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洙气得更凶了,一不做、二不休,她拉高喉咙说:“根据资料显示,乔先生习惯先奸后杀,然后把女人切割成十数块,抛入淡水河。目前警方掌握有九成证据,乔先生牵扯的案件起码有三起,若妳们不想成为下一个受害人的话,我建议妳们把电话收回去。”
朱洙的恐吓有没有出现效用?有吧,但效果不大,尤其在忠实粉丝出头之后。
“乔先生要是奸杀犯,那么F4就是盖达组织了,拜托,警察小姐,妳不要乱抓人,不然明天我们一票人到刑事局去绑布条抗议。”
连这样都恐吓不了?
投降了,朱洙没本事和小女生斗,退后一步,砍桃花计画彻底失败。
这时候,跳出来解救她的是乔丰,他笑笑对大家说:“我想可能是误会,我和警察小姐回一趟警局解释清楚。”
“要不要我们陪你去?你都不知道,现在有些坏警察,假公事之名行个人之私。”说着,她瞄瞄脸红脖子粗的朱洙。
“没事的,时间不早,大家早点回去休息,明天再来看我表演。”他一反习惯,抛却冷漠,留下亲切热情。
“嗯,我明天一定来看你,你要准时出现呦。”
爱拉人袖子的女人又动手拉扯他的衣服了,朱洙的拳头缩紧,千万记得,回家第一件事,就是把他的衣服烧成灰烬。
看着他们的依依不舍,朱洙怒发冲冠,两颗大号眼珠子瞪着乔丰不放,好不容易众女子散去,乔丰的重心移向她。
“妳生气了?”他陪笑脸……
他乐意把她的表情解读为吃醋。
“我不该生气?才结婚第二天,你就跟外面女人乱搞。”
外面女人?说完这句话,她居然隐隐上升起幸福感,因为,她不归类于“外面女人”,她是“家里面的女人”!
不过,这有什么好值得开心?短暂迷惘,她搞不清自己。
“我没跟她们乱搞。”他为自己澄清。
“那你干嘛笑得如沐春风,被蜂蝶围绕的滋味很舒服吗?”她努力维持自己的“不爽”,不教他的春风笑脸给影响去。
“是妳说要好好赚钱理财,为前途努力,我们不是要存钱买自己房子?我想对观众热情一点,自己能多赚些钱,妳也不必天天忙到八点才回家。我想和妳一起做菜吃晚饭,想抱着妳看电视,想把整个夜晚都归纳成夫妻时间。”
他说得入情入理,每件事,他都听她的意见、替她着想,真不晓得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满。
“不用了,从明天起,赚钱的事由我来负责。”闷闷地,她说。
什么?她要包养他,不会吧?长这么大,还没有女人跟他说过这种话。
“为什么?”
“你今年犯太岁,要好好留在家里养身。”胡乱塞个借口给他,她再不要看到他待在女儿圈。
“一个女人维持家计太辛苦。”
“不会,你照顾好家里,我没后顾之忧,才能全力冲刺赚大钱。”强势拉过他的手,她把新买的刮胡刀和内衣裤交到他手中。
他看一眼纸袋内,隐约笑容升起,这个心口不一的女性,要驯服她还得费一番心力。
“好,全听妳的,我尽量待在家里不出门。”
他口气甜蜜浓郁,通常男人说这种话挺恶心,不过经由他嘴巴说出来就变了样儿,有贴心、有幸福,还有些微的不知名元素渗进心底,总之,是舒服。
铁青的脸加上颜色,板起的僵硬五官增添柔和,她笑笑,遗忘他的风流,拉起他的手往前走。
“回家了,对不对?”乔丰问。
贝起她的手,像小孩拉妈妈。
“不对,我们去替你买新衣服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那些女人模过这里、碰过那里,把衣服都弄脏了。”她把他的衬衫胡扯乱拉一通。
“衣服弄脏洗洗就好,干嘛买新的,妳赚钱很辛苦。”他明知故问。
“这太脏,洗不掉。”她睁眼说瞎话。“你不要担心钱的问题,明天我把存款簿交给你,所有的支出费用,你从里面提领。”
这么放心把身家财产全交给他?他该感动自己易获得他人信任,还是生气她笨得近乎没脑筋?
