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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结单恋 第22页

作者:惜之

雍叡微笑,时宁的快乐总是表现在脸上,和初蕊不一样,她习惯隐藏心事,习惯委曲求全、讨好别人。

初蕊……她还好吗?

会的,她绝对会很好,经过这回,只要她肯死心塌地跟随他,他愿意给她适度自由,他不再限定她穿白衣,他愿意和她分享部分自己,金钱、华服,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,除了婚姻之外。

“你猜,我敢不敢问?”

“妳还有什么事情不敢?就算妳在巴黎碰到心仪的法国男人,来场逃婚记,我都不觉得意外。”

嘴里开着玩笑,他的心思却飞到初蕊身边,欧阳昌说对了,他不专心,问题是,初蕊在,他已注定当不成专心丈夫。

“如果我真的遇到了呢?你会把我逮回来关禁闭吗?”咬唇,她问出假设性问题。

“机会渺茫,要找到比妳雍叡哥更厉害的男人,并不容易。”

“说不定他没你厉害,可是他比你浪漫呀!知不知道,浪漫的男人让女人毫无抵抗力。”

“放心,妳真做了这种事,我们再来讨论后续处罚。”

“你可以打我三下,再多不行了。”

“为什么不行?”

“再多打几下,会把我的打扁,扁穿洋装很难看的。”

“上楼洗澡休息吧,今天折腾够了。”揉揉她俏丽短发,他用目光送走她。

他喜欢时宁,是真的;他会努力疼爱她,也是真的;不只是对义父的承诺,也因为,他真心把她当家人。至于初蕊,她是他的平静、心安,是他的幸福、愉快,更是他心中不可或缺的一块,上次她的出走教他看清自己,他……不能没有她。

转身,他走到电话边,拨出号码,阿爆的手机无人接听,他只好找方医师询问。这一问,问出他的铁青脸色,该死的阿爆,居然没想尽办法联络他!

抓起钥匙,他匆匆走出家门,新婚夜,他留在另一个女人身边。

第八章

血一桶一桶从身体流出,初蕊看见生命正一吋吋消逝,快死了是吗?那么请对她说声恭喜吧,恭喜她终于偿清债务,回归天庭。

她的意识不清,她看见医生护士来回穿梭,他们摇头,发出惋惜声,也看见阿爆、李昆在床前来回踱步,频频摇头。

甚至于,她看见他来了。他坐床边,紧握她的手,低声说,不要死,求妳不要死……

怎么能不死?天要她走,岂有留下的道理?他的表情是哀恸吗?对不起,她真的想张大眼睛看清楚,真想抱住他的头,很用力很用力告诉他,别担心,还清情债,下辈子他们互不相欠,到时,站到等高线,再来谈场轰轰烈烈的爱恋。

再醒、再睡,隐约间,朦胧间,她听见医生对雍叡说放心,说她度过危险期,接下来情况只会好转,不至有意外,然后,他松开她的手。

她看不见他的表情,却明白感觉手心中的温暖在一瞬间消失。

好冷,冷透了,从心底泛起的寒意,吋吋腐蚀每吋肌肤……她想醒来,想握回他的手,要求他别转头离去,偏偏无能为力啊,无论她怎么挣扎,都挣不月兑梦境。

不要走,再多陪我一分钟,你一走,我便要死了,她的心在哀号,可惜他听不到。

请再多看我一眼,这一走就是永别。泣血了,她看见魂飞魄散,看见两条生命失去交集。

她在梦中不断喊他、唤他、求他别走,然而,他还是走开,不回头,之后,又醒、又睡,她再寻不到和他相关的梦境。

初蕊正式清醒,已是五日后的事情。

那夜,他握住她的手,把生命力源源不绝输入她体内,他声声低喃,说了无数她听不分明的话语,是幻觉吧,他怎会来?他结婚了,正和新婚妻子出国度蜜月,那是浓得化不开的甜蜜呵。很蠢的梦,半点不合逻辑,初蕊对自己摇头。

