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吧!”不多看他一眼,乔丰拉起朱洙走在前头。
坐上车,朱洙紧紧贴靠在他身边,乔丰浓眉皱紧,不发一言。
朱洙试着松开他眉头,抓起他的大手,双手合掌,默念经文。
须臾,她抬头道:“没事的,我爸爸替你看过相,你是大富大贵之人,没有人能轻易阻断你的前程,你想做的事,总能心想事成。”
“妳真的很信命理?”吐气,他同意她,暂时转移心情。
“环境熏陶。”
“我是什么相?”
“你的额头有王字形纹理,是会出人意表的飞黄腾达相,你的眉毛浓而不乱、眼光慑人、鼻子高耸端正,生气时连鬼神都畏惧三分,笑时连妇人小孩都觉可亲,是属于扬名相,日后你必有一番大作为。”
“那妳自己呢?是什么样的命?”
“我的名字有十六划,是能获众望,成就大业,名利双收,盟主四方的好笔划。”
“看来我们都是了不起的人。”
“对啊,了不起对了不起,两人旗鼓相当。”她笑笑。
“那妳算不算得出,我们将来育有几子几女?”
“我有一个儿子、一个女儿,我不晓得你有多少个。”
“妳有几个,我自然有几个,有什么好怀疑?”
“那可不一定,谁晓得你功成名就之后,会不会在外面包二女乃。”
“我会!我走到哪边都要带着一个女人,所以我会有二女乃、三女乃、四女乃、五女乃……N个女乃。”
“你敢!”
抡起拳头,朱洙就要往下捶,先她一步,乔丰的大手包住她的,笑笑将她拉进怀间。
“笨蛋!妳以为那些女乃叫什么名字,她们全叫作朱洙。”
捧起她的脸,一个个深情细吻贴上,贴得她心慌意乱。有人呢,黑西装先生和司机,正在用眼角偷瞄他们。
何妨?谁规定在别人眼前,恋人不能相亲相爱,不能幸福快乐。
停下冲动,丑丑的脸色恢复红润女敕白。
“我可以这样解释吗?”朱洙羞红脸,悄声问。
“怎样解释?”
“解释说,不管你走到哪边都要带着我?”
“没错,不管我做什么事都要带着妳,我们承诺过,要手牵手走过一生世。”
“嗯。”点点头,她笑得开心。
一时间,他们忘记即将面对的问题,忘记这趟路程,他们走得多不甘愿。
前座司机和黑西装男子对看一眼,他们眼底有着犹豫,这样做真的好吗?活生生拆散一对恋人,会不会遭果报?
可是老总裁的指示,怎能不遵守?他们都需要这份工作维持生计。
咬牙,心横,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坚定,好吧!做了。
后照镜里,他们的对望落入乔丰眼底,不祥闪入,他想伸手揽住阿朱。
但司机动作比他更快,他用力扭转方向盘、急踩煞车,熟练地想借甩尾动作,制造小车祸,但他没发现后头紧跟着一部砂石车,对方应变不及,才要踩煞车,却已狠狠地往轿车车尾撞过。
强力撞击,隐去朱洙的尖叫声,失速轿车冲向安全岛,车翻了,震天价响的喇叭声充斥在白天的大马路。
强烈撞击力让朱洙失去知觉,血自她额间冒出,乔丰半睁眼,强撑起意志力,他硬要凑到朱洙身边,但无能为力啊,伸过手,他企图握住她的,然短短距离竟成天涯。
天啊!天地真有神灵,请你们保佑朱洙……
这是乔丰在失去意识前,最后一个清晰念头。
第八章
“她情况怎样?”老人坐在院长室里,听取报告。
“病人脑部遭到撞击,颅内瘀血,我们正在观察,要等她清醒,才能再做进一步确定。”医生拿着诊断书向老人解释。
院长室里,除了院长、医生和老人之外,还有一位穿着时尚的中年妇女,她坐在老人身边,悠闲地拿着时装杂志翻阅,对于病人的病情,她不关心。
“什么叫作进一步确定,确定了如何,不确定又如何?”老人再问。
“片子里面显示瘀血处非常靠近视觉神经,假设压迫到视神经,会对视力造成影响,这必须要等病人清醒才能做观察。”
“最坏的情况是什么?”老人问。
“压迫到视觉神经就必须开刀,取出血块。”医生解释。
“开刀的成功机率有多少?”
