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住她的背影,他微笑,同样侧身,大手横过殷殷,停留在她腰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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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教老师带殷殷算数学,纪亚走到世泱书房前,敲门。
门开,他笑出一口灿烂白牙,他很开心,尤其是最近,园里所有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情。
“你忙吗?”纪亚问。
“工作结束了,要不要进来?”
“不打扰的话。”
“不打扰。”正确的说法是,不管任何时间、任何地点,她的出现绝对不会是打扰。
贝住肩,将她往里面带,这是她第一次进到书房,书房里有好几部电脑,还有个大大的萤幕,那是视讯设备,靠墙的一整排书柜里摆满书籍,不只有商业用书,还有很多的古典名着和散文作品。
最棒的是一组大到让人想当跳床的沙发……
“喜欢吗?”顺着她的眼光,世泱问。
“很喜欢。”
她的喜欢还没有做出表现举动,他先打横抱起她,将她送到大大的沙发中间。
宾两滚,叹长气,伸伸懒腰,她笑说:“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。”
他大笑,坐在她身边,“你到今天才知道我是有钱人?”
“对,有这样一组沙发的人,肯定是有钱人。”说着,她缩手缩脚,又在上面翻两圈,他大手一捞,把她捞进怀里,他敢保证人皮沙发一定比牛皮沙发来的舒服。
“我有一座不是普通人供得起的马房。”他是有钱人的证明多到“罄竹难书”,她居然半点没知觉!
“有些人天生爱炫耀,挖光口袋也要养几匹马,宣告自己不和平凡划等号。”何况,养两匹马就叫有钱?他该到蒙古草原看一看。
“我的土地很大,从东到西放眼望不尽。”大手一挥,他从东边窗口指到西边窗。
“想当年,我们余家也是田侨仔,我们可从没夸口说自己是有钱人。”推开他的手,她的骄傲和他相当。
“怪物!”他大手一落,包在她头顶上,几个搓揉,把她的长发变成鸟窝。
“说不过人家,就做人身攻击,实在不高级。”纪亚伸五指在发间扒扒抓抓,抓回原本的乌黑柔顺。
“土地、马匹、豪宅,加上你每天吞进肚里的高级食材那么多,都没听你夸我一声富豪,一组沙发就轻易收拾你的心,不是怪物是什么?”
把她的头发拨到身后,他喜欢她的发更爱她的脸,很多人都分不清双胞胎的差别,现在他可以很容易分辨她和宋巧菱。
她们的五官一样,但说话的神情南辕北辙,巧菱柔媚顺从,她机智聪慧,而他最爱看她眼底不小心流露出的小狡黠。
“很多女生外面穿得美美,内衣只穿一百块钱,不管有没有打肿脸都叫作充胖子,真正的有钱女生从头到尾都不会让自己丢脸,包括看不见的内在美。
土地马匹和豪宅都是你的外在美,而这组不招待客人的沙发才是你的内在美,你连内在美都那么了不起了,当然很有钱啰!”
靠在他身上,这姿势她已经很习惯,习惯靠着他,一句一句话说,说不停的是嘴,热烘烘的是停在胸口的喜悦,她爱上他,一天比一天更甚。
“你太会说话。”
“当然,我每个月要说服多少客户喜欢我的企画案呐!”
“你很厉害。”他送出三分染料。
“我可以接受你的崇拜。”她的染房大开张,买一送一,欢迎大家莅临选焙。
摇头,他说不赢好辩女生,大手贴上她的月复,世泱柔声问:“肚子还痛吗?”
早上,她和殷殷在院子里浇花,忽然间压住肚子,痛得冷汗直流,殷殷吓坏,哭着冲进书房,世泱抱起她就要送医院,纪亚极力阻止,说什么躺躺就好。
躺躺就好?那么这世界不需要医院,只要到处摆几张床就行了。
但,纪亚果真躺躺就好了,中午吃饭时,她又是神清气爽。
“早就不痛了,我中午不是吃很多吗?”她笑得夸张,有点欲盖弥彰。
“找医生检查看看,正常人不会这样子痛的。”忧愁攀上眉,他担心。
“老毛病了,我已经痛很多年,没办法,工作忙,三餐不定时嘛!”她笑笑。医生再也帮不了她的忙,这些事她早知道。
“是胃出问题吗?我让管家准备胃乳放家里。”顺便要厨师准备照顾胃的食补,替她好好照顾身子。
“不要操心,没事、没事、没事,我要讲几次没事,你才肯相信?”手叉腰,她想当泼妇,但有一点点的小难度。
“我比较相信医生的话。”她的没事进不了他耳底。
“你啊,最大的毛病就是不信任别人。不说这个,我们来谈谈我……姊姊好吗?”话题一百八十度大转弯。
“为什么想谈她?”皱眉,他不爱聊,这是烂话题。
“我又接到她的信了,谈她,让你很为难?”
他沉默,她挪挪身子,想把自己挪进沙发中央。他不同意,抱住她的腰,再度把她揽个满怀,他的下巴贴住她的额,很久很久,不语。
“我不认识她,但她毕竟是我姊姊,身上和我流着相同的血液和基因,我们有一模一样的五官和身材,我无法对她不好奇。”
他望她,半晌,为了她的好奇心,他开口:“第一次见到她,我就想娶她。”
“因为她很漂亮?”
“对,爱她的眉眼鼻唇,爱她纤细的腰身,那时,只一眼,我就告诉自己,是她,她是我今生要娶的女生。”
“于是你们陷入热恋?”
“是的,一个月后,我们结婚,婚后我为她盖马厩、养白马,以为她会非常快乐,但我错了,她对大自然的一切都不感兴趣。”
“她不喜欢乡下,她幻想过都市生活。”纪亚说。
“你知道?对了,她写信告诉过你。”
“她以为你待不住乡下,早晚会带她回到台北。”
“她从没亲口对我说,她窥伺我的心意,刺探我的想法,就是不把话挑明说,当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,就关起门来哭泣。她的行为让我糊涂极了,我不晓得哪里做错,我气她,也气自己。”
“后来呢?”一个不说、一个猜不着,这样的婚姻怎不存危机?
“她怀孕了,为了让她好过一点,我想尽办法讨好她。我发现,她对名牌衣服和首饰、包包感兴趣,我就让专柜小姐到家里为她服务,她喜欢我从台北下来的朋友,我就常常邀请朋友到家里小住。”
“这让她快乐吗?”
“是的,我慢慢了解,她喜欢、向往的生活,正是我急欲逃离的;我慢慢发现,我们是两条不该出现交集的平行线。我对她的迷恋退烧,尤其在看见她对殷殷的态度之后,我完全放弃对婚姻的努力。我想,就这样了,反正一辈子很快,等殷殷大到不再需要母亲时,我就放开她。”
“她等不了那么久。”
“对,她认识克礼,我的大学死党,我不知事情是怎么发生的,直到克礼找我道歉,我才晓得让好友和妻子背叛。”
“你要求他们离开?”
“不,我只让克礼走,因为殷殷离不开巧菱,讽刺对不?一个不尽职的母亲,居然赢得女儿全心爱戴,但她还是选择留下离婚证书和克礼一起离开。”
他不在乎离婚,甚至也不在乎巧菱了,他只是太心疼女儿,于是拼命想着自己哪里做错,为什么连婚姻都保不住?
很受伤吗?她跪到椅子上,轻轻将他拥入怀,像抱殷殷般,哄拍他的背,他环住她的腰,汲取她身上的味道,她是上苍同情他,派遣来的天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