不过,他没时间在这上面多着墨,他忙着顺着她的心、顺她的意、顺她的方向前行,他好想看看,由她带领的婚姻,会有多少人生好风景。
第五章
乔丰足不出户,清晨,他送走朱洙后,就留在家中,哪儿都不去。不过,他的访客很多,这是朱洙不知道的部分。
除了替他炒股票的阿楠、法律顾问吴律师,还有替他管理几家公司的经理级人物、替他开发甜点市场的企画专员,他们都是家中常客。
哦,对了,还有整理屋子的李太太、做饭的主厨Mr,Wang、负责修膳房子的于先生,和负责采买的陈副理。
他们会在朱洙进屋前撤出,所以,每天每天,回到家中,朱洙发现,忙碌的乔丰做了不少事。
“他”粉刷墙壁、“他”换洗床单、“他”做菜做饭,“他”把家里弄得焕然一新,丑丑的老旧公寓,在“他”的巧手下,一天一天变成宜人窝居。
严格来说,婚后生活朱洙没什么不满意,有个好男人替妳守护秘密花园,等待妳每天下班回家,感觉相当不错,真的。
虽然,钱花得有点凶,不过值得。
以前,金钱对她而言是一个个红包累积,是存款簿里的跳动数字,现在,钱变得非常有用处。
为怕乔丰无聊,她买了电视和DVD,怕他赶不上新资讯,她买来电脑又装宽频。
她喜欢替他买新衣服,喜欢替他买领带,喜欢把个帅帅男生供在家里,这种感觉有点像养小孩,没有任何要求,就是爱看他、爱同他腻在一起。
这种转变太快,快到她没发现自己,心境和刚结婚时大异。
“你买新床单?很贵耶!”朱洙尖叫。
看到那么高级的东西铺在床垫上,她开始担心存款簿里的数字维持不了太久。
“不会,才七百九十块而已,我看到特价才买的。”乔丰笑笑。
七百九再加一个零,而且下面的床垫也换了,对于夫妻问的房事享受,他有高标要求。
“哦,那……窗帘呢?我不相信它很便宜。”
“两百五十块,菜市场有人在卖倒店布,秤斤卖,一斤才二十块钱,我挑半天找到这一块,请楼下王太太帮我车缝,她没拿工钱,我送她一个蛋糕,自己烤的。”他习惯对朱洙谎报。
“你很厉害,买东西比人家便宜、会做家事会煮饭、连烤蛋糕都会,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懂的?”她觉得“娶”他回来,值回票价。
“我时间多嘛。”他搪塞敷衍。
“不对,是你用心经营我们的家庭和婚姻,我越来越觉得嫁给你是个不错决定。”
“我宁可妳满意我在另一方面的表现。”暧昧的隐喻翻红她一张脸。
眼光往上调五十度,东转西转,她笑得有几分尴尬。
“我又没有说我不满意。”
“所以……我们可以……”说着,他把她打横抱起来。
她是他碰过,最教人满意的女性身体。谈不来为什么,论脸孔,她不比其他女生娇媚;论身材,她和他交往过的女人作评比,了不起拿到倒数第二名。
偏偏,他就是喜欢她,喜欢把她抱在怀间,闻着她特有香味,喜欢听她津津有味地说一大堆缺乏科学根据的蠢话,也喜欢在她面前演出一个不像乔丰的乔丰,博她开心。
没办法,谁教他爱她。
他爱她好多年,这份爱从他离开她、离开台湾那刻起被发觉,随着年龄增长,本该在记忆间被淡忘的身影,越见清晰,天天天天,想她念她,成了苦闷生活中的一点点乐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