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热情好奇,他们才华洋溢,他们对新鲜事物永远抱持高度兴趣。所以,他快乐得像个孩子,他像孩子般,以自我为中心,他硬要加入他们的生活里。
射手男人害怕责任和拘束,那么……那年她说她想到家庭、孩子和未来……是这些话吓得他凭空消失吗?
想来,真好笑,明明心底清楚他是刻意躲开自己,她仍为他编造出一千个理由,骗自己,他的爱在她身上,从未改变……
翻开故事书,他开始今夜的床边故事。“我们今天讲桃乐丝的故事,桃乐丝在一个农庄里面和叔叔婶婶住在一起,有一天突然刮起龙卷风……”
他的声音低哑醇厚,像一杯浓酒,总在不经意间迷醉人心。
以悠想起那年的枕边细语,他们的故事在床畔开始--第二夜他说了女朋友嫁给好同学的大悲剧,那时她怀疑过,为什么他的语意中没有妒忌,后来明白了,他对所有分手的女人都是漫不经心。
他们的故事也将在床畔结束,在桃乐丝的东方女和大克劳斯小克劳斯的争夺战中结束……
侧过脸,他的眉目从未在她的记忆中褪色,反而因而日复一日的反覆回想,他的颜色变得更浓更墨,她想,终其一生,她一个可能自心中清除他的身影。
轻轻地,他把书放在以悠手上,轻轻起身,轻轻将莫莫放在床里,轻轻绕过床,走到她身旁,席地而坐。
“我说,当我想起来为什么非要赖在你们身边时,一定马上告诉你。”
“你想起来了?”以悠再次说服自己,没有怨、没有恨,她的心与他不再有介挂,他们可以当好朋友、当短期情人、当亲人,当什么都好……
“嗯,我想起来了,我爱你、爱莫莫,我希望你们可以当我的亲人。”
“你指的是……”
“一个婚礼、一组身分,从此以后我们在一起,牵手走过生命中每场精彩。”
“你是王子呢,王子应该和公主一起进入礼堂,而不是一个平凡女子。”
人鱼公主的最终下场是幻化成彩色泡泡不是?年轻时,她心疼人鱼的眼泪,他劝她应记取留在王子身旁的那段永恒幸福,现在,她同意他,当生命带不走幸福,她选择记取。
“你就是我心中的公主,我爱你。”他笃定。
再听见他说爱,以悠心中仍浮起若干甜蜜,虽然明白他的爱不长久,她仍为他爱她而感到幸福。
“射手男人都害怕被绑住,你不怕一个家庭要拿走你很多自由?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是射手座男人?”反问,他在她的话里面,寻到疑点。
“你不是吗?你像个大孩子,你重情,你聪明……我以为你是射手座。”她修饰自己的话。
“既然知道我重情,就别要求我不在你身上用情,你是个让人一看就想疼爱的女人。”
几日反覆,他找到答案。他爱她,并不因为那股无从解释的熟悉感;他爱她,不单单因为她是莫莫的母亲;他爱她,真正的原因是--她在他的心中,一刻不离……
雅斯丽亚到访,他担心以悠误会两人的关系,第一次,他号虑到身边女人会行嫉妒情绪;第一次,他担心起女人的反应,会造成分离。
“我和雅斯丽亚不是情人,我们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,约定好再两年,彼此都没有对象,就依家里面的安排结婚。但是,我碰到你了,我不会和她走入礼堂,我只要和你一起。”
王子公主终是要结婚……她笑笑不回答,没将他的话认真听。她想,万一她笨笨回答:“好哇,婚礼在什么时候举行?我们要不要在台湾先拍婚纱照……”她担保,明天清晨醒来,她再看不见他的踪影。
起身,他坐到她床边,揽住以悠,她躺在他怀中,两个人心中想法各自成形。
她想--也好,有他,她的人生拥有最后一段璀璨……
他想--他认真,他心甘情愿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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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过一夜“恳谈”,雅斯丽亚决定离开乔家,他们又将恢复三人生活。
自然,她肯接受这样安排的主因是--莫鲁斯在三十五岁之前将自己推销出去的机率,会因为她的不存在而大大提升。
于是,她勾起行李,牵起莫莫,要莫莫用一日相陪来弥补“受创心灵”。
“莫莫,等一下我带你去看医生叔叔。”做好事先演练,这回她非得追上“他”不可!
小时候她来过台湾一次,还不幸得了重感冒,进出诊所几次,从那时起她就想当医生太太,手指头戴一颗五克拉钻戒,坐在玻璃洞洞窗后面包药,笑着告诉病人,一天吃三包,发烧吃红包。
当“先生娘”……哦……浪漫……
“我没生病,不要看医生。”
“我就说你头发烧在痛,肚子放很多大便。”她算准了以“家长”身分接近,他的警觉心会比较低,而莫莫是最好的人选,光他那张混血儿睑,不用解释大家就全信了。
“我不要吃药,不要打针。”莫莫还在挣扎。
“我不会让你吃药的啦!痹乖,等我们去看过医生,我请你去麦当劳。”
莫莫低头衡量,最后敌不过诱惑,走到以悠身前,翘嘴望她。
“想去就去吧!”她私心希望莫莫能和雅斯丽亚培养出浓厚感情,未来,养子养母……她愿意看到他们两人相处融洽。
“谢谢妈咪。”说完,他绕到莫鲁斯身边。“爹地,你要帮我把妈咪看好。”
“我晓得,我绝对不会让她有机会出去招蜂引蝶。”他故意曲解莫莫的话。
送走莫莫、雅斯丽亚和沙特,偌大的空间里显得过分安静,伸出手,他邀请以悠:“我们也出去走走好吗?”
“好。”她没反对,握住他的手,她允许自己在生命的最后……沉沦。
“想去哪里?”
“都可以。”
“沙特不在,我们在附近走走就好。”事实上,他想到两人初遇的公园。
“好啊!我没意见。”
走出户外,门外的风扫来,扫高她的裙子,他在她之前,体贴地弯腰压下她的裙摆。
揽过以悠的肩膀,这种充满独占欲的动作让他倍感满足。
“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?”下意识里,他将莫莫的生父当作假想敌。
“他?你是指莫莫的父亲?”
以悠偏偏头,假设他脸上的表情叫做嫉妒,这种“假设”让她很快乐,只有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心里,对方才会出现嫉妒情绪吧。
“没猜错的话,莫莫的父亲应该是白种人。”而且,该死的,是一个和他长相“相似”的男人。
“你没猜错,他有一双蓝眼珠,金发,高高的身量一站开,可以为我遮去一片恶毒阳光。我们第一次见面,在公园里面、许愿池旁边,他给了我一把硬币,让我扔进池里许愿。”
“老套!用这种方法追女孩子,笨蛋才会被追上手。”
他居然埋怨起她的笨?
“你也常用这种方法追女人?”
“是啊!几千次了!不过早八百年前,我就更换了新方法。”
“说说看,你用什么新方法掳获女人心?”
“我会给她们一个硬币,要她们许下一个愿望,我说如果愿望不能达成,那么硬币就会在天空中消失不见,如果硬币掉到地面上,就代表愿望会成功。”
“很高招,至少你不用特意去寻找一个许愿池子。说说看,她们的愿望通常是什么?”笑笑,他们的交谈气氛回到以往,无事不能说、不能聊……
“珠宝、名车、金钱、一夜春风……”
“你的爱情真昂贵。”