“六成。但是,目前还有一个问题。”
“什么问题?”
“病人怀孕了,胚胎约五周大,如果决定要开刀的话,胎儿恐怕保不住。”
怀孕?这不在他预估状况中。
其实整件事已经月兑离他的估计,原本他只想制造场小车祸,一方面把乔丰抓到国外软禁,一方面欺骗朱洙,说乔丰回心转意,不愿继续两人关系,等他处理掉朱洙问题,再让乔丰回到国内,重新开始。
谁想得到,他居然带朱洙上车,更没料到,假车祸变成真车祸,砂石车重创坐在后座的两人。
不过,不管再怎样的状况外,都不能阻止他按照自己的意愿处理事情。
乔丰双腿骨折,复健是条漫长的路,医生说,至少要半年到一年,才能完全恢复,他趁着乔丰昏迷,把他和汪水涵送到法国,希望这段时间,他们能顺利培养感情,顺利结为夫妻,毕竟,他和朱洙不过是短短两个半月的事。
真正麻烦的是朱洙,她居然怀孕了,这下子要切断两人,恐怕要多费几分心思。
至于留下胎儿,势在必行,有固执的儿子做前车之鉴,他不得不防范,万一,乔丰和他父亲一样坚持,难不成要让乔家在他手里断后?
他估不准乔丰和朱洙之间的感情,不确定这个婚姻是纯粹赌气或一见钟情,总之,他必须替自己留下后路。
见老人沉吟不语,中年妇人插口:“保不住就保不住,谁在乎?”
老人凌厉眼神扫过,看得妇人低头。
“他是我们乔家的骨血。”
对于传承,他极重视,否则,不会乔丰处处和他针锋相对,他仍执意由乔丰接掌家业,几十年的老公司了,培养出来的可造之才可不少。
“等水涵和乔丰结婚,要多少孩子就生多少,有什么困难?”
“如果水涵像妳呢?”一句话,封住汪嘉铃的口。
深吸气。没错,她是生不出孩子,但能怪她吗?丈夫对她冷淡,她在乔家的地位一天此一天低落。
她慌啊!哪天乔丰接掌公司,公公故世,她还有生存空间?
不管怎样,她都要先一步控制乔丰,而掌控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女人,所以她找来侄女水涵,藉由两家合并案,巩固自己的地位。
水涵是相当精明干练的,给她时间机会,她相信乔丰会乖乖俯首称臣。
“手术能拖吗?即使要开刀,能不能拖到孩子生下来再说?”
“我说过,还要再观察,不过,这个胎儿出乎我们的意料,通常母体受到这样大的撞击力,很少胎儿能存活,而他居然安然无恙,这孩子有非常旺盛坚韧的生命力,将来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。”
医生的话满足了老人家,他微笑,严肃的五官添上几许柔和。很好,他们乔家世代注定要出现“了不起人物”。
“给她最好的医疗,我要她健健康康把孩子生下,至于脑部瘀血的事,别让朱家人知道,我不希望横生枝节。”
他决定了,尽避媳妇不赞同他,但谁能撼动他呢?没有人,从来就没有这样的人。
医生面有难色,他看院长一眼,后者对他微微点头,他深呼吸,皱眉,走出院长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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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女儿,他宁愿她大叫大跳,宁愿她扯乱头发来回绕,他要她做尽所有发狂前的歇斯底里动作,也不要她这般,安安静静,像一具木偶,未上发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