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逍遥散?”她的语法难以理解。
“四物汤、中将汤、温宫散……”她一个一个例子举,直到他总算听懂。
“对!”他的笑是一派温煦阳光。
“我不想太早生小孩,那种事……可不可商量,晚点进行?”至少……至少等他对自己多两分喜欢的感觉。
“不可以。”他堵回她的提议。
“为什么不可以?”结婚不能商量,生孩子总可以吧!
“没有为什么,这种事不是用来讨价还价的,我先下去送客人,妳大姊、二姊要回去了。”
英铧转身,不看老爱惹他生气的笨女人。
还敢嫌她二姊笨,也不想想她们身上有相同的遗传基因,何况他怎么观察,都觉得刚刚在他身边,从头到尾笑盈盈的女人比孟姜聪明上几倍。
至少,她懂得温柔体贴,是制伏男人最大武器,门复关上,想象力在脑间发挥作用。
痛……那是什么情况?和孟穗二姊爱看的言情小说中描述的一样吗?撕裂的疼痛、骨头拆成片段……呜,不要啦,她最害怕痛。
无预警地,门又被打开,孟姜面对一屋子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访客。
那是一群经过精致雕琢的美丽女人,高贵的打扮、高高在上的气质,连她们身上散发的香水味,都会让孟姜觉得不如人。
“请问……”
“我们是英铧的女朋友。”英铧的“女朋友”人数多到可以组党,参选立委。
“全部都是?”
孟姜一边小心翼翼问,一边用眼光在心中暗数,二、四、六、八……哇,十三个,了不起,一定有许多滥竽充数的,幸好英铧事先解释过自己的“身不由己”,否则她就要演演落跑新娘啰。
“还有很多个不克出席。”
“妳们对男女朋友的定义,会不会和英铧认知中的不太相符?”她试图替新婚夫婿说话。
“什么认知符不符,我们全都和他上过床,这还不够证明吗?”
上床?全都上过床?
“这种话不能乱说,会伤害妳们自身的名节。”
“干嘛乱说,我们全知道他胸前有颗朱红痣,知道什么是他最喜欢的姿势……”
脑袋被千斤顶砸到,孟姜傻得无法作出反应。原来身不由已是假的,八卦杂志才是真的?肩膀垮台,她无力招架失落感,难怪她隐隐觉得不对,难怪她始终感觉婚姻草率。
“妳很聪明,用抗议手段逼得英铧不得不娶妳,高招啊斑招,任我们想破脑袋,也想不出这么卑劣肮脏下流的手段要挟他就范,没办法,生活背景不同,知识水平不等,我们怎能不认输?”烫一头卷发,身穿鲜红色礼服的女人说。
“我不懂妳的意思。”
抬眉,两串晶亮眼泪垂在腮边,就是女人也不禁动容。她是美呵,美得人间少有、美得不属尘世凡俗,她的眩目不单单困惑男人。
“少假装了,杂志登得那么大,还能作假吗?妳头绑白布条、手拿抗议纸牌,到虥皇大楼前面哭诉,说!是不是虥皇为争取中部开发案,怕发生丑闻,英铧才不得不娶妳?”
“什么开发案、什么谁逼谁,我全不知道,我只知道自己一点都不想嫁给钟英铧。”
孟姜赌气,明明晓得这种说法很笨,但正在伤心的女人,又被一群意图不善的女人围剿,你实在不能对她过分要求。
“得了便宜还卖乖?没见过哪个女人比妳更奸诈。”
“我不承认妳的指控,对妳来讲嫁给钟英铧是便宜,对我来讲是地狱。”
也许是她委婉诚恳的语气,也或许是她哭红的双眼说服了她们,总之,女人群里开始有人相信她。
“可是,杂志上的照片明明是妳,妳敢说妳没有头绑『控诉钟英铧』布条,到虥皇前面要求正义公理?”
