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辣滋味 第9页

作者:惜之

“双重标准。”

他轻轻下评论,低头,发现她已经入睡,悄悄地,他的手从后脑勺伸出来,环上她的背,将小小的小题搂在怀里。

他在她耳畔低语:“虽然快乐王子不快乐,但你的快乐王子的确带给我很多欢乐。”

说着,暖暖的吻贴上她额际,他想,他喜欢她,毫无疑问。

五点到七点,小题在中式餐厅见傅恒第一面,他还是满脸冰原表情,惹得小题很想冲上前,捏住他两边肉肉,拉拉扯扯,扯出一点人气。

不过,他的冰原表情不错用,才一个半小时,就应付掉两个客户,拿下两笔漂亮业绩。

小题这种人绝不会和钱过不去,不管是自己或是别人的钱。所以这段时间里,她没走过去叨扰他,只是远远地偷望他,偶尔,两人视线相交,他的冷硬表情融化,她的笑容温柔。

七点到九点,她在另一个法式餐厅出现。

继她之后,傅恒也跟着出现,这次他的约会对象,是个留着一头大波浪鬈发的高挑女人。小题觉得自己见过她,只不过……在哪里?

小题暂时想不起来。

“请问先生、小姐,要点餐了吗?”小题的声音响起,傅恒立刻抬头望她。

“你怎幺在这里?”他讶然问。

“我……赚钱啊!”她回答得理所当然。

“你一天兼多少个这样的差事?”傅恒皱眉,他才见她下班,又立刻转换场地赚钱,心疼感油然而生。

“目前两个,还好吧!”

他两道黑眉扭曲,害她误以为自己做错事情。

“你这幺缺钱用?”

目前两个?意思是她还要增加下去,只要有机会的话?

“缺不缺钱是一回事,重点是我是个要独立的人,难不成还伸手向爸妈或哥哥要钱?”小题振振有词。

“独立?说得好,我喜欢你的论调,小妹妹,请问你,你今年满十五岁没?”

大波浪鬈发美女插口两人中间,表情带着淡淡鄙夷。约会时间不多,她不晓得傅恒干嘛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关的女孩身上。

什幺表情啊,是不爽吗?不爽她占住暗恒的注意力?对方的不爽引起小题的更不爽。

“我年过二十了,不算童工,请问阿姨,你几岁开始学独立?”小题没示弱,昂首发挥她的辣椒性格。

她居然喊她阿姨!?这种对女人年纪的侮辱叫作罪该万死。

“我上中学时出第一本书,从那时候起,我就靠自己的版税过生活,没再向家里要钱。”

出书?哦,小题想起来啦,她是鼎鼎大名的作家何若,小题曾经在书局里看见她替读者签名。报上常说她是最年轻、最有思想的女专栏作家,专门写两性方面的书,往往一针见血,将男女之间关系做最犀利的剖析。

“哦,您是何若小姐,您的书写的好极了,我是最崇拜您的书迷,记得半年前您在诚品办签书会,我排好久才排到您的签名,您真是一个最有才气的时代作家。”

小题左一声您、右一声您,几杯迷汤灌得何若晕陶陶。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,在这种状况下,何若能表现出来的只有高贵气质和和善态度。

暗恒不晓得小题想做什幺,不过他敢肯定,何若一定不会好过,问题是,他一点都不想插手,反而有几分期待剧情演变。

“好说。”何若很客气。

“我记得你有一本书,提到男人和女人对浪漫的不同解读,也常常谈到女人和男人对爱情下的不同定义,所以我想请教你,既然男人和女人是两种南辕北辙的动物,为什幺上帝不干脆安排男人喜欢男人、女人爱女人?”

“对不起,我是个无神论者,但我认为男人与女人相互吸引,在于感觉暧昧不明时,过了那个朦胧断层,彼此认清对方之后,爱情会消气得比扎到钉子的轮胎还快,所以,男人喜欢女人或女人喜欢男人,大部分的原因是他们对彼此不认识。”何若侃侃而谈。

说实话,要不是何若是她的“竞争对手”,小题对她会有几分佩服。

“换句话说,你喜欢傅恒、乐于和他约会,是因为你对他不认识?只要『探索期』一过,你将觉得他索然无味,和随手可抛的鸡肋一样?”

“我们是老朋友,我想我懂他比其它女人还多一点。”何若大方说道。

“既然如此,你的爱情消气了吗?”

“我和他的情况不一样,他是我一夜的对象,对彼此感觉是有的,至于爱情……我们之间恐怕存量不太多。”

“你为什幺选择他成为你一夜的对象?”

“他够冷、够坏、够骄傲,他不会在分手时,卑鄙地捅你一刀,他玩得起也放得下,而且,他有一副高分的外表。”

“他的『玩得起、放得下』,让你尽避晓得七天后他将要结婚,知道在眼前的情况下,自己勉强算得上半个外遇,你仍然坚持你所谓的一夜和对味感觉,而丝毫不觉得罪恶或差劲?”

“我不懂,如果我们这种各取所需的行为称之为背叛,那幺背叛婚姻的人是他而不是我,我为什幺要替他的错误行为感到罪恶?我常觉得为什幺永远是女人鞭笞女人,同是女人,下手不能轻一点吗?”轻轻啜一口白开水,艳丽的口红留在高脚杯缘。

暗恒笑笑,看来小辣椒略逊一筹。

“同是女人不该鞭笞女人,这句话给足单身女性理由,教导她们掠夺是种高尚而正确的举动,传达只要我喜欢、有什幺不可以的标准观念,反正罪恶感是待在婚姻中的人该负的责任,与我无关,对不对?”

小题字字逼人,她怀疑在文明推进的同时,道德是不是成了该被删除的旧石器思想。

“是的,我没有婚姻,我不会有罪恶戚,我爱玩、我乐于玩,我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。”何若微笑说。

“即使你的行为伤害别人也不要紧?”

“你始终听不到我的重点,如果你要谈伤害的话,对不起,伤害他未婚妻的人是傅恒,不是我。”何若态度如一。

“你说女人不该为难女人,你不觉得自己的行径,已经为难到另一个女人?”

“假设傅恒是个处处风流的男人,即使我不出现,还会有别的女人。”

“你的道理很难懂,这句语法可不可以照样造句成——假设钱是人人都喜欢的东西,即使我不偷,还会有别人去偷;假设黄金珠宝是处处惹人注目的东西,即使我不去抢,还会有别人去抢……以这种理论推下去,你真认为社会还有安宁可言?”

博恒忍不住对小题喝采。这颗小辣椒不只泼辣,还有让人激赏的智能。

何若语顿,小题继续往下说:

“当一个男人对家庭没有丝毫责任,身为女人的我们,非但不同气来责难他、排挤他,反而提供他流连忘返的安乐窝,这样是不是说不过去?

包何况,当所有女人都纵容男人外遇,那又怎能要求男人自律?换个角色来看,当你知道自己花一辈子去爱、去经营的婚姻爱情,迷路在一段新鲜际遇中时,你将作何感想?你还会认为各取所需,无关乎罪恶吗?”

“这是一个多元社会……”何若想扳回一城。

小题截下她的话。

“不管社会再多元,错误的事情不会因为众口铄金而成为正确,我始终相信,在我不喜欢被别人伤害的同时,我就必须要求自己不去扮演刀子。不管是故意或不小心,伤了人就是伤了人,不会因为讲得出一个似是而非的道理,事实就不存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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