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有一双美丽的眼睛,能看得见你的好。”
子翔有同感,点头。
“她再矮也无所谓,反正有你,她不必独立撑天,选择你、爱上你,是她最聪明的地方,有了这个小聪明,其他部分再笨也无妨,子翔,我祝福你。”
“更需要祝福的人是你,你打算和纪骧继续耗下去?”
耗?真伤人的说词。
之前她还乐观想象,芃芃获得幸福,她便有了机会,只要吕捷够爱芃芃,她便能赢得纪骧的心。
但他说了,他们不必为彼此负责承担,他们之间……呵,有一道永远跨不过的界线。
“说不定芃芃很快就回来了。”
到时,她不必干耗,纪骧得到爱情,她得享自由,很公平,两人都有礼物。
“芃芃回来,你就退让?”看来央央比他的女人更笨。
“假使纪骧对我有情,他不会允许我退让;如果他对我无心,就算我在他身边,他仍然无法领会我的可贵。
留下,是因为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得到他的爱情,哪一天芃芃回来,他自会做选择,不管我退不退让,结果都一样。”
懂吧,重点是纪骧,而不是无关紧要的第三者。
“你很爱他?”
“对,从第一次见面时开始。”她实话实说。
“后不后悔。”
“有点。”
“我替你介绍新对象,他们不比纪骧差。”
曲央苦笑,“不了,能从头来过,我要选择不认识爱情。”
“对以后,你有没有打算?”
“计画一向赶不上变化,再说吧!我先过去纪骧办公室。”
“别对他那么好,他不值得。”子翔语重心长。
“值不值得的分野在哪里?”她拒绝不了纪酿,就像她拒绝不了失速的自己,继续沉沦。
“不管怎样,有需要一定要找我。”他握住她的手说。
“不必了,我能把事情处理得很好。”她不是弱女子,她是济世救人的大医生呢!
“我到底足不是你的朋友?”
“是。”
“比‘普通朋友’更高一级?”他摆明了讽刺纪骧。
“是,比‘普通朋友’更高一级。”
“那就对了,朋友能两肋插刀,要是你有困难不找我,我会找两把刀插在你身上。”
为朋友两肋插刀怎是这样解释的?曲央轻笑,挥挥手,走出子翔的视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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敲门,她没等纪骧反应,推门走人。
曲央隐藏心情,笑容可掬,假装没听见他伤人话语。
“心情不好?”她巴结地走到他身边,笑脸迎人。
“没事。”
啪地,他用力关上电脑。
“我想问你,晚上做竹筒饭给你吃怎么样?”
丙然提到晚餐,他的心情瞬间放轻松。曲央想,他喜欢她做的菜肯定比喜欢她多更多。
“我们没有竹筒,怎么做?”
上回曲央从家里带来几个竹筒和相思木做的黑炭,她把虾米、红葱头爆香,炒了米,淋上酱油?装进竹筒,再燃起木炭烤米饭,当饭煮熟,竹筒剖开那一瞬间,香气四溢,那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饭。
“你下午有没有空?”
“有。”她需要他的时候,他都有空。
“我们去爬山,锯几段竹子下来,顺便买两只放山鸡,我给你做韩式料理——人参鸡。”
“好。”
他被子翔弄拧的坏心情回复,得僵化症的脸孔重新展露笑颜。
“央央,你对我真好。”
“我们是好朋友嘛!”
加重了“朋友”二字,她要他安心,也要他明白,她不强求他的决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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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倒?她是身强体健的方曲央,不是林黛玉耶!
自病床上清醒,她对自己感到怀疑。
“林医师说你贫血。”
石邦隶走到病床边,把新买的玫瑰花插进临时找来的保持瓶里。“对不起,没有花瓶。”
石邦隶是妇产科医生,年轻英俊,在院里很受欢迎,他追曲央追得很辛勤,医院上下所有人都看得出来,独独女主角迟钝得敌人阳心。
没办法,这是爱情法则之一——当对方当眼光落不到你身上,做再多都是枉然。就像曲央对纪骧做的、纪骧对芃芃做的,他们像一串老鼠,一只咬一只,谁都不确定自己将被带往何处。
“我不是病人,干嘛送花。”
“不是我花钱买的,我不过借花献佛,你不介意的话,我办公室里还有几束,一起送过来?”
曲央笑笑。没错,他常有秘密粉丝送花表达爱慕情怀。
“不必了,我对鲜花不感兴趣。”说着,她拉开棉被下床。
“你不能下床。”轻轻推过,他把曲央推回床上。
“为什么?”
“你被限制行动了。”
“我?为什么?”贫血很严重吗?去血库拿一袋来吊吊不就成。
“张院长说要留你当接班人,不想提早把你操死。意思是,你好好休息吧!你的工作有人代班,不必担心。”石邦隶替她把棉被盖好。
张院长很Nice,他说曲央像他在美国念书的女儿,对她另眼相待。
院长的好意不能拒绝,休息就休息吧!她还真的蛮想睡觉,进入医学院后,她好像没睡饱过。
突地,右眼皮跳几下,她甩手压了压,止不住它的跳动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我的眼皮在跳。右眼跳灾,左眼跳财,完了,我大难临头。”她半开玩笑说。
“迷信,眼皮跳该去找林医师看看。”长痘痘找陈医师、生理期乱找他帮忙,这是身为医护人员的福利,看医生不必挂号,大排长龙。
“她一定说我用眼过度,”曲央说完,两人相视大笑。
同时,病房门被推开,纪骧奔进屋内,口气不友善:“大错特错,你不足用眼过度,你是大难临头。”
“你怎么来了?”曲央讶异。
见他怒气难抑,曲央心跳失速。果然,偶尔该对神明迷信。
“你的手机为什么让陌生男人接听?”纪骧笔直走到她面前,质问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耸耸肩,她无辜。
“对不起,我可以说句话吗?”石邦隶举举右手。
纪骧和曲央同时侧头。
“手机是我接的,当时曲央正处于昏迷状态。”
“昏迷?你生病了?对,你躺在病床上。告诉我,哪里不舒服?有没有发烧、有没有咳嗽……”纪骧语无伦次。
不过,自从他在曲央的手机里听见男人声起,他就语无伦次、心无伦次、思考无伦次,他全身上下都失去伦次。
“我没事,只是晕倒一下下,可能最近太忙。”他的紧张让曲央受宠窝心。
“不行,你太瘦,我们回家,我找个营养师照顾你。”棉被又被拉开,他要抱她回家,要把她当成武则天来伺候。
“没这么严重,我多躺一下就行了,这里是医院,有医生、有护士,你别担心。”
“先生,你太紧张了。”石邦隶插话,换得纪骧的冷眼两枚。
纪骧手横胸,面对石邦隶。“你是哪位?”
“我叫石邦隶,是曲央的同事也是好朋友。你是……方大哥?”他自作主张,编派纪骧当哥哥。
猜错,有罚无赏。
“你是央央的好朋友?”眉挑高,他横扫曲央一眼。
曲央右眼皮加跳两下,寒风吹过背脊,看来,她真的在劫难逃。
“对,我们很有话聊。”石邦隶说。
拜托,曲央苦下脸。别再说了,再说下去,她的右眼皮会眺满一百年。
“你们聊些什么?”手横陶,他似笑非笑斜睨对方。
曲央?谁说他可以这样喊央央?谁允许他们当好朋友?又是谁允许他送来一把玫瑰花,说两人很有话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