“我有。”孟姜承认。
“妳在控诉什么?妳怀孕了?”另一个女人站到她面前发问。
“我误会他拿走了丁爷爷的项链,那天虥皇集团楼下的服务小姐态度很坏,坚持不肯替我通报,我才会出此下策。”
“没错,那个把脸当作墙壁涂粉的公关,态度真的很差劲。”有人跳出来,和孟姜站在同一边。
“不管我好说歹说,她都不肯放我进去找人,没办法,我只好采取抗议方式,希望能当面向他要回链子,后来我从丁爷爷那里,才晓得是自己误会。”
“既然是误会,为什么英铧要娶妳?”骂孟姜下流的卷发女人,对孟姜产生几分信任。
“这也是我搞不懂的地方,我反对又反对,他就是不肯听,偏偏我大姊觉得他是好男人,值得托付终身,我没办法。”说身不由己,她才是吧!说着,两滴泪水落下,更增添几分娇媚。
“妳真不想嫁给他?”
“谁会想嫁他?他有那么多女朋友,如果妳的婚姻中必须不断不断处理外遇问题,岂不是太辛苦?”她们的出现,更坚定孟姜不想嫁人的意念。
“如果妳的话是真的,为什么不逃?”
“往哪里逃?我没有钱、没有地方住,我的逃亡生涯会在三天之内宣告结束。”
“那……我们资助妳的话,妳肯马上离开这里吗?”
“当然肯。”孟姜用力点头,显示决心。
女人的行动力很强,才说完话,她们纷纷月兑上的钻石项链、戒指和所有的饰品,并解下丝巾将东西包起来,最后,将一包价值上千万的珠宝交到孟姜手中,短短几分钟,她们从敌对身分变成盟友。
“快走吧!从窗口阳台跳下去,那边不是太高,永远别再回来。”
“嗯,谢谢妳们。”
“我们几个先到楼下掩护妳,下楼后,我在红色的跑车旁边等妳,我送妳一程。”
突然有这么多侠女跳出来援助,孟姜感激涕零。
“谢谢、谢谢妳们!”孟姜捧起自己的婚纱下襬,一脚跨出窗框,几个女人凑近要扶她一把。
说时迟、那时快,英铧不知几时出现,他大步冲向前,推开女人,抱住孟姜将往下跳的身体,一口气把她摔到床铺上。
锐眼扫过,温暖的台湾撞上冰河时期,霎时,万物结冰。瞬息间,众美女冻成人棍,一动不动。
他缓缓走到床边,拿起孟姜手中的珠宝。
“孟姜,妳喜欢珠宝,大可通知我一声,我会成堆捧到妳面前,妳怎么能随便收下别人的馈赠?这会显得钟家小气,不可以的,知不知道?”
他说话,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迸出来,青筋在颈间跳跃,孟姜了解,她死定了。
“妳没回答我。”音调扬了扬,眼前的英铧不是她们认知里的大众情人。
“知道。”孟姜不由自主悄悄点头,乖得像只小猫咪。
“知道就好。来,我们把东西归还原主。”他挑出一条克拉数最多的钻炼,转头面对身后的女人间:“这是哪位女士的?”
一个摇头、两个摇头,随着他眼光扫过的途径,所有人全吓得频频摇头。
“没人承认?孟姜,这该不是妳偷来的吧!痹,告诉老公,这些珠宝是谁送的?”
孟姜眼光方抬起,女人们在英铧背后拚命摇头挥手,还有人合掌,恳求她别供出自己。
“我、我……”
看她们、看英铧、看她们、再看英铧、看看看看看……头好昏。
“拿别人的东西是错误的行为,快说!我们好还给人家。”
英铧的威胁一下,女人们头摇得更凶了。
好恐怖哦,她们以前怎会误以为他是体贴温柔的好情人?天差地错啊!难怪孟姜打死不嫁他,因为她看透他的真面目嘛。
合掌的手爬到额头,祈求上苍放她们一马,从此,她们将洗心革面,再不觊觎这个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