青楼妓女。”

“是你妹妹?”

“是的,她的尸身已腐烂不堪,但我认出她腕间的玉镯,那是我给她买的礼物。埋了妹妹后,我专心寻访弑师仇家,我报仇了,却身受重伤,倒在路边时,姚红衣的话句句敲着我脑袋。

倘若我不上山学艺,就不会惹出一身江湖事,我会成亲、会留在家乡,大水来犯,我不会留下年稚的妹妹应付她应付不来的大事,从一开始,我就错了……”

“然后,我救了你,你执意跟在我身边,是因为我无条件为穷人看诊?”她让他想起亲人。

“是,除此之外,你与我妹子同龄,一样赢弱,需要人保护。”

原来啊,他将她当成无缘的妹妹,难怪守护她,像母鸡带小鸡,片刻不离。

“冷刚,你该耐心点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你该让我把故事听完,不要急着带我走,说不定,我现在就能告诉你,为什么姚姑娘不出手相助。”

“她在报复我,恨我当年抛下她,离乡远去。”

“别那么笃定,女人心不如你想的这般容易。”

“姑娘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去谈谈,把姚姑娘的心思给谈出来,就我所知,姚姑娘是个……”

曲无容话未说完,冷刚跳下绳索,护在房门前。

片刻,门板传来敲叩声,冷刚出房间应门。

门开,宇渊站在门外。

“夜深了,侯爷何事?”冷刚冷得教人难受。

“曲姑娘身子可安好些?”宇渊不请自入。

“不劳侯爷费心。”

冷刚抢身挡在前头,不让他进屋。

“我当然要费心,曲姑娘明日还要替公主脉诊。”他语句带笑,眼角却挂上冷然,他不喜欢冷刚的过度保护和占有欲。

“姑娘明日必会准时替公主看诊。”

冷刚双手横胸,表明此处不留爷,可宇渊偏想留,扇子啪地打开,扇出几许凉风,镇压冷刚的火气。

“我见曲姑娘一面就走。”

“姑娘已经睡下,请侯爷勿打扰。”他声声拒绝。

“我方才听见你与曲姑娘的对话声,姑娘尚未休息。”

他也是习武人,冷刚听见他脚步声,跃下绳索,而他,一样在远处便听见他们对话。

“侯爷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?深夜到访已然不合宜。”

“难不成冷公子是女子?否则怎能与曲姑娘同处一室?”两人针锋相对。

他们同处一室已是三年多的事,轮得到钟离宇渊现在来挑剔?

他们的“说论”声越提越高,高得房里头的曲无容忍不住摇头轻笑。掀开帘子,她走到两个男人中间,一手一个,推开两人。

面对宇渊,她问:“侯爷见着无容了,请问还有他事?”

他没答话,直觉伸手触向她额头,然冷刚动作比他更快,架开他的手,把曲无容拉到自己身后。

曲无容来不及反对,只见宇渊身法快捷,如一阵风般欺来,瞬地锁、打、刺、戳,招招喂向冷刚。冷刚低头避过,但对方变招太快太奇,只一瞥之间,曲无容已让宇渊抢到身后。

她是香肉吗?人人抢!

“侯爷逾越了。”曲无容在他背后说。

他但笑不语。

“姑娘需要休息。”冷刚说。

“曲姑娘已经在床上躺了八个时辰,该起来活动活动筋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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