望望天花板,满眼的苍白,她知道自己失去什么,知道自此人生模式固定,她……就这样过吧……

真笨,她笨得无可救药,人生不是小说戏剧,除了爱情和想象力,更多的是实际。

她这种笨蛋适合做什么?什么事都不能做,连伤心都显多余,偏过头,再睡吧,睡觉是最无害的活动,也许下一个梦里有他,有一份专属范初蕊的幸运。

闭眼,再次入睡,仍是昏迷清醒,一日过一日,有点自我放弃似地睡着,她的爱情只能在梦中实现,于是她热爱起睡眠。

又过七天,她清醒时间变长了,也许是体力逐渐恢复,无法时时入睡,尤其是今天,台风肆虐,阵阵狂风豪雨打上玻璃窗,彷佛天地将灭。

“妳终于醒了。”

门被打开,一个不曾见过面的男人拿来椅子,和她对面坐下。

“是。”凝视他,初蕊猜测他的身分。

“我叫欧阳昌,是雍叡的副手和姊夫。”

他自我介绍,乍见初蕊,他有强烈危机意识,那么漂亮的女生,任何男人看了都要心动啊!有她在身边,雍叡的心情难保不改变。

今日,他为了见姊姊和对老盟主的承诺,同意和时宁小姐结婚,但明天呢?有范初蕊在,他担心,这桩婚姻将岌岌可危。他在盟主往生前立过誓言,发誓保护时宁小姐的终身幸福。

“您好。”她振奋精神应对。

“范小姐,请问妳知道雍叡在十二天前已经结婚了吗?”欧阳昌问,口气不善。

兴师问罪?看来雍叡的保证并没有太大效用,时宁小姐虽没上门,总有人抢着为她出头。

苦笑,何必怕?从决定当情妇那天起,她早该有心理准备,准备起这样一天,站在这里任人羞辱。

“是。”

“妳知道他们正在欧洲度蜜月?”欧阳昌打量她,她的样子,分明是大家闺秀,为什么愿意沦落,当起无名无分的第三者?

“是。”知不知道干她何事?欧洲又不是她能去的国度。

“你知道他们从小到大,感情深厚,谁都无法拆散他们?”欧阳昌心向旧盟主,如果雍叡是盟主属意的囊中物,不管如何,都不让人将他夺走。

“是。”她当然相信他们感情浓厚,否则他怎甘心进入牢笼。

“妳认为,雍叡逼妳拿掉孩子,为什么?”

这句话问得很毒,她来不及躲避,被射个正着,痛未觉,血先汩汩流出,漫过心脏、漫过胸膛,压迫着她的气管,教她无法呼吸尖叫。

咬唇,她不许自己落泪,拉过棉被,裹紧身子,冷。

“他不希望婚事被破坏,妳看不出他一心一意娶时宁小姐为妻?”

“是。”她当然知道,若不知道,她还住在笼子里,快乐得像只小鸟。

包冷了,她误闯进地狱吗?为什么冷得这么厉害?

“任何女人都没资格生下雍叡的孩子,除了时宁小姐之外。”欧阳昌加重药剂,一剂一剂测验她的容忍程度。

“是。”口里应着是,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,她不愿意留在这里接受攻击。为什么啊?为什么她偏偏是逆来顺受的范初蕊?

“妳在他心里没有半分地位,早晚,妳会变成橱柜里面的鸡肋,食之无味、弃之可惜。早晚,妳会成为雍叡的负担,成为他的罪恶感,让他在面对时宁小姐时,充满抱歉。”

多么赤果果的指责,她以为自己是他的“享受”,原来还是高估了,她居然是他的原罪与负担。

“我不懂妳为什么执意留在他身边,妳尚且年轻,生命里还有其他的可能和机会,妳非得成为破坏他人婚姻的第三者才满意?”

口气添上硬度,他想趁雍叡回国前,处理掉麻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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