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并没有把问题推到家人身上,我只是藉由繁忙工作和她慢慢疏远。”
“所以,她并不认为自己和你分手?”
“我刚刚的表现还不够明白?”他抱她、搂她,要不是他的小不点儿太害羞,他不介意当众吻她。
“你又拿我当挡箭牌?早晚一天,我会被你害死。”
汪玫的态度够恶劣了,她才不想处处替自己树立敌人。
之禹笑而不语,车子停在家门口,他下车,顺手将秀青带下来。
“送你到这边,我先回家。”挥手,她想说再见。
“不行,我们还没有共享油饭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她看看大房子,犹豫。
“放心,星期日是我爷爷女乃女乃的登山日,是我父亲陪母亲回娘家的好日子,也是三个姊姊和姊夫约会的重要时光,这时候,家里没人在。”他解除她犹豫,付过车资,一路把秀青带回房间。
他洗澡,她看他小时候发育不良的照片,一路看一路笑,看他“忠厚老实”的面貌,真是够了,年纪轻轻就搞心机,难怪长不高。
“你在笑什么?”
从浴室出来,他一身运动服装,清爽干净。
“你小时候看起来,和现在一样老实忠厚。”她讽刺。
“羡慕吗?多少人希望嫁到我这种好老公,不介意的话,欢迎你到我家门前领号码牌排队。”
打开油饭,他用汤匙,一人一口喂食,
“我太矮了,挤不过高个子美女。”
“没关系,我优惠你,替你准备一张小板凳。”
“谢啦,板凳不好站,会摔出颅内出血。”
油饭好吃,饭好料实在,量比王老师给的足足大上两倍。
“说实话,很奇怪,你确定自己是萧家子女?”停下汤匙,他问得认真。
“什么意思?
“你弟弟们高,妈妈也不矮,你怎那么小一只?”
“我小时候酷爱吃粉圆冰,每天早起,都到巷口买一碗冰当早餐,我常想,是不是吃坏了。”
合上照片簿,转头看身边男人,头发上的水还在滴,就忙著吃东西,真是不会照顾自己。
她进浴室拿来干毛巾和吹风机,一面吃著他喂过来的油饭,一面替他浓密的头发做整理。
“你妈妈不管你早起吃冰?”
在他们家,这是重要的限制之一,别说早起不能吃冰,就是拿零食当餐点,都是触犯天条的大事。
“我才不用家人管,我是自动自发的好小孩。”
“这点我相信,我看过你的在校成绩,只能用恐怖形容。”
“这点足以证明,成绩好不见得代表成功。”
“你还不够成功?”
“比起你的丰功伟业,我实在算不得什么。”在他面前很难不谦虚,
“在亲人眼里,我真正的工作叫作堕落,你的人生才是成功表范。真不晓得下学期开始,我们正式被录用后,没有你这个拍档,我该怎么办?”
“告诉他们真话吧!人要摆在正确的位置才快乐。”秀青建议。
“好啊,希望到时,爷爷的心脏够强壮。”
必掉吹风机,她绕到前面,看看帅得碍人眼的男人,难怪他会收到一大堆女学生寄来的匿名信。
“吃饱没?”他问。
“饱了。”她答。
“很好,吃饱了陪我睡一下。”
陪他睡一下?这是什么语法?
不让她思考,大手揽住她的腰,往床上一滚,两人滚到床铺正中央。
软软的床、软软的她,柔软了他几日来的紧绷神经。
舒服愉悦,她何止是维生素,她是他人生最重要的元素。决定了,他要从喜欢她提升为爱她,从一天见她八小时变成二十小时。哦,好想娶她,要不是她还太小,他想马上把她收回家。
“不行啦,我要回去。”这时候,二十岁小女生的表现出笼。
“你再多动一下,我怕我会控制不住。”他恐吓。
控制不住?
性侵害的新闻跳上秀青脑间,乖乖地,她闭嘴不动,乖乖地让人把她收在怀间。
“你会睡很久吗?”她轻问。
“不会,我只睡一下。”他随口敷衍,
“你会做睡觉以外的事吗?”她不放心。
“只要你不动不吵。”
她屈从了,不动不吵,好吃的肉肉横在眼前,她没心思考虑要否咬两下。
五分钟后他睡著,她还是不敢动,听说男人即使睡熟,也会下意识冲动。三十分钟后,迷迷糊糊地,她跟著进入梦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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骗人,什么只睡一下,他们睡到太阳偏西,睡到星子升起,睡到一票家人挤在门口看他们的舒服睡相,睡到……秀青的人生从彩色变黑白。
“你们觉得是怎么一回事?”贺女乃女乃小声说话。
孙子的手抱著人家女孩子腰际,脚横跨在人家下半身,两张脸贴在一起,说不出口的甜蜜。
虽然两个人穿著整整齐齐,可在他们那个年代,已经算是失去名誉,他们贺家什么都不重,最重视道德与伦理,长辈们可不会坐视子孙污辱女子清白。
“不是太大一回事。”贺大姊未来老公小声回答。
这句话是废话,有说和没说差不多,谁都看得出两人没出事,单纯的盖棉被纯聊天。
“我记得小禹没打算这么早回国。”贺妈妈说。
“提早回来也该通知我们去接机,你们有谁接到电话?”贺爸问。
“没有。”一群人异口同声。
“意思是他只通知萧老师,没通知其他人?”贺爸合理推论。
“我早说他们感情好,你们没人相信。”贺妈妈发表她的观察心得。
虽然学校里面暗恋自家儿子的女人一大堆,可是儿子太老实,根本不会追女生,肯定他们搭档工作,常常一起上下班,才培养出革命情感,就像当年她和她的阿娜答。
回想从前恋情,贺妈妈红了脸,偷看老公一眼,发现老公也在看自己,微微笑开,儿子有乃父之风,媳妇也有乃婆之风,很好很好,光是这点,两个中生代决定向秀青投下同意票。
“萧老师人品很好,做事情认真负责,且不好出风头,这种女生在现今社会很难得。”贺爸爸替秀青站台。
“嗯,每次学校要嘉奖他们,秀青就推小禹出面接受表扬,一点都不居功。”她最满意秀青这点。
却没想过从来不是秀青不居功,而是自家儿子抢著受功,至于最大原因,当然是不想让秀青知道他们的亲属关系。
至于到后来,秀青知道他的身分,上司有事,不管是好事或坏事,她理所当然推给之禹,由他去面对。
“她很符合我们家的条件。”贺二姊做总结。
“嗯,她是老师,且家世清白、个性保守、生活简仆。”贺三姊接下二姊的话。
“就是她了。”校董贺爷爷说话,他的口气像在聘任校长,充满专业威严。
“儿子,好好跟他们说说,尽快的话,看能不能年底前办婚礼。”贺女乃女乃性急。
“爸、妈,他们都年轻,何况三个姊姊也还没结婚,别太逼迫他们,让他们顺其自然。”
贺妈这句话绝对是站在媳妇立场说的,换个角度,她要是有个优秀的二十岁女儿,也不愿意让女儿早早嫁出门。
“小禹乖啊,哪像三个姊姊叛逆,怎么说都说不听话。”
横一眼三个孙女儿,怎么讲都是孙子贴心,她有要求,孙子哪次对她说过不要?
他们的“讨论”吵醒床上的两个人,秀青揉揉眼睛,对上之禹笑脸。
转头,循著讨论声望去,秀青发现自己落在尴尬场景正中央。
匆促间,她想推开横在自己身上的手脚,之禹顺从她的动作,却暧昧地在她耳边说:“来不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